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府衙內鬥
唐易和竇雲柳從當鋪出來，唐易說：“既然知道了季玉堂的名字，那我便回府衙戶房去找名冊，總能找到的。而且，錢府的藥找回來了，也要做些文書工作。”
竇雲柳點頭，知道今日是要和唐易分開了，但他心裏又實在有些牽掛這個案子，便說：“你查到了人不要急著去找，明日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
唐易原是準備痛快答應的，可點頭到一半，才突然想到什麽，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已經是十分打擾了……”
“我答應了我父親，要看著這個案子的。”竇雲柳不容拒絕地說，“明日我去你家找你。”說完，便離開了。
唐易推脫不掉，心中反而高興。畢竟這案子現在看來不過才是撥出了一點點線頭，誰知道後麵還會有什麽情況。有竇雲柳這樣一個身份的公子哥在後麵鎮著，自己都覺得腰背挺直了許多。
唐易看看天色，離下值還有一個多時辰，正好去府衙把事情辦了，然後回家休息一下。昨日不是在自己家休息的，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唐易施施然回到了府衙，剛踏進自己的公房，便看到劉航焦急地迎上來說：“唐大哥，你今天早上怎麽沒來點卯？龔副捕頭把這事兒在府尹大人麵前提起，通判大人的臉色可是很不好看！”
唐易這才一拍腦袋，自己昨日歇在長公主府，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錢府，完全忘記了要回衙門點卯這事兒了！可自己不過一個小副捕頭，又怎麽能引起府尹大人注意？
唐易問了，劉航便細細說來。原來今日一早點卯，府尹大人照例是出來露露臉就準備回去的，可龔副捕頭突然身體不適，他的書吏吳奇說龔副捕頭怕是積勞成疾。通判大人自然提起，說最近新升了一個副捕頭，結果一看，這新副捕頭連點卯都沒來……當下府尹大人的臉色就不好了，因為下麵人都不知道提拔唐易是三皇子的意思，隻當是府尹的意思，包括通判丘大人也是這麽想的。
本來上司插手自己手下的人事就犯了忌諱，還是這樣一個撐不起來的貨色，所以丘大人的臉色也不太好，要不是齊捕頭把話題拐過去了，搞不好丘大人當場就要罰唐易的月俸……
唐易也沒想到自己查案回到府衙居然要麵對這樣一個情形。府尹大人自然是沒什麽錯的，通判大人對自己不喜也是有道理的，可龔副捕頭算是個什麽東西？自己隻是想老老實實查案過日子就是了，不願意和他計較，他倒是作怪起來了！
一個副捕頭，居然玩起裝病這樣的內宅手段，真是可笑！自己如果再不反擊一二，怕是要被生吞了都不知道！
“唐大哥，這事兒肯定還沒完呢！”劉航的焦急不像作假，畢竟唐易倒黴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我看龔副捕頭就是要趁著你立足不穩，就在幾位大人麵前給你上眼藥呢！”
“沒完正好。”唐易安慰劉航，“你也不用擔心，我有法子對付他。讓他現在蹦躂，蹦得多高，到時候打臉就有多狠。”
劉航見唐易仿佛胸有成竹，心裏也安定不少。唐易又說：“你進來說話。”於是劉航跟著唐易進了內間，等他再出來時，便抱著一大堆文書。
唐易交代好劉航，自己則出門去了府衙的戶房，準備查找季玉堂的住址。一路走來，唐易能感覺不少注視的目光，但她根本不在意。戶房的書吏雖然有幾分慢怠，但也沒有不讓她翻查，唐易便由得他們去了。
一直在在戶房翻查到夜色沉沉，唐易才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張紙，記錄著京城五個叫季玉堂的人的住址。
第二日，唐易一早便起身去了府衙，剛進門，便有幾人朝她走來，正是周肅、老許和幾個之前相熟的捕快。
“小唐，你昨天怎麽沒來？”周肅先湊上前來，臉上有些擔憂，但也有一絲憤怒，“你知道昨天早上的事兒嗎？”
“我知道，劉航都和我說了，不用擔心。”
“周肅，還叫小唐呢，該叫唐副捕頭！”老許跟著過來，語氣有些調侃，卻也多了幾分恭敬。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也都紛紛叫了幾句“唐副捕頭。”
老許正要說話，旁邊插進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新官上任的時候不巴結，倒了黴了卻去湊，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這話一聽，便是諷刺唐易和周肅、老許等人，眾人聞聲而怒，循聲看去，正是吳奇。
“唐大哥，別理他。”劉航跟在吳奇身後走過來，卻不看吳奇，仿佛沒看到這個人似的。“有的人吃屎吃習慣了，就以為別人都要搶他的屎。”
“劉航！”吳奇怒聲道：“我當你是半個同僚才給你留了三分麵子，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唐易倒黴了你怎麽日子還這麽好過！”
“哦~”劉航仍是不看他，隻留下一個背影，“那還謝謝你了，居然沒有逼著我吃屎。”
吳奇氣得臉都扭曲了，周圍的捕快卻是看了一場好戲。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裏還憋得住，一個個低聲笑了起來，吳奇的臉色更綠了三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是時辰到了，諸位大人在往這邊走來。眾人忙住了嘴回到自己的地方站好。
唐易站好後抬眼一看，通判丘大人身後除了齊捕頭之外，竟然還並排站著一人，正是龔副捕頭。其他人也看到了，聯想到剛剛唐易和吳奇的衝突，便引起了一波小小的騷動。
吳奇更是麵帶得色的看了劉航和唐易一眼。劉航有瞬間的慌亂，但看唐易仍是不動聲色，也鎮定了下來。
點卯開始後，龔副捕頭還是和齊捕頭一道，站到了下麵的隊伍中，府尹大人略坐了片刻，看了唐易一眼就離開了。
唐易並不準備出聲，畢竟府尹大人離自己太遙遠了，就算是借著三皇子的麵子也是搭不上話的，搞不好還會被認為是臉皮太厚、不知輕重。
輪到通判丘大人說話時，他先是說了這幾日的一些安排，待說得差不多了，轉頭看了下麵一眼，問：“龔副捕頭，昨日你身體不適，今日可好些了？”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龔副捕頭和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