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此為防盜章 程舟不是沒想過小丫頭總有一天會談戀愛, 會有不能和他一起分享的小秘密, 會嫁人,會不再依賴他。
但她現在還小,學生就應該以學習為重。就算她不愛學習, 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談戀愛,一個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沒成熟的小屁丫頭,談什麼戀愛。
談什麼談!
「橋橋,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顧橋腦子裡回想著程舟的話,她有點懵。
他的思維跳度未免也太大了些,她就是晚上出個門,他就能推斷她是跟人談戀愛去了。
顧橋跑到程舟面前, 踮起腳尖, 努力把她自己的狗啃頭往程舟眼前蹭。
她個子小,生怕他看不見似的,輕輕跳了跳。
「小舟哥哥,你看。光這髮型就能把人嚇跑了好嗎,還談戀愛呢,扯淡呢。」顧橋抬頭,看著程舟,滿眼滿臉都是嫌棄。
你看看你的手藝,好意思問出來那麼天方夜譚的話嗎。
程舟仔細想了一下,認為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不知為什麼, 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再逼逼下回給你剪禿。」程舟看了看顧橋的頭髮, 樓道燈光的照射下,那幾道豁口顯得非常可愛。他的手藝哪裡就差了!
顧橋趕緊閉了嘴,把她頭髮剪禿這種事,他還真給她干過。
以前有段時間,顧橋迷上了一個男明星,天天吵著喊著要嫁給人家,要給人家生一窩小猴子。聽說人家喜歡長發飄飄的女人,非要留頭髮。然後程舟一煩躁就把她頭髮給剪禿了。
「明天早上六點半,直接在我家吃早飯,吃好一塊去上學。」程舟說完,推開樓道門,出去了。
顧橋回到家,將身上程舟的外套脫下來,疊整齊,放在她的紅色秋褲上面。
她看了一眼衣架上的校服裙子,回憶起今天在籃球場邊上看見的那個把裙子改短了的心機小婊砸。
她見過程舟幫她縫補衣服,知道怎麼把裙子改短,無非就是先剪一圈,裁掉點布料,再把邊緣往裡面折一折,縫合一下,完事。
比修手錶可簡單多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首先,剪下擺的時候,格子就對不齊,好不不容易剪好了,針還老扎到手,乾脆不縫了吧就,現在不就流行那種不收邊的設計嗎,很多設計師款的衣服都是這種的。
第二天,顧橋穿著她的改良版露著半個屁gu的小裙子,背起書包,抱著程舟的外套出去,敲了敲程舟家的門。
「奶奶早。」顧橋甜甜地叫了人。
「什麼?」程奶奶年紀大了,耳朵有點不好用,大聲問了句。
「奶奶您的耳釘真好看。」顧橋大聲說道。
程奶奶這回聽清楚了,笑著幫顧橋將書包放在玄關架子上。
她是看著顧橋長大了,小姑娘乖巧懂事,嘴巴又甜,甚是討人喜歡。而且主要是這姑娘特別會過日子,恨不得一塊錢能掰成兩塊花的那種,比她一個老人家都會過。
要是能嫁過來就好了,正好管管她家的敗家大孫子。
程舟從餐桌前站起來,轉身回到廚房,盛了碗紅豆粥出來放桌上。
「小舟哥哥早。」顧橋坐下來,端過紅豆粥,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啊,燙!」
「多大人了,還能被燙到,傻不傻。」程舟將自己的粥碗跟顧橋的換了一下。說她歸說她,疼還是要疼的,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小傻逼。
顧橋低頭看了一眼被程舟吃過幾口的粥,舀了一小勺,卻在嘴邊停了下來。
這裡面,這個粥,既然是被他吃過的,那多多少少會沾上他的口水吧。
間接接吻啊操。
顧橋偷偷抬眼,看了看程舟的嘴唇。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嘴邊有一圈白色的奶漬,帶著點點牛奶小泡泡,他伸出舌尖,輕輕添了添白色小泡泡,一雙淡淡桃色的唇抿了抿。
顧橋恍了下神,低頭看了一眼嘴邊的粥,突然有種莫名的羞澀感是怎麼回事,就下不了口了啊。
程舟看著顧橋對著他吃過的粥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爽道,「你在嫌棄誰?」
不是的不是的。顧橋閉著眼睛,張大嘴巴,一下將勺子送進了嘴巴里,嚼都沒嚼,直接吞進了喉嚨。
程舟瞧著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莫名感到煩躁,明明小時候經常從他嘴巴里搶糖吃,小舌頭跟鉤子似的,能一下將他嘴巴里的糖勾去。
現在又怎樣,竟嫌棄起人來了。
程舟將喝了一半的牛奶被子往顧橋那邊一推,用不容人拒絕的語氣說道,「這個也給我喝光。」眼神犀利,帶著霸道。
顧橋看了看杯沿,上面還沾著點牛奶泡泡,是剛才從他唇上沾下來的,她看得可清楚了。
她抿了抿唇,一時沒好意思動。
看吧,他就知道,他一手養大的孩子開始嫌棄他了。
她以前從來不這樣的,從來都是他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甚至小時候不懂事,還拿過生的大米喂她,最後怎麼樣,不也是吧唧吧唧著小嘴,吃得口水直流。
他眼神暗了一下,正要起身回卧室。
餐桌對面的女孩抬起頭來,小小的舌尖添了添下唇,嬌柔道,「喝了您的牛奶,就是您的人了。」一向清澈的眼睛透著一股子媚態。
程舟晃了下神,站起來的時候把餐椅都帶倒了。
「這麼大個人了,路都不會走嗎。」程奶奶在廚房喊了聲。
程舟扶起椅子,咣當一下放好,也不看人,一邊往卧室走一邊說道,「電視劇少看。」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顧橋端起牛奶杯子,輕輕放在唇邊。牛奶的觸感,又柔又滑,啊,非常地不可描述。
一口氣喝完,顧橋摸了摸額頭,居然特么的出汗了,瞧這點出息,又不是真的在接吻,怎麼緊張成這樣。
程舟拎著書包從卧室走出來,看了一眼桌上空了的牛奶杯子,微微勾起唇角,茶色的眸子彎了彎,往門口去換鞋了。
顧橋趕緊跟上。
走出樓道,程舟回頭看了一眼顧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歪了歪頭問道,「裙子怎麼回事,嗯?」
顧橋往後退了兩步,在原地轉了一圈說道,「是不是顯得腿特長,特有女人味?」說完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過去。
雖說穿了打底褲,但裙擺揚起的時候,還是能看清那渾圓微翹的tun部線條。
「趕緊給我滾回去換!」程舟咆哮道。
裙子剪那麼短去上學,是要給誰看!
顧橋看程舟臉色不大好,轉身就跑,飛快地換上另一套打底裙出來了。
「剛那件,晚上扔我那去,給你修補一下。」程舟說著,邁起長腿往前走去。
顧橋趕緊跟了上去,一邊喊道,「小舟哥哥?」
程舟側過臉去看了她一眼,「不和沒穿秋褲的人說話。」
顧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你怎麼知道?」
程舟撇了撇嘴,「不然你腿沒這麼細。」
這是,說她腿粗?
顧橋鼓了鼓臉頰,撅著小嘴巴嘟囔道嗎,「那你不也沒穿。」
程舟淡淡看了她一眼,「帥的人不需要穿秋褲。」
兩人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大聲喊,「小舟,小舟。」
轉頭看見程奶奶手裡拿著一條黑色的秋褲,連跑帶追地過來,一路喊道,「降溫了,把秋褲帶到學校穿上!」
然後顧橋就感覺一陣風從眼前飄過,回過神很來的時候,程舟已經跑得沒影了。
顧橋把程奶奶哄走,拔腿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大概剛吃完早飯,跑得又太急,顧橋感覺有點肚子疼,於是放慢了腳步。
一拐彎,差點撞上兩個人,她趕緊往後退了退。
這其中一人就是吳良心,另外一個好像是高一年級的一個老師,外號馬屁精。
顧橋默默低下頭來,假裝自己是空氣。
她也不敢走到倆人前面去,生怕被吳良心叫住,一陣罵。
眼下她的家長程舟又不在,沒人護著她。
馬屁精,「吳主任,聽說您要換房子,濱江區?」
吳良心,「嗯,一百三十五平的,已經準備付首付了。」
馬屁精,「哇,有錢人啊。」
吳良心,「哪有,這回也是眼看著有機會升副校長了,指著漲點工資好還房貸。」
他在一中當了十幾年的年級主任了,好不容易熬到副校長走人,這才得了機會上位。不嘚瑟一下都對不起那十幾年的忍辱負重。
……
顧橋往旁邊小攤販那看了看,飛快地繞過去,跑到學校門口。
程舟和趙何正要進校門,顧橋背著書包,一顛一顛地跑了過去。
趙何哈哈笑了笑,「腿這麼粗,跑起來還挺快,剛還沒看見你呢……」
然後顧橋聽見嗷地一聲。
「麻痹哦,程舟你他媽神經病啊,動不動就砸人。」
顧橋回到家,爸爸媽媽已經下班了,她去廚房準備洗碗的時候發現沒東西要洗。
看來他們今天的晚餐是包子。
也有可能是花捲,千層餅之類的,拿到手就能吃,碗筷都不需要。
顧橋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來一個蘋果,放水龍頭下面洗了洗,準備回自己卧室吃。
江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了一眼顧橋手裡的蘋果,陰陽怪氣道,「就知道自己吃。」
顧橋沒說話,將手裡的蘋果往茶几上一放。
行吧,她不吃了,誰愛吃誰吃去。
江琴站起來,指了指顧橋的額頭,「我在廠里累死累活地幹了一天活,回到家,你就連個笑臉都不給,你媽是欠你錢了還是欠你什麼了!」
顧建鄴放下報紙,看了江琴一眼,「行了行了,跟孩子較個什麼勁。」
「什麼叫我較勁,你自己看看她這是什麼樣子,平常在外面老聽人在我跟前說,你家孩子嘴巴甜啊,見人就叫,討人喜歡。一進家門就變成這幅喪神樣,家裡人不是人是吧,都是仇人是吧。」江琴嗓門越來越大,對著顧橋一通數落,「供你吃供你喝,倒好,天天連個笑臉都沒有。看下學期的學費誰給你交!」
顧建鄴覺得煩,將報紙放在沙發上,走到顧橋面前說道,「回屋去吧。」說完轉身進了卧室,關上了門。
顧橋拿起玄關架子上的書包,準備回屋。
江琴拽著顧橋的書包,不讓她拿。
看了她一眼說道,「去給我買包煙。」
顧橋不能說不,不然她這個媽能給她吵到天亮。
江琴每回讓她買煙,卻又不給她錢,顧橋只好用自己的零花錢買。
她換上鞋,到小區裡面的小賣部買煙。
九點多鐘,小區裡面挺安靜的,抬頭能看見亮著燈光的人家。
一個個小小的窗戶,透出白色或者柔黃色的光。不知道別人家的家庭氛圍是什麼樣的,肯定沒有她家那樣的吧。
永遠壓抑,永遠絕望。無休無止的抱怨,無邊無際的冷清。那是一個陽光永遠照不到的地方,像一個發了霉的籠子,她逃不出去,她只能被關在裡面。
真想現在就高考啊,想逃離這樣的家庭。
顧橋羨慕程舟,小舟哥哥一家人都很好,程奶奶是看著她長大的,像親奶奶。程爸爸雖然話不多,但很喜歡笑。
程媽媽和江琴一點都不一樣,她說話總是溫聲細語,會把她抱在懷裡說,呀,我們橋橋又長高啦,越來越可愛啦。橋橋好聰明,會自己吃飯啦,她那時候都六歲了還不會自己吃飯不就成傻逼了。程媽媽說,橋橋好厲害,考了一百分,她那是語文數學加起來好嗎。
真羨慕程舟啊,在那樣溫馨的家庭里長大。
要是她的媽媽也能像程媽媽那樣多好。
顧橋看了看手裡的劣質香煙,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她低頭,眼淚滴落在手背上,發出輕微的滴答一聲。
其實程舟家還有個人來著,程橙,比顧橋小兩歲,程舟的親妹妹。暫時放在他們外婆家養的。
不知道是出於嫉妒還是什麼人性的弱點,顧橋特別不願意承認程橙的存在,好像這樣她就是程舟唯一最親的女孩了似的。
當然,程橙也不喜歡顧橋,認為她總是霸佔著自己的親哥哥。
小時候兩人還經常因為程舟打架,但顧橋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不管她再怎麼打贏程橙,始終,他們才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之人。
在血緣面前,她顧橋算個什麼呢。
後來有一天黃昏,程舟站在小區花壇邊上,夕陽的餘暉在落在他身後,輝煌成一片,那雙桃花眼看著她,彎了彎唇角。
就是那樣一個充滿陽光味的溫暖笑容,看得她突然就發.情了。
那一刻心跳加速,聽著他叫她的名字,卻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那時她想,要是能嫁給程舟,不就能夠和他成為最親的人了嗎。那種親密關係,比妹妹可親多了。
這就導致了有時候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對程舟,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還是只是一個缺愛的妹妹因為依賴溫暖的哥哥而產生的亂.倫變.態型佔有慾。
不知不覺走到了樓道門口,要到家了啊,真不想回家。
顧橋慢吞吞地拿出鑰匙,開門。
昏暗的感應燈亮了起來,樓道里站著個人,高高大大,靠在她家門邊牆上,看見她回來,好看的眉毛皺了皺,問她,「到家怎麼沒給我發消息?」
又是這麼晚出去,她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
連消息都忘了給他發,是不是不再需要和依賴他了?
顧橋慢慢走過來,看清依靠在牆邊的人,他眼裡像是閃著光,是那種只有在狼的眼睛里才能看到的貪婪凶光。
要不是和他認識,要不是見過他溫柔溫暖的一面。她差點都以為眼前這位是個變.態。
哪有正常人會為了一條無關緊要的消息,半夜跑人家門口堵著截人的。
顧橋晃了晃手裡的煙,笑了笑說道,「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剛給我媽媽買煙去了,你們這麼快回來了,崔久還好嗎?」
「嗯。」程舟站直身體,看了看顧橋手裡的煙,「你媽媽沒為難你吧?」每回江琴心情不好,就要抽煙,不光抽煙,煩躁起來會拿竹條抽人。
顧橋笑了笑,一雙大眼睛彎了彎,「沒有。」
程舟往前走了兩步,抓起顧橋的手腕,把她的外套往上面擼了擼,沒看見上面有紅痕,這才幫她將袖口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