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罰俸半年
遠安街這邊的房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氣。
不是因為住的人,而是這裡房子精緻,獨門獨院的小小四合院。
房子不大,但卻規整,環境幽僻。
如果沒有門路的想買房,買這裡是根本不可能的。這邊的房子適合尋常百姓人口輕的來住。
正房、偏房、耳房、庫房……
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黑風摟著黑冰來到家門口停下,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緊緊握著她的手,道:
「這裡是瞞著你買的,以後就是我們的家。」
黑冰一直都知道他是個有規劃的人,只不過沒想到……
學著齊妙平日跟主子的樣子,她也雙手環住他的胳膊,輕聲問著:
「什麼時候買的?花了多少銀子啊。」
「咱們倆上玉碟、定婚書的時候。沒多少,這些年出任務得的餉銀,還有富餘,一會兒都給你。」
黑風說完,扣著她的手進院,反手把院門插上。
正房內點了蠟燭,出光應著窗戶,明紙上貼著「囍」字。
黑冰心裡暖和,被他一直牽著進屋,屋子裡到處都是紅色。
「這些都是我跟黑炎還有虹座、黑子他們弄得。布置了三天,需要的東西我提前找了李小姐,讓她幫忙張羅的。」
「李紫玫嗎?」黑冰問。
「對,就是李大小姐。從他們店鋪里買,還挺便宜。」黑風回答。
黑冰任由他牽著,四處看。
桌布是紅色;蒙著柜子的布,也是紅色;床幔是紅色;被子也是紅色。
咦,床上的是什麼?
黑風見她有所察覺,嘴角微微上揚,牽著她來到床邊。
床上堆滿了棗、花生、桂圓還有蓮子。這個寓意她懂,是早生貴子。
黑冰臉紅,扭頭看向一旁,說:
「你……咱們不是不拘小節嗎?」
江湖人弄這些,總覺得……好彆扭。
黑風伸手把人摟在懷裡,略帶著粗喘,說:
「旁人有的,我也想讓你有。冰兒,你生不生?」
話落,熱吻劈頭蓋臉的涌過來,最後雙唇被他兇狠的封住。
根本不給任何時間思考,啃咬她紅唇的力道,恨不得直接要把她吞下裹腹一般。
來勢洶洶,驚得黑冰有些不知所措,察覺到不對,忙開口——
「不要。」
身子輕顫,伸手想要拉出他在肌膚上作怪的滾燙手掌,奈何男人直接把她扣緊懷裡,沙啞的說:
「冰兒,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
話落,黑冰不再掙扎,渾身虛弱的靠在他的懷裡,道:
「那你……輕點,我怕。」
一句話,反覆催化劑一般,直接把黑風全部燒毀,只想跟她快點兒親密接觸,巫山雲雨……
……
東宮寢殿內,獨孤寒沐浴回來,齊妙正坐在床上發獃。
走到跟前坐下,伸手摸著她的臉兒,問:
「怎麼了?黑冰嫁人不習慣嗎?」
「沒有,」齊妙搖頭,小臉兒緊貼著他的手,不再吱聲。
越是這樣的狀態,越是說明有事兒。
夫妻這麼多久,又豈能不了解她所有的狀態?
獨孤寒脫鞋上床,小心翼翼的把她全部攬在懷裡,思索片刻,道:
「看到黑冰今日成親,你是不是心裡不平衡了?」
「不平衡?」齊妙納悶的看著他,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
獨孤寒倒也沒著急,伸手捏著她的鼻樑,挑眉一下,道:
「我欠你一個隆重的儀式。」
「文彧,你……」
話沒說完,獨孤寒緊摟著她,繼續又道:
「當日因為要引出他們,所以我們的大婚是在七虹草草辦的,什麼都倉促。」
齊妙聽到這話,心裡剛才的不快,反倒有些舒服了。
這個感覺讓她一怔,隨後心裡暗暗琢磨,或許……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輩子就這一次大事兒,偏偏為夫沒有給你最好的。說起來,是為夫虧欠了你。」
齊妙輕笑著搖頭,跟他十指相扣,撇嘴一下,說:
「別亂說。不管什麼樣,我現在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最幸福嗎?」
「當然。」齊妙不假思索,靠著他肩頭,又道,「我有疼愛自己的夫君,惦記自己的父母,理解、包容自己的公爹還有奶奶婆。我是幸福,最幸福的那個。」
獨孤寒聽到她這聲「奶奶婆」直接笑了出來。用掌打滅蠟燭,摟著齊妙輕柔的親吻,伏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丫頭,等你生下他之後,為夫會讓你每天都過新婚之夜,不會食言。」
「你討厭——」齊妙嬌嗔,無語的拍了他一下,不敢再跟他說話……
……
翌日,齊妙查看這些日子的賬簿。雖然根本不需要她在過一遍,可皇祖母偏偏非讓楊嬤嬤盯著她看。
每一筆支出,都記得井井有條。善堂這幾個月的支出,明顯少了。
這也是朝廷的功勞。
取消戶籍上的等級制度,商賈們心理平衡,所以頻繁給善堂送東西,表示感恩朝廷。
這樣一來,良性循環,倒是節省了宮裡的開支。
把賬簿合上,齊妙看著楊嬤嬤點點頭,說:
「回去跟皇祖母說,賬目沒有問題,我都看過了。」
「是,太子妃。」楊嬤嬤屈膝行禮,轉身出去。
齊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溜達,活動活動筋骨。
「家主,屬下熬了雪梨湯,您喝點吧。」
齊妙聞聲驚訝,轉頭見真是黑冰,不禁蹙眉的問著:
「不是讓你休息三天嗎?怎麼今兒又來了。」
黑冰臉紅,眉眼帶嬌的樣子,十分動人。一看就是昨天晚上黑風伺候的好,小妮子洞房花燭夜很美滿。
齊妙玩心大起,走過去挨著她,小聲的問:
「跟我說說,昨兒過得如何啊?」
「……」黑冰沒理她,舀了一碗雪梨湯,說,「家主,喝點兒吧。」
齊妙不依,追問著又道:
「趕緊趕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昨兒晚上過得好不好?他疼你不?」
疼?
黑冰臉兒更紅了。
想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知道是一回事兒,可真的經歷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就因為他的需求無度,才導致了今日她起得遲。不然……早就過來了。
想到昨天的黑風,就如同……
「喲喲喲……想到什麼了啊,這臉兒紅的,嘖嘖嘖……」
齊妙壓根不收斂,仍舊揶揄著。她本身就有小流氓的潛質,再加上黑冰還這麼好玩,就更加要逗弄了。
新嫁娘新婚第二天被調侃洞房之事,那感覺貌似……不咋地哦。
黑冰跺腳,快步跑出去,正好跟進來的黑晴撞到。黑晴去朝堂方向聽消息了,並不知道她回來。見到人驚呼著說:
「家主不是讓你休息三天嘛?怎麼不用休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妙在殿內笑的肆無忌憚。
黑冰狠狠瞪了黑晴一眼,落荒而逃。黑晴無語,納悶的往殿內走,走到跟前行禮問道:
「家主,黑晴怎麼了?為何臉那麼紅,氣的?」
「臊的!」齊妙說完,笑眯眯的喝梨湯。
臊的?
黑晴不明白,可仔細琢磨之後,抿唇輕笑。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家主逗她了。那個實心眼兒的,剛剛成親就往這跑,不逗她逗誰。
突然想起正事兒,黑晴屈膝行禮,又說:
「家主,今日朝堂,大姑爺動手打人了。」
齊妙正喝湯呢,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詫異的重複著:
「大姐夫打人了?」
「是。」黑晴重重點頭,示意她沒有聽錯。
齊妙忙把碗放下,看著她有些焦慮的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大姐夫為什麼打人?」
「不怪大姑爺,今兒禮部中頃袁大人拿昨天的事情參了大姑爺一本。本來大姑爺是沒說話的,而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百姓的問題。」
「可偏偏袁大人說於禮不合,有失朝廷威信,反正言語之間就是施壓,讓聖上責怪大姑爺。」黑晴簡單的描述著。
當時朝堂之上有多緊張,她並沒有細說,畢竟這些事情……主子交代過,不能讓家主知道的太多。
齊妙微微蹙眉,冷「哼」一聲,道:
「你繼續說。」
「是。」黑晴領命,繼續開口道,「後來護國公開口,禮部有些要退讓的意思,可不知怎的,翰林院的黃建平竟然不依不饒了。」
「大姑爺終於發火,說既然都說他動手,那今日在朝堂就徹底動手一次。說完那話,大姑爺就把黃建平給揍了。」
呃……
揍黃建平!翰林院的!
想必曾經大姐夫在翰林院,應該跟他有所過節,不然也不會……
「那結果呢?大姐夫輸了嗎?」
「大姑爺怎麼可能會輸。殿下不是在嘛。」黑晴說到這兒,上揚嘴角,「殿下還幫著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總這麼被冤枉,換做帶你下也會動手,把這罪名坐實。」
「護國公聽了也跟著附和,反正朝堂之上沒有相信大姑爺大人的,都相信大姑爺是受冤枉的。」
齊妙聞言點點頭,心裡十分熨帖。
「後來,這事兒也就不追究了。只不過連同大姑爺在內,禮部挑頭參本的還有那個黃建平,都被罰俸半年。」
罰俸半年?
這詞,昨天中午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