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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哼, 沒有交夠定金,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  正當兩人有些「打鬧」中,手入室的推拉門被猛的拉開, 宗三左文字背著已然昏迷的江雪左文字出現在了門口,而小夜左文字的手中正捧著江雪那已然布上了一堆裂痕的本體。


  「葯研!」宗三左文字快步上前, 將江雪左文字放在被鋪之上,退了兩步,讓葯研藤四郎檢查情況來確定如何醫治江雪左文字。


  葯研藤四郎滿臉嚴肅與認真, 他的手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撫過,眉毛越發地皺在一起。


  在宗三和小夜緊張的注視下,葯研率先掏出了一個御守,直接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懷裡。


  做完這個準備后, 他方才轉頭從自己的那一個醫藥箱和四周一個個柜子裡面尋找合適的工具。


  「已經到了要用御守吊命的狀態了嗎……」宗三左文字將小夜左文字抱進懷裡, 讓他的臉朝向自己的衣服。


  任自己的衣物被打濕, 宗三左文字的手有些顫抖, 抿著嘴, 雙眸也染上了一層水霧, 水藍雙眸迷濛, 緩緩的, 一滴淚珠滑落眼角,染濕衣領。


  就算……


  就算兄長斷刀了, 也讓我來面對這個場景就好了……


  不要讓小夜看到, 兄長也不想讓小夜看到這樣的情景吧?


  宗三左文字抬袖將淚水抹去, 一點點地按住小夜左文字的頭, 讓他不要看到眼前的情景。


  江雪左文字身上的血液依舊在流淌著,葯研藤四郎跪坐在一旁,膝上,腿上,也染上了他的血液,淺淺的儘是紅色一片。


  他小心地拿著棉布和藥水清理那些較為嚴重的傷口,上藥,纏上紗布。


  身旁廢棄的棉布已堆成了一個小山,葯研藤四郎的臉上沒有分毫的笑意,手沒有一絲顫抖,淡定地把又一個吸滿了血的棉布丟到一邊,從盒子里再拿出一塊繼續動作。


  越是撕開江雪左文字身上破碎的衣物,他的內心越發的心驚。


  縱使是葯研藤四郎都沒有想到,對方身上的傷口會如此多,而且這些傷口大多密佈於他的胸膛與後背,都是深入血肉的,而沒有多少淺淺的划傷。


  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方才會有這樣的傷口?

  縱使練度較低,但是江雪左文字在這一段時間之後好歹也是達到了二十多的練度,再者,這也不過是一個遠征。


  如今,連遠征都如此危險了嗎?


  葯研藤四郎思索著,決定之後好好拷問一下自家弟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宗三左文字看著江雪身上那遍布全身的傷口,沉默地握緊了雙拳,一手捂住小夜左文字的雙眼,一手拉起他的小手,轉頭帶他離開手入室。


  這樣的傷勢,瀕臨碎刀的傷勢……不可以讓小夜看到!

  葯研藤四郎總算簡單地處理了江雪左文字身上的傷口,眼看著剛剛自己塞進對方懷裡的那枚已然染血的御守,額上一行汗水悄然滑落。


  他轉頭看了一眼江雪左文字那有碎刀危險的本體,沉默地掏出了一堆符咒,掃了一眼江雪,睜大眼睛。


  只見江雪左文字懷裡的御守散發出了淺淺的光芒,一些的光點從御守中散出來。


  已經不容他再思索了,葯研藤四郎轉頭直接奔向了放著本體的檯子,一張張符咒不要錢地直接往上面貼。


  一旁的博多藤四郎也不拖後腿地給他搬來一堆符咒,在這種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思考到這種消耗會用去多少的積蓄。


  比起夥伴的生命,錢財又算什麼呢?


  錢財積累起來,不正是要用在這種時候的嗎?

  宗三左文字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只見在符咒的藍光包裹之下,江雪左文字的本體仍舊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本體上面的裂痕一點點擴大,而江雪左文字身上也散開來一堆金光。


  不到一秒的時間,縱使符咒上藍光溢滿,江雪左文字的本體仍舊碎開,化為一堆光點。


  御守「嗖」的一聲,猛然爆破開來。


  江雪左文字的身形晃了晃,重新凝實,本體重新凝聚,出現在台上,上面的裂痕依舊。


  葯研藤四郎看了一眼仍舊有破碎趨勢的本體,繼續貼符咒,喊道:「博多!御守!」


  不等博多藤四郎把新的御守塞到江雪左文字的懷裡,宗三左文字便直接幾步上前,猛的跪坐在江雪一旁。


  顫抖的雙手堅定地把粉色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手心處,宗三左文字用力讓江雪的手合攏,從而讓御守被他握緊。


  手舉著,微微彎腰,宗三左文字含淚的雙眸中透著絕望與悲傷,已經不想再去抹淚,他的臉頰蹭著江雪左文字的手背,顧不上自己被染紅的肌膚與衣物。


  慢慢合起雙眸,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哭腔,「兄長,兄長……」


  小夜左文字也奔了過來,沒有任何猶豫地也把自己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另一隻手裡,雙眸緊緊地盯著緊閉雙眸的江雪,低聲道:「兄長……為兄長報仇……」


  宗三左文字塞進江雪手裡的御守也漸漸地染紅,隨後散出了淡淡的光芒。


  宗三左文字驚慌地看著那個光芒愈發亮的御守,撲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頭枕對方的胸膛,淚水盡情地揮灑。


  「不要走兄長……不要離開我們!我們不想要再經歷兄長的逝去了……」


  他叫著,粉發染上鮮血,看上去更加悲慘。


  推拉門猛的被人打開,審神者背光出現,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手入室內的情況,慢慢地踏出了腳。


  「你想做什麼?!」博多藤四郎瞬間驚起,拔刀而出擋在她的面前。


  審神者掃了他一眼,聳肩道:「江雪君要承受不住了。」


  「那又關你何事!」博多藤四郎激動地叫著,無限的警覺。


  審神者眯起雙眸,意味深長道:「我來救他啊!現在你們已經沒有辦法了不是嗎?」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破碎的第二枚御守,輕笑了一聲:「只能靠御守吊命,你們已經沒有任何的方法了!」


  「除了我!我是審神者,他是我的初鍛刀!我可以救他!」她雙手放在腹間,腰背挺直,睫毛微斂,看起來胸有成竹。


  宗三左文字他們眼中滿是警惕,並不吃她這一套。


  推拉門處又出現了一道身影,赫然是機動較慢的三日月宗近和太郎太刀,物吉正宗已經飛奔去尋找其他的人要御守來幫忙了。


  三日月宗近抬袖,抿嘴,臉上難得沒有一絲一毫笑意,淡淡地說道:「江雪君是姬君的初鍛刀,想來姬君不會傷了他吧?」


  審神者回首看了他一眼,指了一下已經被塞了第四個御守的江雪左文字,笑容燦爛而真誠:「怎麼可能呢?你也知道的嘛,我傷了誰,現在也不會傷了他呀!」


  三日月宗近看了審神者幾眼,最後似乎有些妥協,又有些莫名的信任,他對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點點頭。


  抬手也把自己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懷裡,三日月宗近低聲道:「請放心吧,姬君想要讓江雪君活下去的想法絕對不會弱於我們。」


  他微微抬眸,金色的彎月中含著一絲笑意,「所以,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在這裡看著。」


  審神者淺淺一笑,隨後收回了笑意,目光投向了葯研藤四郎,見對方終於是被三日月宗近說服了一般地退了幾步,讓出了一個空間,於是便上前接手了江雪左文字的本體,手裡泛起了藍色的光芒。


  宗三左文字眼中仍舊沒有放下警惕,死死地盯著審神者的動作。


  三日月宗近再次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不要擔心,江雪君會沒事的……」


  他的目光投向審神者,輕笑了一聲,「姬君肯定會全力把他救回來的,畢竟,縱使有不同的目標,但是前提還是一致的。」


  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都茫然地看向了他,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三日月宗近笑著摸了摸他們的頭,「甚好甚好,這樣也好……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老人家就好啦。」


  「哈哈哈……待江雪君恢復后,再找他一起品茶吧。」三日月宗近恢復了原本有些天然的狀態,笑彎了眼,雙眸宛如月牙。


  那懸空而行的腳步有些悠然,不見分毫的焦急,男子搖動著自己的扇子,他一頭白髮在身後披散著,堪到腰間,一根紅色的龍角從額角冒出,幾分顯眼,那一身藍色調為主的服飾中少了左手的衣物,露出了他結實的身板,只見男子悠然而下,最後落在了兩人之間。


  他輕輕地扇動了一下扇子,手上一拍,收起扇子,直接忽視江雪左文字,轉頭面向那貝殼中的人魚女孩,道:「你確定,若是當我的妻子的話,這海底的萬物皆歸你所有。」


  「我我我······才不要呢!我要去找我的主人!」人魚女孩頓了一下,有些驚慌地說著,扯著鎖鏈,摺扇一合,在江雪左文字不好的預感之下,扇尖指向了他,「他說他要帶我去找主人的!」


  男子隨意地掃了一眼江雪左文字,有些嫌棄地收回目光,將聲音放得溫和一些,輕聲道:「我也可以陪你去找呀。」


  人魚女孩遲疑了一下,還是有些堅定地搖了搖頭。


  男子嘴角一抽,回首看向了江雪左文字,從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眼中顯出了幾分嫌棄,摺扇隨意地點了點他,再度轉頭看向了人魚女孩,皺起眉頭,沉穩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疑惑,「你確定要找這一位僧人?一看就不像是個靠譜的存在,」他這麼說著,還若有其事地點點頭,「而且,這個傢伙還是個面部肌肉衰退的,連表情都是面無表情的狀態。」


  他這麼說著,突然挑眉,雙眼中帶上幾分驚訝,向江雪左文字走近了幾步,「這種肅殺之氣,你是付喪神?刀劍付喪神?」


  人魚女孩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江雪左文字,扇面半掩臉,「刀劍付喪神?就是傳說中從刀劍中誕生的物品神靈?」


  「對神靈還是保持一下敬重之心比較好。」男子身形一閃,摺扇一敲人魚女孩的頭,「你確定要和一個刀劍付喪神一起?真不怕被對方直接切成了魚片?」


  江雪左文字保持著漠然,臉上顯不出半分其他的神色,只是內心早就起了巨大的波瀾。


  喂喂喂,你給我解釋一下看起來就不可靠是什麼東西?我哪裡不可靠了!我好歹還是一位有著兩個可愛弟弟要養的歐尼醬呢!


  而且,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刀劍付喪神有什麼誤解,誰會沒事拿我這種太刀來切魚生啊!我是用來上戰場的······雖然我不喜歡戰爭。


  他偏了偏頭,有些無奈地想著,要不是腳上那個鎖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砍不斷,自己早就走了,本來就決定好採摘完明日葉就走人的,結果耽擱了這麼久。


  男子可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仍舊在努力地勸說人魚女孩,「一刀一人魚種族不同,不能談戀愛的!」


  人魚女孩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吃他這一套,搖搖頭,將一縷棕發捋至耳後,隨後目光瞄向了江雪左文字,「可是我們是真愛啊!」給他使勁使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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