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一起過去

  齊妙往鍋里添水，然後蓋上鍋蓋，看著孫玉軒說：


  「我這老姑跟我不對付啊！她要是嫁到王文良那，會不會找我麻煩？！」


  「你們家的事兒，你問我？」孫玉軒幸災樂禍的看著她，一臉看戲表情。


  齊妙見狀，趕緊向前走幾步，瞅著他又說：


  「喂，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獨孤寒說了，我有什麼事兒，都可以找你。」


  孫玉軒站直身子，雙手背後的看著她，挑眉道：


  「那得看你以什麼身份了。若是村姑齊妙，我還真不想幫忙。若是兄弟的女人……」


  「你走吧，不管飯了。」齊妙直接開口攆人。


  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孫玉軒，明顯就是獨孤寒派來的說客。三句話不離他，而且每隔一刻鐘，就得提一下。


  大爺的，居然在這兒等著她。


  孫玉軒瞅著一臉陰沉的齊妙，好笑的輕咳幾聲，說：


  「為什麼這麼排斥世子？只因為那日的不愉快嗎？那天他身不由己啊，更何況你們倆能活命，也真的離不開那一天。」


  齊妙本想繼續攆人，可終究不能那麼做。人家大老遠過來送種子，平時也沒少幫忙，怎麼可能卸磨殺驢。


  搬了把小凳子到灶台旁坐下，看著灶膛里的火，淡淡說道：

  「不是因為那天的事兒。那個事兒早過去了。我就是排斥他，就是覺得……不合適。」


  「他是世子爺，成陽王唯一的兒子。太后最寵愛的孫子，這還不合適？」孫玉軒驚訝的追問。


  如果說世子爺的身份都不合適，那什麼合適呢？


  齊妙仰頭，看著孫玉軒上揚嘴角，傲嬌的說到：


  「就這個身份不合適。」


  「啊？！」


  面對孫玉軒的不解，齊妙挑眉，閑話家常的解釋著：


  「我要找的，不說像我哥那般優秀吧，也得像我爹這樣實力護妻的。我要的男人，必須從頭到尾都屬於我一個人，獨孤寒……他做不到。」


  孫玉軒聞言，彷彿看怪物一般的瞅著齊妙，好一會兒才開口說：


  「你……這是妒婦啊！女子善妒是大忌，不可以的。」


  齊妙聽到這話，「噗嗤——」一聲就笑了。「猛」地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孫玉軒，神秘兮兮的又道：


  「哎，你將來可是要娶九公主。你……還能在收別的什麼妾室、通房嗎？」


  「為何不行？」孫玉軒理所當然的反問著。


  好像她問的問題，有多幼稚一般。


  齊妙懵逼了，不明白這孫玉軒哪來的自信。不解的看著他，長舒口氣，說：


  「那個……公主耶！她能允許你有別的女人？」


  「小妮子，她雖然是公主，可也是女人。三綱五常，《女德》、《女戒》她都熟讀。」


  齊妙聽到這兒，擺手打斷他的話，說：


  「這跟我問的不一樣。我就問你，如果她不讓你收通房、侍妾，你怎麼辦？」


  「不可能啊！」


  孫玉軒十分自信的說著。瞅著她不解的樣子，輕嘆口氣，道：


  「你們農家不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入了我孫家的門，就是我孫家的人。我是滿月山莊的莊主，我有幾個女人，她管不著，也沒法管。」


  「我能給她的，就是滿月山莊莊主夫人的位置。當然，嫡子也要給她。滿足這兩個條件，我想做什麼，你認為她能管嗎？」


  呃……


  「呵呵……」


  齊妙尷尬的笑了。


  得，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敢情這些老祖宗，都充分做好了種馬的準備。


  按時播種，按時交公糧，就可以了。


  齊妙撇了下嘴，思索一番之後看他，語重心長的說：


  「你應該來農家住幾日。看看農家夫妻是怎麼過的。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不是誰依附誰，而是互相扶持。這就是我說的，為什麼我跟獨孤寒不合適。」


  說完，齊妙繼續看鍋，準備給紅燒肉調下味。


  孫宇軒琢磨著她剛剛的話，看著她，良久都沒有動。總覺得這其中的話語，有些是他不曾觸及或者體會到的。


  院子里傳來開門聲，接著就傳來曹氏的聲音——


  「孩子他爹，那馬喂上就趕緊回來，我把水給你備上。」


  「你別拎，怪沉的，一會兒我回來弄。」梁安不放心的囑咐著。


  齊妙把熟了的紅燒肉盛出來，然後刷鍋、倒油、煎荷包蛋。


  小爐子上放在炒勺，做薺薺菜燉土豆。


  幹活兒麻利，兩個灶一起做，根本不耽誤工夫。


  梁安夫妻倆在院子里洗漱完畢，推門進屋。


  見到孫玉軒，忙紛紛行禮、打招呼。


  因為女兒的關係，這孫玉軒、高威林他們都認識。


  雖然不算熟絡，可也能說上一兩句話。


  看架勢，這是閨女留人家在這兒吃飯了。


  曹氏過去幫女兒，梁安則是來到孫玉軒跟前，笑呵呵地說：

  「少莊主，咱們進屋吧。進屋聊會兒，讓他們娘兒倆做飯。」


  「好。」孫玉軒沒有客氣，禮讓一下率先進了屋。


  兩個坐在炕上，梁安拿起茶壺倒茶。


  孫玉軒看著一副莊稼漢打扮的梁安，實在想不透他怎麼就能是七虹黑炎嘴裡說的那般——武功高強。


  獨孤寒的七虹，「黑」字輩的人厲害，黑炎更是首屈一指，僅次於零號。


  如果說梁安能打得過黑炎，這事兒還真是……


  當然，他不會冒然去問，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為妙。


  有些事情，獨孤寒吩咐了，他自然會做。


  如果沒吩咐、他做了，那小子可是會翻臉。


  一旦他翻臉，六親不認，自己可沒有好果子吃。


  梁安看著孫玉軒，笑眯眯的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少莊主，今兒怎麼這麼閑，來我們家做客了啊？」


  「哦，齊姑娘訂的中藥種子到了，正好今兒沒事兒，我就給送來了。順道，來農家這邊看看地，瞅瞅今年的春耕。」


  梁安聽到孫玉軒這話，忙不迭的抱拳行禮，說：

  「哎喲喲，還讓您特意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過意不去。」


  孫玉軒不在意，端著茶杯喝茶，指了指箱蓋上的兩個布袋子，又說：

  「有一個是莊稼種子。玉米、穀子等你們常用的，我都給送來了。省的你們到時候再去鎮長那邊領，怪麻煩的。」


  莊家種子？！

  梁安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忙不迭的下地穿鞋，然後走到布袋旁。大布袋子里各種小布袋子，隨手打開一個，裡面是玉米種子。


  老莊稼把式，打眼一看就走到是不是好東西。放回布袋子之後，走到炕邊，抱拳一下、深深鞠躬，說：

  「少莊主，謝謝，真的是謝謝啊！」


  孫玉軒趕緊起身，把人夫妻之後，看著他，故意小聲道：


  「你們這邊……是不是還沒發種子？」


  「嗯。」梁安點點頭，沒有隱瞞的又說，「再有個兩三天，大家的地都快翻完了。正常往年，早就給種子了，今年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


  「您也知道，咱們東陵老農幾乎不留種子，年年朝廷派發，從來都沒差過。可是今年……看起來往後，我們真的留個心眼，自己家留種啊！」


  孫玉軒聽到這話，輕嘆口氣，明白他的意思。


  東陵王朝自打建朝以來，年年給農戶派發種子，已經是個幾輩留下來的規矩。


  可是今年，遲遲沒有給，所以他才利用廣益齋的便（bian）宜，弄了一些送過來。


  果然，解了他們燃眉之急。把人拽到炕上之後，輕聲又說：


  「種子到位抓緊耕種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世子爺心裡明鏡兒的。」


  梁安是個有分寸的，如今孫玉軒這麼說，顯然這事兒不簡單。重重點點頭，重新盤腿坐在炕上，給彼此又續了杯茶。


  如今梁安的心情，那肯定是超好。抓緊時間翻地，爭取明兒就下種。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裡屋門推開，曹氏跟齊妙端著飯菜進了屋。


  都不算是外人，所以四個人圍在桌前一起用飯。


  曹氏夾了個饅頭放在孫玉軒的碗里，感激的說著：

  「多謝孫公子了，特意把種子還給送回來。」


  孫玉軒聞言搖搖頭，一臉不在意的道：「夫人客氣了，我這……舉手之勞。」


  「那也得謝謝。」齊妙說完，扭頭看著梁安，撇嘴問道，「爹，種子這事兒你咋沒跟我說呢。我都不知道，我也……」


  「女娃兒聽這話幹啥。如今留頭了，今年冬月就得及笄，好好在家練練女紅，啊！」


  看得出來，梁安的心情是真好。說話的時候，滿臉都是褶子，笑的！

  孫玉軒看著他們夫妻倆，拿著饅頭咬了一口。這齊妙是真的受寵，挺好。


  大家坐下，邊吃邊聊，基本都是梁安跟孫玉軒說話，嘮著莊家的事情。


  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反正在農家是沒有。


  孫玉軒也入鄉隨俗，吃吃喝喝、聊天說笑。


  好一會兒，孫玉軒扭頭看著吃飯的齊妙，說：

  「後天吧，後天我讓車夫過來接你。李夫人也就這麼幾天生。」


  齊妙也算著日子呢！今兒他不說，她差不多也該過去了。


  跟曹氏換了下眼神，點點頭，道：


  「行。我娘說她也要去，到時候我們娘倆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