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自盡
“誒!”田護衛和其它周圍的護衛都是不由自主地出了聲,卻看到唐易是將兩隻手的胳膊都套在了腰帶圈裏。
“怎麽?你們還怕我想不開不成?”唐易還有心情開玩笑。
其他人卻是笑不出來,隻有田護衛因為與唐易熟一點,才說了一句:“你也不嫌晦氣。”
唐易說:“我們幹這行的,百無禁忌……田護衛,你看看這兩種痕跡是不是一樣。”說完,唐易就在腰帶圈裏扭動起來。
隨著她的扭動,腰帶圈也在樹枝上磨來磨去。大約過了半柱香,唐易才停下來。
等唐易跳落在地,又把腰帶拿下來,田護衛在樹枝上仔細比對了,才說:“是一樣的!”
“那行,你下來吧。”唐易頭也不抬,自己卻是在比對腰帶上的兩處痕跡,也是一樣的。
田護衛跳下來,說:“應該就是自殺的了吧。”
唐易說:“有八成可能性是自殺,但我還需要最後兩點確認。”
“要怎麽做,你說。”
“麻煩各位護衛大哥散開,尋找有無腳印。另一個就是……把屍體搬到房間裏去,我準備查看有無其它傷痕。”
田護衛一驚,抬起手正要說話,唐易趕在前麵說:“剛剛大夫人允了的。”
田護衛放下手,說:“既然如此,那就好說了。我讓兩個人幫你抬屍體,其他人去找腳印。不知道腳印要找什麽樣的?”
“與你們不一樣的就成了。”
“什麽意思?”
唐易見田護衛和其它護衛都不明白的樣子,解釋道:“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初步判斷應該是今天淩晨天亮之前案發,而昨夜下了雨,泥地粘稠,若有凶手,很有可能留下腳印。”
“可……”田護衛四周看了看,“已經很多人來過了。”
“如果之前你們跟我講的沒錯的話,來過此處的應該隻有白龍寺的僧侶,大夫人的人和你們護衛,雖然人多,卻是有跡可循。你們護衛的鞋與其他人不同,可以辨認腳印。其它就隻有僧侶和大夫人的人了。僧侶有僧侶的院落,大夫人的人也都在一個院落,所以你們要散開來找,要記錄腳印的特征,和去向。”
唐易最後對著聽呆了的一眾護衛道:“你們都記下來,我到時候會再一一確認的。”
田護衛最先反應過來,揮著手道:“還愣著幹啥,你倆去搬屍體去,其他人兩人一組散開。”
於是,兩個護衛抬著楚姨娘的屍體,田護衛和唐易一起去了寺廟的一間雜屋。
到了雜屋,兩個護衛將屍體放下後就也離開去找腳印了。後山不小,多些人找起來也快些。
“田護衛,你留在外頭吧。”
田護衛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畢竟楚姨娘怎麽說也是大老爺次輔魯大人的內眷,唐易是捕快,沒有辦法,田護衛卻是能避諱就避諱的好。
於是,唐易一個人進了雜屋,點了四五個燭台放在旁邊,開始動手去除屍體的衣物。
田護衛就守在門外,靜靜等待唐易驗屍。
日頭逐漸西斜,京城府衙裏,周肅忙完了一天的公務,正回到府衙,往捕快們的大公房走去。
“周肅!”
周肅循聲回頭,看到劉航走過來。
“怎麽了?”因為劉航也是跟著唐易的人,所以周肅對他的態度很好,笑嗬嗬地問話。
劉航走到周肅身邊,將他扯到一邊,才將今天上午的事情說了。
周肅聽了,立刻說:“既然如此,我這就帶兩個人趕去白龍寺。”
劉航點點頭,卻說:“我看魯家那嬤嬤的樣子,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家,你帶幾個精幹的就好了,帶太多人恐怕反而壞事。”
“你說得對,反正魯家門檻高,又有那麽多護衛,我們帶再多人也不頂事,不如帶兩個精明的。”
劉航又憂心說:“這種大戶人家的事,最是麻煩了……要跟齊捕頭說一聲吧?”
周肅說:“我肯定要跟老齊說了才能帶人走的。”
兩人說好,周肅便急急忙忙去找齊捕頭。
齊捕頭聽了,眉頭一皺,說:“魯家?怎麽盡是一些麻煩事……”他一邊說,聲音一邊低了下去。
“齊捕頭?”周肅探著脖子。
齊捕頭終於還是揮揮手,說:“你自己去挑,挑誰去就誰去!”
“好嘞!”
周肅轉身離去,最終挑了老許和幾個精幹的老捕快。幾人從府衙馬棚牽了馬,匆匆往白龍寺趕去。
……
等唐易從雜屋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黃,田護衛還倚著牆守在屋外。
“一直站著?”唐易問。
田護衛站直了身子,無奈道:“沒地兒坐。”
唐易四下一看,倒真是的,雜屋周圍除了牆就是雜草,連個湊合坐的大石頭都沒有。
“檢查得怎麽樣?”田護衛問。
“身上沒有其它傷痕,應該是自己投繯。”唐易在身上擦了擦手,繼續說:“是不是該跟大夫人說一聲?”
田護衛點點頭,說:“理當如此……楚姨娘的屍身?”
“先不要急著收斂。”唐易邁步道:“去跟大夫人稟報吧。”
於是,田護衛吩咐了一個護衛守在雜屋外,自己帶著唐易往大夫人的院子裏走去。
兩人走到大夫人的院子外,卻發現大夫人的院子比起中午來的時候似乎多了不少仆從,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田護衛讓唐易等在一邊,自己先上去跟一個丫鬟說了話。丫鬟進去稟報,不一會兒,還是劉嬤嬤出來對田護衛招招手,田護衛便帶著唐易一起進了屋。
唐易進屋一看,屋裏除了自己和田護衛外,竟然全都是女人。原本中午還有個大公子的,這會兒也不在屋裏。
大夫人仍是坐在上首,少夫人卻沒有坐在她身邊,而是坐在了下手第一位。
少夫人的對麵是一位身著桃紅色衣裳的少女,滿頭珠翠,通身貴氣。
而少夫人的下手,則是一位身著白衣,弱柳扶風的嬌弱女子。她半張臉都掩在帕子裏,從露出的一點能看到慘白的臉色,肩膀一抽一抽,一看就知道是在無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