第230章情人眼裏出西施
滕奕揚姿勢閑適,單手撐著下巴,視線落在麵前睡著的人。
感覺有點像是初高中時,她趴在課桌上午睡,暖融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柔柔地覆在她身上。
學生時期的校服,有多醜就有多醜,但在他眼裏,隻有穿在她身上,才有了美感。
年紀輕輕,青春萌動,哪裏懂什麽是性感清純美醜。
大抵那時候,他已經往情人眼裏出西施的路上一去不複還了。
雨是到了晚上十一點才小了。
紀安安迷糊中被人推醒。
“該回去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大雨已經轉為淅淅瀝瀝雨絲了。
她正要站起來,發現肩上不知什麽時候披了一件外套。
紀安安愣住了,下意識看向麵前的人。
隻見他身上隻剩下一件白色襯衣,鬆了兩個扣子,露出鎖骨,袖子則是被挽到手肘處,整個人看起來既閑適又悠然,完全看不出在這裏等了幾小時的不耐。
她回過神來,將手剛搭在衣服上,準備拿下來還給他,就聽他道。
“我去洗個手,你去服務台拿杯牛奶,我剛才點的。”
說著人就起身離開了。
她隻好認命拿起號碼牌朝領餐口走去。
“你好,我來……”
服務員小哥見是她,笑道,“我知道,一杯牛奶。”
紀安安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服務員小哥轉身將打包好的袋子地給她,“你老公對你很好。”
“啊?”紀安安心想是不是自己睡懵了,產生了幻聽。
服務員小哥又笑道,“祝你們生活美滿,歡迎下次光臨。”
紀安安摸不著頭腦,隻好跟著笑,然後朝門外等候的人走去。
服務員小哥擦著桌子,看著外麵的男女,想到晚上那先生為了讓妻子睡得舒服,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後等要走時,才又讓妻子趴回桌子,不知道為什麽那位先生不想讓他的妻子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也許是夫妻情趣吧。
這麽想著,他也想快點換班,去接女朋友下班。
明明自己有女朋友,還要被迫吃狗糧,太悲傷了。
走到門口,紀安安將牛奶遞給滕奕揚,“你的牛奶。”
“給你點的。”
因為下雨的緣故,外麵的氣溫一下子低了好幾度,紀安安不由握住杯子取暖,也沒有推辭。
紀安安剛要走下台階,就被他拉住了。
“怎麽了?”她疑惑。
“你確定你能走?”滕奕揚示意她往前看。
這一看紀安安愣住了,這條路上都是積水,因為不遠處正在施工,泥土和雨水混合,導致到處泥濘不堪。
剛好今天她穿的是一雙小白鞋,可以想象一踩下去會是什麽情況。
等等,滕奕揚腳上套的是什麽?
滕奕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剛才出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賣鞋套,我就買了一雙。”
“那人在哪?我也要買。”紀安安立即四處張望。
“人家賣光了,已經回家了。”
紀安安:……
“上來吧。”
忽然,滕奕揚在她麵前蹲下。
紀安安後退了一步,“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以前你不還天天嚷著要我背你。”
“可那是以前……”
“你要是想自己走也行,但誰知這些水裏有什麽髒東西小蟲子,你……”
滕奕揚話還沒說完,背上一沉,他彎了彎唇,眼底閃過得逞的亮光,“抱緊。”
他一起身,紀安安就往後仰,下意識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故意的,紀安安有些氣惱。
等滕奕揚背著人踩在水路上慢慢走遠後,有個商販又將攤子擺了出來,他嘀嘀咕咕著,現在的年輕人套路真深,不過出手真大方,他將滕奕揚給他的鈔票塞進包裏,複又高聲喊著,“賣鞋套了,賣鞋套了……”
基本已經沒有雨,但天色仍舊很暗沉。
紀安安很想努力隔開與他的距離,但路上都是東扭西歪的被吹倒的樹枝,她隻能牢牢抱住他的脖子,才不會掉下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眼看著還有很長的距離,紀安安沒話找話,“你要不要喝牛奶?”
晚上到現在,他似乎隻喝了咖啡。
滕奕揚頓了下,“你覺得我還有手嗎?”
感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可都已經問了,難道不給喝嗎?
於是她打開袋子,將飲料盒拿出來,插上吸管,歪著頭將吸管一頭遞到他唇邊,“喝吧。”
滕奕揚低頭看了眼唇邊的吸管,然後順著那隻在路燈下有些泛白光的手臂,忽然有些恍惚。
“你喝吧。”
剛才還有些別扭,此刻聽到他的拒絕,紀安安強脾氣上來了,“我晚上吃了很多,現在一肚子的薯條,已經喝不下了,你要是不喝,我就扔了。”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好像似曾相識。
紀安安說完,兩人俱是一愣。
默了幾秒後,紀安安有些尷尬想要收回手,吸管就被人含住了。
她沒再動,乖乖舉著杯子。
紀安安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背著她的人,眼底一圈圈紅暈漾開。
多年以前,她還不是現在溫柔含笑的模樣,嬉笑活潑,仗著滕奕揚的縱容,經常使性子,好比如每次出去回來,她總會以各種理由讓他背她回家。
她喜歡買一盒子的水果沙拉,然後自己一個,喂他一個。
有些習慣,已經是深入骨髓。
是任憑時間洪流淌過,也無法帶走的。
少年的背已經成長得寬厚結識,溫暖如初。
那麽近那麽遠。
紀安安沒有發覺,這些日子,她在滕奕揚麵前極力維持的距離,在一點一點崩開,溫柔嫻靜的表麵,漸漸有了過去恣意頑皮的影子。
但是這一些變化,滕奕揚捕捉到了。
所以他才敢有今晚的靠近。
滕奕揚繞著商場外圍走了一圈,才找到車子。
坐回副駕駛時,紀安安懷疑他是故意的,但苦於沒有證據,因為這人太一本正經了。
回到天作之合苑時,滕奕揚發現她側著身子靠在窗子上睡著了。
他默了會,沒叫醒她,將她抱起送回了房間。
當關上房門後,他的手機響了。
心情愉悅的他,沒有看是誰,直接接了起來。
“奕揚,是我,淩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