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暫代總捕頭
沈明朗看著自己的好友臉上溫和的笑容，怎麽看都覺得好像是懷了幾分春意，越看越刺眼。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麽辦？”
竇雲柳的笑容都沒來得及收回，“什麽怎麽辦？”
“我是說你和唐易。”
“我和唐易怎麽了？我當通判護著他，讓他能心無旁騖地破案啊。”竇雲柳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以後我們會是全京城最厲害的破案組合！”
沈明朗抽抽嘴角……“那我呢？”
竇雲柳挑眉看了沈明朗一眼，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怕我和唐易搶了你沈正卿的風頭？”
沈明朗一隻手扶在額角……這傻貨，不會還沒開竅吧？
“如果有一天，唐易要是喜歡上了別人，你怎麽辦？”
竇雲柳看著沈明朗，臉上的調笑神色漸漸消失，“那……唐易也得當我的捕頭，誰也不能挖我的人。”
沈明朗張著嘴，半晌，終於拍了拍竇雲柳的肩，搖頭說：“竇兄，你……你加油吧。”
“那是肯定的，不然我天天往宮裏跑幹嘛。”
竇雲柳仍是黑著一張臉，說：“我還是去看看唐易吧。”說完，就匆匆走了。
沈明朗看著竇雲柳離去的身影，在心裏感歎道，不是兄弟不幫你，實在是你自己都還沒看清情況，兄弟又怎麽好隨意插手呢？
竇雲柳低頭快步走著，腦海裏一直回響著沈明朗剛剛的最後一問——“如果有一天，唐易喜歡上了別人，你怎麽辦？”越想越是不對勁。
喜歡上了別人、喜歡上了別人……難道，唐易現在愛慕著誰？！心頭一陣刺痛，仿佛有誰拿著針在心口刺了一下，竇雲柳不由地站在了半路。
沈明朗為何這麽說？和沈明朗相交多年，竇雲柳知道他絕不是信口開河愛多嘴的性格，今天這番話，從頭到尾都怪怪的。
等竇雲柳回過神來再趕到大理寺門口，就知道府衙的人早已經接完賊匪回了。想了想，竇雲柳還是回了公主府，一回去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直到吃晚飯的時候。
晚上，公主殿下看著自己寶貝兒子丟了魂的樣子，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掐了駙馬一下，示意他問一問竇雲柳。
駙馬通過疼痛的大腿肉接收到了公主的意思，給竇雲柳夾了一筷子菜後，問：“柳兒在想什麽？筷子都快戳到鼻孔了。”
竇雲柳斂眉，當下碗筷，視線在公主娘和駙馬臉上轉了兩圈，說：“爹，娘，孩兒想跟舅舅求一求，去京城府衙任通判一職。”不管怎麽說，自己去護著唐易是勢在必行的。
公主殿下和駙馬對視一眼，皆放下碗筷。公主理理思路，說：“你求你舅舅給你安排一個職位練一練也就是了，哪有自己挑位子的。”
自來勳貴家的子弟當差，都是求皇帝恩典。既然是恩典，自然是賜什麽就是什麽。雖說也會照顧當事人的意願，卻沒有這樣指明了要什麽職位的。都這樣來，朝廷官位豈不是任勳貴子弟挑選了？
竇雲柳麵色平靜，“孩兒隻想要這個位子。”頓了頓，“孩兒現在還沒跟舅舅說。”
公主殿下挑了眉，“你是為了那個捕快？”
竇雲柳眉頭微皺，“他叫唐易。”
“啪！”一筷子拍在碗上，表示公主殿下要生氣了！
駙馬連忙也放下筷子，一手拉過公主的柔荑，安慰道：“無論是為了誰，至少柳兒是真心想要做事了。”
公主翻了個白眼，又對竇雲柳說：“你的狐朋狗友我都不管，你有心做事當差也是好事，隻是有一件事……”
“什麽事？”
公主殿下眯了眯眼，“你都十九了。都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現在業要立了，家是不是也該成了？”
竇雲柳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閉了閉眼，沉聲道：“那也等我遇到喜歡的了再說。”
母子倆已經說起過很多次這個話題，每次都是不歡而散。見兒子的臉已經黑得似乎再多說一句就會走人，公主殿下也隻能嘟囔了一句——“你對找媳婦有對唐易一半上心都早就成家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公主殿下埋怨的一句話卻讓竇雲柳腦海中如天光乍破，刺得他腦中一片空白。
再聯想到沈明朗今天白天所說，竇雲柳又不是個蠢的，反而十分聰明，此刻哪裏還有不明白？
“啪、啪。”兩根筷子先後掉在地上，卻也沒能讓竇雲柳回過神來……
孫家小院，孫南薇小心地給唐易包上紗布，臉上是幾乎沉得掛不住的埋怨。
“姐姐你也太不小心，居然在大理寺衙門裏也能傷成這樣！當時圍的人那麽多，怎麽就你傷了腦袋？”
唐易心虛地摸摸鼻子，“我怎麽知道……簡直太倒黴了。”
孫南薇端起放剪刀紗布藥膏的盤子，氣呼呼說：“看來姐姐你就是府衙的人，大理寺不合你的風水，以後要少去！”
唐易想到紅姑和沈正卿，忙不迭地點頭，“說得沒錯！再不去了！”隨即又想到了竇雲柳，心頭不停地發慌。
第二日，唐易一早就頂著一腦袋紗布去了府衙點卯。
華大人今天難得坐下後沒走，而是在上首聽著其它人的安排。
到丘大人的時候，丘大人走到前麵，清了清嗓子，視線對下麵掃視了一圈，看到唐易還朝她笑了笑。
“今天，有個事要說一下。齊捕頭抱恙，但總捕頭不能沒有人……”丘大人這話剛起頭，龔副捕頭就變了臉色，下麵的人也開始互相對著眼神。
丘大人半側了身子，繼續說：“經過華大人和我的商量，我們決定讓唐捕頭暫代總捕頭一職。”
下麵的議論聲“轟”地一聲，再也止不住，不知道多少道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朝唐易飄來。而唐易自己，也因為意外而怔在了原地。
“肅靜！”丘大人的書吏出來說話，眾人的議論聲又漸漸低了。
丘大人這才繼續清清嗓子說：“唐捕頭入職到現在也有半年了，經手的無不是棘手案件，而且件件是辦得幹淨利落。如果有毛遂自薦的，可以來找我。”
底下人暗暗撇嘴，誰真敢找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