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技術入股,盈利的二成給我,怎麼樣?」
「技術……入股?」
孫玉軒有些迷茫。這丫頭總會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
齊妙憨笑,故作萌呆的樣子雙手托腮,說:
「就是……我不出本錢、不出場地、不出人力。就用我的方子、想法來跟你合夥做生意。盈利的二成我要,其他都是你的,怎麼樣?」
說白了就是啥都不管,只管方子跟做法。經過這番解釋,孫玉軒明白了她的意思。思索一番,笑著搖搖頭,說:
「算了,這事兒你跟高威林做吧,我實在忙不過來。」
「嘿……你這傢伙,你提的岔,這會兒咋又搖頭反轉?」齊妙不懂。
跟誰做生意都無所謂,只不過這個點子是他想的,所以主觀意識上,是想跟他一起做。
孫玉軒重重嘆口氣,略有些身不由己的道:
「跟九公主今年六月要談大婚的事情。過聘禮,最起碼得小半年,實在沒精力。」
「你過聘禮?」齊妙驚呼出聲,沒想到這婚姻大事兒,居然還得親力親為。
不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怎麼這過聘的事情,還要孫玉軒親自來做?
孫玉軒沒有多說,而是沖她擺擺手,指了指門外。
齊妙原本還有些懵,當她聽到開門聲之後,立馬明白了他的動作。
起身出去,推門一看居然是梁敏霞。
這傢伙居然不聲不響的進來了,而且看著架勢,打算來個突然襲擊。
如果孫玉軒功夫不高,他們倆就得被堵在屋裡。雖然沒有什麼事兒吧,可她太了解梁敏霞這張嘴。
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能說成黑的。
這可就難辦了。
如果被她看見孫玉軒的存在,估計這嘴……
關上外屋地的門,擋在那裡瞅著眼前的人,不悅的說道:
「來幹嘛啊?」
「家裡沒鹽了,過來借點兒。」梁敏霞說著,就直不愣登的要往屋裡走。
齊妙自然不能讓,伸手推了她一下,不高興的說:
「你別找事兒啊!你們老宅剛過幾天消停日子,別逼我。」
「梁桂香,我是你老姑,讓開!」梁敏霞高盛呵斥,以長輩自居。
齊妙自然不買這個賬,只要她靠前,就伸手推人,不給機會。
幾次三番,梁敏霞沒佔到便宜,氣呼呼的開口說道:
「梁桂香,你讓不讓開?你在屋裡會男人有理了是嗎?讓開!」
齊妙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要打,梁敏霞忙不迭的後退幾步。
小妮子瞅著她慫包的樣子,冷笑一下,道:
「就你這個膽兒還敢來我這逞英雄?我會誰跟你有關係嗎?別給臉不要臉,在我這兒充大輩。還有,我叫『齊妙』、不叫『梁桂香』,懂?」
「我管你現在叫什麼,趕緊讓開!馬車我都看到了,人肯定在屋呢。」梁敏霞不死心,直直的就要往裡面沖。
齊妙瞅著她的樣子,不明白這傢伙到底要幹啥。
當然,也不可能讓她進去。
再一次把人推開,厲聲呵斥著說:
「我屋裡有沒有人,跟你有一文錢關係嗎?你巴巴什麼玩意?」
「你怎麼跟我說話呢?我是你老姑。」梁敏霞穩住身子,食指憑空指著齊妙。
我靠,這台詞就不能換換!
我是你奶奶。
我是你老姑。
我是你親大姑。
這哪兒是親戚啊,這就是祖宗!
齊小妙冷笑,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一步一步走道她跟前,「猛」地薅住她的脖領,清冷的開口說:
「梁敏霞,收起你那副自裝長輩的嘴臉,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往事歷歷在目,梁敏霞也就是個窩裡橫選手。看到齊妙這般,怯弱的後退幾步,然後又裝作鎮定的道:
「你敢,我是你爹的親妹子,你要是……我現在是管你,你屋裡有人,三哥跟三嫂在地里,我……我……」
齊妙就那麼淡定自若的看著她,等她表演完,才嘲諷的看著她,側身讓路的道:
「進去吧。不怕死你就去,出了什麼事兒,可跟我沒關係。我告訴你,我有足夠的能力,把你敲暈,然後扔去後山喂狼。」
「後山沒狼。」梁敏霞弱弱的反駁。
「噗嗤——」
齊妙直接笑出了聲。這傢伙要不要這麼單純。
她都說了,給她敲暈,扔去後山。
敲暈的過程,難道就不能發生點什麼?
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想到,太過單純?!
齊妙是真的不想再跟她周旋了,不耐煩的擺擺手,直接開口攆人說:
「趕緊走啊,別自己找不痛快。我忍耐有限,別等我那掃把打你!」
梁敏霞見齊妙有些不耐煩,還真的就消停了。但也沒走,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她,不吱聲。
齊妙見狀,雙手背受,深吸一口氣,說:
「有事兒就說,沒事兒滾蛋。嘛呢,磨磨唧唧的!」
梁敏霞到嘴邊的反駁,生生的咽了回去,道:
「我過來……是要跟你借身衣服。」
「啊?!」
「對,借身衣服。」梁敏霞再次開口說著。
一臉不悅,一臉無奈,一臉不服氣。
齊妙沒有說話,擰著眉頭、站在那裡看她,總覺得好像剛剛幻聽,聽到了些不合實際的話語。
梁敏霞見她不說話,心裡沒底。軟下態度看著她,略有些乞求的解釋著:
「那個……後天我去臨鎮找你大姑。你大姑父說有門親不錯,讓我跟你奶過去瞅一瞅。你的衣服都好看,所以……借我一身。」
梁敏霞明白,不跟她說實話,拿不到衣服。只能不情不願的吐出實情,感覺丟了面子。
什麼借鹽,什麼會男人,什麼進屋「捉姦」,說到底都是她的手段。
本意就是想進屋翻翻衣櫃,找些她能用的東西掠奪,老毛病又犯了。
齊妙冷「哼」,翻了個白眼看著她,說:
「不借!」
「梁桂香,你別太過分。我現在不是跟你商量,這是你奶的意思。」梁敏霞不懂審時度勢的說著。
殊不知不管是誰,都對齊妙沒有任何威懾力。
小妮子嗤笑,一臉輕蔑的看著梁敏霞,失望的搖搖頭,說:
「到了這份兒上,你認為你娘、你,對我有任何作用嗎?衣服借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有錯嗎?」
「……」
看著梁敏霞滿臉複雜的樣子,齊妙重重嘆口氣,拉開門瞅著她,繼續又說:
「現在轉身,滾回老宅,或許這衣服我還借你。如果你再在這胡攪蠻纏,別說衣服了,我把你打的滿地找牙,你也別想後天出發去臨鎮。」
說完,進屋,關門。
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更重要的是,梁敏霞居然沒敢進屋,就那麼呆愣愣的站在院子。
孫玉軒看著進屋的齊妙,比劃了下大拇指,沒有吱聲。
齊妙心裡清楚,梁敏霞肯定不會走,但也不會進屋。
多多少少剛才她說的話,還是有點兒力度。
總不能把她真的晾在院子里,不然爹爹回來,會說她的。
從箱子里找了身倩碧色的衣服,輕嘆口氣,又開門出去了。
孫玉軒給自己倒茶,聽著外面姑侄倆的對話,嘴角微微上揚。
不得不說,這個齊妙有點本事,從待人接物到說話嘮嗑兒。
就拿現在來說,一套衣服,讓她成功的警告了老姑,而且也讓其日後都不能在上門找事兒。
這樣的齊妙,獨孤寒想讓她進王府,怕是……
有點兒難啊!
怪不得讓他過來探探口風,敢情文彧早就有這心理準備啊!
打發了梁敏霞,齊妙回來開始做飯。
主食是早上剩的,玉米、白面兩摻的饅頭。
至於菜,孫玉軒在這兒,自然不能做的太素。
薺薺菜燉土豆,涼拌土豆絲,糖醋荷包蛋,外加一個紅燒肉。
四個菜,算是她的極限。
幸虧昨天去鎮上買了條五花肉。原本想著過兩天包燉薺薺菜餡兒的餃子吃,沒想到今兒孫玉軒來,正好用上。
不然這頓飯……就只能靠雞蛋出菜了。
齊妙在外屋地忙活,孫玉軒從裡屋出來,靠在一旁,瞅著熬糖色的丫頭,淡淡的道:
「你是不是有個大姑父叫陳大雷?」
「嗯,是。」齊妙點頭,把切好的五花肉倒入鍋內,不停地翻炒。
扭頭看著他,納悶的又說:「咋了?他惹你?」
孫玉軒輕笑,反問著:「你覺得可能?」
「那有啥不可能。上次那事兒,就是他跟府城告的密。年前,還被我爹揍了呢。」
齊妙邊說翻炒,確保每一塊五花肉都能上色。
孫玉軒看著她的樣子,倒背著手,閑聊著說:
「那天在府城王文良那裡,正好碰到了陳大雷。聽他的意思,好像是有個親戚要嫁人,王文良想納十三姨太太。」
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用細說,齊妙頓時明白。
十三姨太太,嘖嘖嘖……
倒入醬油,齊妙隨口又問:「那王文良今年……多大歲數?」
「三十有八。」孫玉軒隨口回答。
三十八對十六,嘖嘖嘖……
一旬啊!
齊妙撇了下嘴,沒有說什麼。
反正那套衣服不指望拿回來,如果她真的嫁到王文良家,還有點……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