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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露出了死目眼, 江雪左文字克制了一下自己翻白眼的衝動,慢慢地回首,斂眸看著杯中的茶水, 輕輕地抬袖抿上一口, 門口的那兩隻白鶴是什麼?我才不認識。
宗三左文字看了一下鶴丸國永們的「土下座」動作, 再看一眼江雪身上已經濕透的衣服, 秒懂, 轉頭對小夜左文字輕輕地頷首。
小夜左文字在兩隻鶴丸國永的偷瞄下慢慢地起身, 以極其慢的速度挪到了門前,手往門上一搭,「嘭」的一聲秒速關門, 不給他們一點反應的機會。
呵,太刀的速度再快,會快得了短刀?
宗三左文字滿意地掃了一眼合上的推拉門,捧著衣物對江雪左文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兄長,我們還是更衣吧。」
江雪左文字抬手接過衣服,看了一眼笑得無害的宗三左文字, 內心裡忍不住吐槽:別以為笑得這麼燦爛我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可是你哥!你那些小心思我全都看透了!
他沉默不語, 慢吞吞地換上衣服, 心裡為即將遭受到來自審神者和宗三小夜夾擊的兩隻鶴丸國永點了一根蠟燭, 然後為自己的良心點個贊。
沒錯, 不多, 一根足以, 我可是受害者,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
門外
鶴丸國永們的土下座行動失敗,抬起想要阻止關門的手還未收回,他們猛地身子一顫,慢吞吞地轉頭看向身後,瞬間炸毛。
只見源真月正站在身後,臉上掛著漂亮的燦爛笑容,但是身後的背景黑氣直冒。
鶴丸國永一號顫抖了一下,猛地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幾乎就是靠緊了門,牙齦打戰著:「姬姬姬君······」
源真月淺淺一笑,身後的黑氣愈發濃郁,「鶴丸怎麼結巴了呢?難道是醉了?」
她伸出手,身後的夜兔恭敬地遞上一根教鞭,源真月拿著教鞭甩了甩,確定手感完美無誤,隨手輕輕地一甩,在地上打出一條深深的溝壑,「喝酒可不好啊······」
深知自家審神者就是個抖s的鶴丸國永一號立馬閉嘴不說話,說再多也是沒用的,這可是自己在本丸里掙扎多年得出的結論!
鶴丸國永二號可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揮著手,笑道:「人生還是需要一些驚嚇的啊。如果儘是些能夠預料到的事,心會先一步死去的。」
源真月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假作驚訝的模樣,「哦呀?你這麼說起來倒是很有道理呢。」
鶴丸國永二號還以為成功說服了源真月,若有其事地點頭,「可不是嘛,就是非常有道理的。」說著,他還伸出了手指,「生活太平淡可是非常無趣的呢。」
源真月淺淺一笑,身後的黑氣化為一朵朵百合花盛開,「如此說來,你這生活倒是太過驚嚇了,連這頭髮都變白了呀······」
尾音拉長,未等鶴丸國永再說什麼,她又開口道,「既然如此,就需要別人鎮壓一下你這過度興奮的因子了,就算你不是我們本丸的鶴丸國永,我也照樣收拾你!」
張開雙臂,源真月似要擁抱全世界的模樣,「這個世界,千千萬萬個世界,都是我的子民,你,也不例外!」
她挑起嘴角,「那麼,乖乖地給我接受懲罰吧!」
鶴丸國永二號往後一退,看著源真月揮舞著教鞭,嘴巴張了張,向後猛地退了幾步。
這種不好的預感,怎麼感覺自己要完?!
他轉頭看向另一個自己,無聲地揮舞著雙手,鶴丸國永一號也揮舞著手,一臉憐憫地看著他。
很好,這個自己要比我更慘!
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有比我還要慘的傢伙,突然覺得內心平靜下來了呢!
鶴丸國永一號長呼了一口氣,對鶴丸國永二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成功地讓他打了一個寒戰。
且不說兩隻搗亂的鶴丸國永的結局,就談這房中江雪左文字與兩個弟弟的如今情況。
那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早已打算好去找鶴丸國永們,在手合場上收拾他們一頓,縱使心裡是這麼打算著,但是面上分毫不露。
小夜左文字作為哥哥們最貼心的「小棉襖」,在江雪換好了衣服后,便往他的身邊一湊,倚著他坐下,抬起頭,雙眼閃閃發光地盯著他,軟軟地叫道:「兄長~」
江雪左文字最扛不住自家弟弟撒嬌的模樣了,可萌可萌的,直戳自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沒有忍住自己抬手的慾望,他一手按在小夜左文字的頭上,動作輕柔地揉了揉,露出一抹淺笑。
他的笑意入了眼,藍色的雙眸化去原本的冰冷與淡漠,融成了溫水,盪著溫柔,他低聲道:「乖。」
話語剛道出口,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微微低頭看向自己袖上的那隻修長的手,慢慢地目光上移,最後停在了那隻手的主人——宗三左文字的臉上,只見宗三左文字滿臉委屈,眼中染上期待的小星星,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兄長······」
聲音委婉而讓江雪左文字心頭一顫,抿嘴,默默抬起手,也揉揉宗三左文字的頭,揉完飛速縮手,剛剛做出那個動作的絕對不是自己!絕對不是!
而且······
江雪左文字看著眼前兩個明顯非常開心的弟弟,突然精神飄忽了一下,怎麼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摸摸下巴,江雪左文字思索了一下,憶起今天出門的時候,自己本丸的兩個弟弟求抱抱求鼓勵的事情。
再看一眼眼前萌萌的弟弟們,江雪左文字眼神飄忽,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出去轉一圈吧,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樣子接受來自弟弟們的萌系攻擊。
——我需要靜靜,不要問我靜靜是誰。
一出門,便發現原本跪在外面的鶴丸國永已經不見了蹤跡,江雪左文字嘴角一抽,想起他們剛剛的「土下座」的動作,更有一種想要扶額的衝動。
宗三左文字掃了一眼門外,與小夜左文字相視一眼,跟上江雪。
小夜左文字滿臉嚴肅,握拳,「放心吧,兄長,我會為兄長報仇的!」說著,他抬腳就往一個方向走去。
宗三左文字也對江雪左文字頷首,跟上小夜左文字的步伐。
江雪左文字散步的動作一頓,眼見著兩個弟弟都飛奔而出,無奈地只能調轉方向跟上,至少也要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啊。
手合場
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手持木刀,對眼前的鶴丸國永進行絕對的暴擊,這是近乎於壓倒性的勝利。
鶴丸國永一身木刀打出的傷,握刀的手顫抖著,剛剛對陣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就鬆開手讓木刀掉落下去了。
他露出一絲苦笑,看著眼前兩個剛剛被自己打敗,現在正在江雪左文字的面前討獎勵的傢伙,無奈地說:「現在這樣你們該解氣了吧?」
江雪左文字又一次揉揉宗三和小夜的頭,對著他們的星星眼,非常沒有原則地說道:「打得好。」
說完,突然感覺不太對,咳嗽了一聲,補了一句,「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下手莫要太過於重。」
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選擇性地忽視掉自家兄長後面的兩句話,掃了一眼鶴丸國永。
這個傢伙雖然很討厭,但是看在他讓自己被兄長摸頭還有表揚的份上,就既往不咎了!
鶴丸國永: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江雪左文字捏了一下小夜的小臉,轉頭對鶴丸國永問道:「請問······我們本丸的鶴丸君呢?」
鶴丸國永似乎有些驚訝,「你可以分出來?」
要知道,兩個鶴丸國永可是一模一樣,畢竟都是同一把刀劍,按照正常來說,不應該可以這麼簡單就分清的。
他默默在心裡把和另一位鶴丸國永一起來玩「猜猜哪個才是這個本丸的鶴丸國永」這個遊戲劃掉,唔······可以玩的事情又少了一個。
江雪左文字頷首,解釋道,「你們的感覺不一樣。」
鶴丸國永沒有去問說究竟有那些不一樣,而是簡單地擺擺手,「這樣的話,那我就直接帶你去找他吧,他現在估計精神還是很崩潰呢,」露出了一個狡猾的表情,「叫他敢頂嘴,被姬君懲罰也是活該。」
江雪左文字莫名地對那個「懲罰」感到了無限的好奇。
直至他在內室里看到鶴丸國永的時候······
漆黑的內室里,一抹白色異常地顯眼,對方一身白衣,連那頭髮都是雪白,金眸與那身上些許的金色是那白色中的點綴,越發的生動。
矮桌上堆滿了書,一本本厚重無比,可謂是堪比磚塊,他正持著一隻毛筆,皺著眉頭,在絹紙上寫著什麼,手動的飛快,幾乎要成為那殘影。
這正是被源真月懲罰的鶴丸國永,他現在正在奮筆勤書,進行時隔多年的難得的抄書活動。
臉上都快糾成了一塊,鶴丸國永近乎抓狂,然後想到源真月的笑容,打了一個寒戰,默默低頭,繼續抄書,兩行寒淚似要實體化地滑落臉頰。
江雪左文字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總覺得這真是對鶴丸國永難得的一個考驗。
讓平時最調皮搗蛋,簡直比短刀還要好動的鶴丸國永抄書,這究竟是怎樣一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我的內心只想點個贊。
江雪左文字掃了一眼身邊這位鶴丸國永的手,見他的手還在顫抖著,瞭然,果然也是抄書的結果吧?才會剛剛在手合場上持刀都有些不穩。
「你怎麼那麼快?」宗三左文字看了一眼那邊還沉沒在書堆的鶴丸國永,再看看剛剛被自己揍了一頓的這個鶴丸國永,眯起眼睛。
鶴丸國永攤手,「沒辦法啊,我手速快呀!他又從來沒有被罰抄書過,怎麼可能比得過習以為常的我呢?」
宗三左文字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鶴丸國永究竟做了什麼。
呵,別以為我沒看出那個埋頭抄書的鶴丸國永的書堆有一部分是原本應該你抄的。
——鶴丸國永連自己都坑,更何況別人?
——八一八那個懲罰居然是抄書的審神者!
——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鶴丸國永會靜下來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