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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此為防盜章


  顧橋沒說話, 舉起傘, 準備回家。


  程舟教過她, 遇到小混混,不要跟人家對罵, 除了激怒別人,沒有任何用, 只需要閉著嘴巴沉默, 回來告訴他就可以了。


  然後他負責把人揍飛。


  看顧橋不理人, 也不說話,幾個人覺得沒意思, 調情就要有來有回才有意思, 跟一個啞巴有什麼好說的。


  顧橋撐著傘衝進雨里,跑了起來。


  幾個人站在屋檐底下說話, 「毛哥, 還看呢,人都走了。」


  「髮型那麼丑, 跟狗啃似的,隨便找個也比這好看。」


  被叫毛哥的人點了根煙,瞟了那人一眼,「你懂個屁,那妞要是換個髮型,這整條街, 還真沒比這好看的。」


  「呦, 毛哥動心了, 要不咱給追回來?」


  毛哥吐了口煙,眯了眯眼睛,「不用,樣子那麼乖,八成就旁邊一中的,要不隔壁三中的,校門口輪著守就行。」


  顧橋踩著地上的積水一路奔回去,回到樓道里的時候鞋子全濕了,褲腿也濕了一大半。


  她收起傘,悄悄打開門,偷偷摸摸地到自己卧室門口。


  吸了口氣,推門進去。悄悄轉身關上門,反鎖。


  「你他媽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程舟的聲音不小,帶著一股子寒氣,把顧橋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捂住他的嘴巴。


  爸爸媽媽都還在睡覺。


  被傘柄上的雨水浸濕了的小手又冰又涼,觸到他溫熱的唇上。


  程舟看了看顧橋,茶色的眸子盯著她,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顧橋鬆開手,低下頭來,小聲說道,「我肚子餓了,出去吃東西了。」


  她屈起一隻腳,腳尖在地上蹭啊蹭,心虛的小動作。


  她褲管還在滴水,頭髮前面也被雨水打濕了一小片,擰成一縷縷的。小臉煞白煞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一雙大眼睛閃躲著不敢看他。


  看她這幅樣子,他有點心疼,剛才是不是太凶了。


  他把她摁在床邊坐好,拿起她的枕巾,幫她擦頭髮。


  顧橋坐著一動不動,犯了錯的人不敢亂動。


  「到底去哪了,嗯?」


  他的聲音明顯溫和了下來,像是有意安撫她。


  這溫和中又帶著凌厲,很明顯還在生氣。


  顧橋抬頭,頭頂在程舟肚子上蹭了蹭,笑了笑說道,「嘿嘿,吃東西去了。」


  這個軟硬不吃的小東西,程舟把手上的枕巾往床頭狠狠一扔,「去到那邊牆邊上站著面壁去,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過來。」


  說完自己往顧橋床上一躺。


  顧橋不想面壁思過,於是彎下腰,拉了拉程舟的胳膊,開始撒嬌,「小舟哥哥--」


  尾音拖地又柔又長。


  程舟甩了甩胳膊。


  顧橋就跟個小貓似的,再次黏上,拖著他的胳膊撒嬌。


  程舟甩了甩,哪知她纏得這麼緊,被他拉地整個人跟著他的胳膊撲到了床上。


  剛好壓在他身上。


  她臉色已經不似方才那般煞白,染上了几絲紅暈,剛剛擦乾的頭髮微微垂下,殷紅的雙唇離他的唇只有兩三厘米的距離,只要一動,就能觸碰上。


  她的床小,又老又舊的木頭床,被她一壓,發出吱呀一聲。


  窗外雷聲已經停了下來,嘩啦嘩啦的雨聲落在屋檐上,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猶如她的心跳聲,清晰地像一幀幀的慢動作。


  她的身體柔軟,帶著點涼意,他的懷抱卻異常溫暖。


  顧橋認為自己是喜歡程舟的,畢竟看見他跟別的女孩說話的時候,她會吃醋,會不開心。


  但看到程舟對程橙好的時候,她也會吃醋不開心。


  所以她有點分不清楚,對程舟的喜歡,究竟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還是僅僅只是小妹妹對哥哥的依賴和佔有。


  在理清楚自己的內心之前,她不敢採取任何實質上的行動,怕一旦打破現有的平衡,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能承受哪怕任何一點點可能失去程舟的後果。


  但耍耍嘴皮子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她偏了偏頭,湊上他的耳朵,小聲說道,「小舟哥哥,你真帥。」


  若有若無的橙花香氣飄來,撲在他耳垂上,像羽毛撓在心尖上。


  她掙扎著從他身上下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彎了彎唇角,俏皮道,「小舟哥哥你身上真香,跟小時候一個味。」


  程舟偏過頭去,問她,「你到底去哪了?」話一出口,才發現聲音染上了沙啞。


  他感到喉嚨有點發緊,從床上起來,拿起她書桌上的礦泉水瓶,擰開喝掉。


  「我去網吧上網了。」顧橋不想瞞著程舟,也不想他擔心她的經濟問題,只好折了個中。


  程舟每回塞錢給她,她都會說,她還有。加上過年的時候,程爸爸程媽媽程奶奶還有程舟每人都給她塞一個大紅包。


  這個程舟是知道的,足夠她花一年的了。


  但程舟不知道的是,那幾個紅包早就被江琴收走了。


  程舟看了一眼顧橋書桌上的電腦。


  顧橋趕緊說道,「網吧玩遊戲比較有氣氛。」說完笑了笑。


  趙何和崔久就經常這樣,家裡的電腦不玩,跑網吧玩去。


  程舟靠在顧橋的書桌前,沉聲問她,「你一個人?」


  顧橋趕緊點頭。


  「只是去玩遊戲?」程舟問道。


  顧橋趕緊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下巴就被他捏住了,他手指是用了力氣了,不似幫她擦頭髮時的溫柔。


  「不說實話是不是,嗯?」程舟往前,將顧橋逼地倒退到牆邊上,退無可退。


  顧橋應該慶幸,幸虧程舟的愛好是捏她的下巴,而不是掐她的脖子,不然這回早就該被他給掐死了吧。


  「疼,小舟哥哥,我疼。」顧橋小聲地柔柔地說道,很明顯的是在撒嬌。


  程舟緊了緊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指甲險些都要嵌進她的皮膚里。


  「說。」他已經沒剩下多少耐心了。


  「不說也行,從明天開始,我每晚都會過來查崗。」程舟說道。


  絕不是說著玩玩。


  顧橋趕緊說道,「保證下回不去了,真就去了這一回還被你逮到了嘛。」


  吳良心和馬屁精那群人都沒逮到她。


  程舟皺眉,鬆開手,滿臉不耐地看著她,眼神陰鬱地嚇人。


  顧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輕聲笑了笑說道,「就這,頂著這種髮型,能有什麼危險,別把人嚇跑了就不錯了。」


  然後加了一串哈哈哈的尬笑。


  程舟抬手在她的狗頭上使勁揉了一把,居然又在嫌棄他的手藝。


  「屁股撅起來。」程舟想都沒想就說道。


  小時候,她但凡犯了錯誤,都要打屁屁的。而且是真打,能把她屁屁給打紅了的那種打。


  這個哥哥很寵,這個哥哥也很嚴厲。這是她在江琴這樣的家庭里一直沒長歪的根本原因。


  顧橋很自覺地轉過身,彎下腰呈九十度,雙手扶著牆,小屁屁撅地老高。


  她穿著一件牛仔褲,又是這樣的姿勢,tun部線條被勾勒地清晰。


  程舟抬眼看了一下,抬起手卻發現下不去手了。


  察覺到內心的煩躁,他覺得自己一定會被這個不省心的孩子給氣的,乾脆收回手,抬腳在上面踢了一下。


  「啊——痛!」顧橋摸了摸,委屈道,「小舟哥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以前都是用手拍的,現在都改用踢的了。」


  纓唇微微嘟起,被燈光鍍了層橘黃色,看起來像一顆熟透了的橘子,有一種汁水飽滿的誘人感。


  「走了,煩死人了。」程舟偏過眼,轉身幫顧橋整理了一下被子,拿起放在門邊的雨衣。


  雨還在下,雷聲已經小了很多,聽起來很遠。她應該不會怕了吧。


  顧橋拉住程舟的衣服,縮了縮頭說道,「小舟哥哥,我怕,我怕打雷。」


  像過去的十幾年一樣,總是柔柔怯怯地拉著他不讓走。


  像過去的十幾年一樣,她一說害怕,他便絕不會走。


  程舟只好將雨衣重新放好,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床頭,看著她道,「去換下衣服就睡吧,我不走。」


  顧橋從衣櫃里拿出長穿的一件睡衣,準備換衣服。


  但是,她房間沒有獨立的洗手間,只好去外面的洗手間了。


  顧橋輕手輕腳地將卧室門開了個縫,洗手間里有燈光,說明有人在用。


  過了兩分鐘,她又看了看,裡面的人還沒出來。


  她縮了回來,將門關上。


  「你就在這換吧,我又不看。」程舟起身,站在窗前,背對著顧橋,小聲說道,「又不是沒見過。」


  然後他聽見拉鏈被拉開的聲音,應該是脫掉了外套。


  細細碎碎的衣料摩擦的聲音。


  「嘶,疼!」身後女孩低低叫了一聲。


  程舟下意識地想轉過頭來,轉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不能轉,趕緊又折回去了。


  「換個衣服都能扯頭髮上。」程舟背著身,語氣嫌棄且寵溺。


  「毀了,弄不下來了。」顧橋舉著衣服,脫到一半,眼睛還蒙在衣服裡面。


  後面拉鏈攪住頭髮了,一用力就扯地頭皮疼。


  她舉著手,進退不得。


  放放不下來,脫脫不掉。


  給她洗頭。


  「燙,小舟哥哥燙燙燙。」顧橋齜牙咧嘴地著就要抬頭。


  程舟帶著一貫漫不經心的表情,繼續摁著顧橋的頭,擠了一手心的洗髮水,在她頭上揉了揉,很快搓出一大團泡沫。


  白色泡沫被陽光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空氣中飄滿橙花的香氣。


  男孩修長有力的大手將女孩的頭重新摁進水盆,洗掉泡沫,換清水慮兩遍,吹風機打開熱風一檔,吹一吹,半乾的時候關掉。


  一套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干慣了的。


  顧橋坐在椅子上,脖子圍上一塊大大的布料,一邊梳頭一邊轉身說道,「小舟哥哥,趙何說你上次給我剪得像狗啃的。」


  「聽他瞎說。」程舟從屋裡拿出來一把剪刀,彎腰在女孩的齊耳發上比劃著說道,「今天就修一下吧。」


  他個子高,腿又長地過分,彎腰還要屈著腿才能與她的頭髮保持視線平行。


  咔嚓咔嚓幾下,程舟收起剪刀,拿起一條幹毛巾,擦掉顧橋脖子上的碎發。


  他轉身拿著一面小鏡子遞過來,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彎了彎,揚起唇角笑了笑說道,「好了,今年就流行這種的。」


  顧橋看了一眼,覺得趙何的眼光真特么犀利,越來越像狗啃的了。


  所以今年是流行狗啃頭?

  看出了女孩的滿臉嫌棄,程舟在她頭上摁了一下,同樣嫌棄道,「人丑就別怨理髮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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