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容狡辯
族長原本也隻是聽唐易轉述和猜測，心中再怎樣也是存了兩分疑慮的。現在就算朱珣和康氏裝瘋賣傻，但在場的誰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情況？
族長勃然大怒，“康氏！順農還在獄中，你就與他人私通。到底有沒有良心！有沒有羞恥之心！”
康氏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彭氏的族規現在才被她一點點記起。
“族長……”
“誒，彭族長。我看你年紀一大把了卻還沒明白什麽叫話不能亂說啊。”
朱珣雖然是從床下麵爬起來，卻好像已經鎮定了許多，抖抖衣服上的灰塵，說：“我朱家與彭家是通家之好，彭兄不在，我照顧嫂子一二有何不可？剛剛不過是康嫂子的手釧掉在床下，我幫她去撿，族長為何就大發脾氣？”
彭四爺上前一步，“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兒！”
朱珣好整以暇，“正是因為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族老，才不能隨意聽信旁人言語，汙蔑族人。”說著，朱珣有意地瞥了唐易一眼。
席元青見唐易和族長等人都被一時噎住，知曉得自己出聲了。
“朱老板好口才，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那不如請朱老板解釋一下，這門閂為何是從裏麵鎖上的？”
朱珣一驚，席元青走到門閂旁邊，指著門閂繼續說：“你看，這門閂從屋內插上，唐捕頭一腳都沒能踢開。剛剛屋內隻有你和康氏，若你們二人行的是光明正大之事，為何不打開房門？”
席元青身形俊朗，氣質清和，緩緩走到臉上冒汗的朱珣身邊。“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有夫之婦，不管是通家之好，還是親如兄妹，都不應該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即便獨處一室，也應當是在正堂，或是待客廳。我雖沒來過彭家，但也能看得出此間應該是康氏的臥室。康氏夫君身陷囹圄，更應當潔身自好。如今卻讓外男進入自己的臥室，甚至關閉門窗，讓其進入床榻之下……”
席元青搖搖頭，看向康氏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厭惡，仿佛在看一件不幹淨的東西。
“如此行事，實在是，有汙節名。”然後，他轉身看了一眼族長。
族長立刻會意，站出來說：“康氏！你可承認與他人私通！”
“我……”康氏看了一眼朱珣，雙手握拳，鼓起勇氣喊道：“我沒有！”
朱珣點點頭，嘴邊露出一絲笑容。康氏貌美，對自己言聽計從。彭氏族老並沒能捉奸在床，隻要康氏抵死不認，他們也沒話可說。
“我可以作證！”門外傳來一個歇斯底裏的女聲，莫氏帶著女兒瑛兒一起進來，小小的房間擁擠無比。
“我作證他們早就私通在一起了！”
她的表情因憤怒和仇恨而扭曲，拉著瑛兒的手用力到發白。
“在我夫君死後沒多久，他們就已經不避人耳目了！每天，隻要她兒子一出門，朱珣隨時想來就來，抬腳就到了！我知道，曹氏也知道！連瑛兒都知道！”
“娘……”瑛兒聲音細細弱弱的，手腕被莫氏抓得生疼。可她又不敢說——莫氏猙獰的表情嚇到了她。
莫氏現在卻完全關注不到女兒，對著快要哭的瑛兒吼道：“你說啊！你是不是知道！你是孩子，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娘……”瑛兒低聲啜泣起來。
“你說啊！”
“你為什麽要避孩子！她能知道什麽！”席元青一把將瑛兒從莫氏手中奪過，蹲下身子細細擦拭瑛兒臉上的眼淚。
唐易有些詫異，如果她剛剛沒看錯的話，席元青的表情有些憤怒，也帶著悲傷、痛心。
不過很快，這些表情都消失了，席元青的或許也是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對，轉而溫和地問瑛兒，“瑛兒，告訴哥哥，你娘說的是真的嗎？”
瑛兒一邊哭一邊點頭，“是真的，叔叔經常在言卓哥哥走之後來這個屋子，但是瑛兒也不知道他來做什麽……”
“瑛兒，這就夠了。”席元青溫柔地揉揉瑛兒的頭發，正要站起身……
“啪！”
眾人聞聲朝門口看去……
彭言卓精瘦的身軀站在房間門口，一隻手撐在門框上，頭深深地低下看不清麵容。但從他微微顫抖的手臂上，也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不知道他剛剛聽去了多少……
“言卓！”康氏如遭雷劈，身子一顫一顫，終於滑落在地。“你怎麽……怎麽回來了……”
“言卓……”朱珣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彭言卓不在，一切都能用狡辯來挽回，畢竟沒有證據。
可彭言卓在，就牽扯到了親情血緣，就不是嘴皮子能講清的了。而且，有彭言卓在，康氏也不會那麽聽話了。
彭言卓嗓音低沉，語氣陰冷。“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言卓……”康氏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你聽我說。”
“你說……”彭言卓從門框邊往屋內走，眾人都自覺給他讓開路，“母親你說，我聽著。”
彭言卓的語氣很平靜，康氏卻不由自主抖了抖。兒子的眼神那麽冰冷，冰封之後卻好像是火山熱浪湧動，一旦冰封破裂，怕是要出大事……
“難道是朱珣逼迫你的？”一道溫和男聲如同一盆涼水，澆熄了彭言卓心底的火焰，也澆醒了康氏惶惶不安。
眼看著兒子的眼神有了一點正常的溫度，康氏不能讓這最後的希望消失，抓著席元青的尾音就大聲叫起來：“是的！是朱珣逼我的！”
“康氏！你不要血口噴人！”
“就是你逼我的！”康氏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往常姣好的麵容也染上幾分猙獰，“從我們家搬到這個院子開始，你就覬覦我，你逼迫我！”康氏仿佛講的就是真話，越講越底氣越足。
“言卓還在你家幫工，我是為了言卓！對！我是為了我唯一的兒子，才和你虛與委蛇！”
朱珣心裏暗罵一聲，無知愚婦。剛剛他們還能否認私通，這下就已經承認了，居然還敢反咬自己一口！
“唐捕頭，**有夫之婦，該如何判刑？”席元青又問。
唐易幾乎看愣了，才反應過來，連忙說：“**有夫之婦，流放三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