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街邊相遇
“我有點看不懂了。”唐易說：“我原以為曹家肯定是有問題的，現在我卻拿不準了。”
竇雲柳也是麵色沉凝，“現在還不能下結論說曹家有沒有問題。”他頓了頓，“關鍵在那封信上，那是唯一的物證，否則隻是曹老爺的一麵之詞罷了。”
“若他有問題，則不必呈上那封信，隻需一口咬定是有人傳的口信就行了……或者，那信上的字，根本找不到是誰寫的？”唐易邁步朝山下走。
竇雲柳跟上，唐易繼續說：“若是他沒問題，那這封信又是誰寫的呢？”
快到村口了，竇雲柳才說：“不管怎樣，既然拿出了這封信，就肯定會有後續。寫這個信的人，一定和背後的黑手有著一定關聯。可能不需要多久，他就會浮出水麵了。”
唐易微訝，“感覺還挺快的。”
竇雲柳終於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嗯，從曹氏這麽容易就被找到就能看出來，布局的人並不是很聰明。”
唐易也勾唇笑了，“跳梁小醜。”
兩人騎著快馬，差不多與任陽波同時到城門口，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
曹氏被任陽波從馬上帶下來的時候，看到了唐易，忍不住一直看著，露出乞求的神色。
唐易也忍不住對竇雲柳說：“我想去看看曹氏和莫氏。”
竇雲柳自然應允。令人驚訝的是，曹氏和莫氏居然就是被看管在朱家豆腐坊而已，並沒有被關進監牢。
唐易在豆腐坊外轉了一圈兒，凝神看了牆角半晌，才與竇雲柳離開了。
竇雲柳說：“沒想到這任陽波居然還把她倆關在自己家，還關一塊兒。他不是不相信曹氏和莫氏的嗎？”
唐易冷笑一聲，“他可能真的是什麽都不相信……朱家附近有蹲點的痕跡。”
竇雲柳頓住了腳步，“你的意思是，他放曹氏和莫氏回家，卻又派人盯著她們？”
“我猜可能是派人聽牆角。”唐易也站住腳，“人在最熟悉的環境下就容易放鬆心防，這得出來的消息可比拷問來的真實得多。”
竇雲柳沉默片刻，“看來這任陽波跟他上司一樣，是個認死理的。今天曹家那一出，不僅沒讓他信任我們，還讓他把原本信任的曹家也懷疑起來了。”
唐易卻說：“這樣也好，至少現在我們和幕後黑手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了，現在誰都不被信任。”
“唐易？”有人喊唐易的名字，唐易轉過頭，見席元青揣著一個布包站在街邊不遠。
“席公子。”唐易應了聲，走了過去。
竇雲柳一張臉瞬間黑了，卻不得不跟著唐易走過去。唐易走到一半才想起竇雲柳與席元青的過結，有些擔憂地回頭，見竇雲柳也跟過來了，便朝他安撫地笑一笑。
竇雲柳在心裏哼了一聲，臉上卻好看了些許。
“唐捕頭在這兒公幹嗎？竇公子也在。”席元青好像是才看到竇雲柳一樣。
“是去朱家一趟走過來的……席公子這是打哪兒來？”
席元青示意了一下懷裏方正的布包，“剛從誌學書院上完課回來。”
上次席元青去孫家院子給唐易送升職賀禮的時候就說了他已經在誌學書院任教的事，所以唐易倒不覺得有什麽。倒是竇雲柳，見唐易和席元青這麽熟稔，看著席元青越是不順眼。
唐易想到朱家豆腐坊與誌學書院相隔不遠，遇上席元青很是正常。這朱家豆腐坊的案子原本還是席元青幫自己破的，便想這次發生的事情也應該和他說一聲。
“席公子用晚飯了嗎？不如……”原本是想家裏去吃的，想到孫南薇，唐易硬生生改了口，“不如我請你去酒樓吃一頓？正好有些事要與你說。”
“咳咳！”竇雲柳猛咳起來——什麽情況？！唐易都還沒請過自己吃飯呢！現在居然要為了席元青掏銀子？
唐易卻會意道：“啊……竇公子當然也一起吃。”
竇雲柳的臉更黑了——怎麽又稱呼竇公子了？
席元青裝作沒看到這些細節，打趣道：“我記得上次唐捕頭請我花餅就是找我幫忙，這次看來也不會是讓我吃白食咯？”
唐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幹笑道：“的確是發生了一點事。”
“和朱家豆腐坊一案有關？”
“正是此案。”
席元青正容道：“既然仍是一案，那便義不容辭了。”笑看了竇雲柳一眼，“還去上次那家茶樓吧，我覺得那家的茶不錯，飯菜應當也不會差。”
竇雲柳酸了——居然不是第一次出去吃飯了？心中悲憤不已。
唐易自然不會說不行，與席元青朝著茶樓走去。
路上看到竇雲柳的表情，訝然道：“你這是什麽眼神？好像我背著你偷人了一樣。”
竇雲柳癟著嘴低下頭，心中道，唐易眼神兒還真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唐易覺得竇雲柳還是在意和席元青的過結，想了想說：“席公子挺厲害的，上次朱家豆腐坊的案子就是他幫了我。我想這次既然是這案子的後續，也該跟他說一聲。或許他會有什麽好辦法也說不定呢。”
竇雲柳抽抽嘴，嘟囔道：“有我不就行了……”
“你說什麽呢？聽不到。”
“沒說什麽……”
席元青滿麵春風地帶著後麵嘀嘀咕咕的兩人到了茶樓，要了一間雅座，坐下後唐易就把這幾日的事都一一說來。
等事說得差不多了，菜也正好上了。席元青夾了一筷子菜，說：“我認同竇兄的看法，有物證，必定就會引出下一環。尤其是信這種東西，如果真如唐易你所說的，有個背後黑手，那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信件。真也好，假也好，總會做點兒什麽。”
竇雲柳被席元青一聲“竇兄”說得胃一抽，感覺飯都快吃不下去了。端著一個碗在那兒，一動不動。
唐易見狀，夾了一筷子好肉放到竇雲柳碗裏，問席元青，“以席兄所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呢？”
唐易夾了菜，竇雲柳笑眯眯地看了唐易一眼，又埋頭吃飯了。
席元青將這些小細節都落入眼中，似笑非笑地說：“我覺得你好像忘了一個人。”
“誰？”
“彭順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