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衝動之後的糾結
百里煉住的殿內,紀清鳶委屈地坐在貴妃椅上,百里煉立於大夫身旁好笑地盯著她,青竹低著頭微微抖動嘴角弧度不能更明顯,凰梟面無表情,鳳瑀卻是直接笑出了聲。
「再笑扣你月錢。」紀清鳶氣道。
「冤枉啊少夫人,我只是嘴角抽風。」鳳瑀聞言立即捂上自己的嘴,他的月錢已被少城主和少夫人扣得所剩無幾。
紀清鳶挑眉道:「那你最好給我抽一天,抽不齊一天還是扣你月錢。」
「少夫人我錯了。」
「夫人下次莫要再吃這麼多了。」大夫把完脈提筆寫下消食的藥方,年輕人就是容易胡鬧,真吃壞了有她們悔的。
紀清鳶摸著自己的肚子賠笑道:「人生中大概也就這一次了,畢竟事關我的夫人身份。」
「夫人的身子本就弱,禁不得如此折騰。」大夫擱下筆將藥方遞給青竹。
「嗯嗯嗯,我知道錯了,不會有下次的。」
「老夫開的這方子夫人記得多吃幾帖,對身子有好處。」
「一定一定。」她使勁點頭。
「百里城主,若無其他事老夫便回醫館了。」老者行了一禮。
「勞煩您跑一趟,鳳瑀凰梟,送客。」
「是。徐大夫這邊請。」青竹跟在兩人身後出了殿。
「還難受嗎?」百里煉在紀清鳶對面坐下,忍不住就上手摸了摸她凸起的肚子。
「毛手毛腳,沒見過大肚子啊?」她拍開她的手沒好氣道。
「見過,只是別人的大肚子裡面裝的是人,夫人裝的卻是糕點。」她願意為了他去和姜浸恱比試,他很是意外,半喜半憂。她心裡有他,是他費盡心思的結果,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過於喜歡他。
「還敢笑我,反了你,不為了你,我才懶得跟她比。」紀清鳶鼓著嘴轉過身伏在靠背上。
「夫人彆氣了,是為夫的錯。」百里煉從身後抱住紀清鳶。
「呸,哎呀,別碰到我的肚子。」她扯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
「哈哈哈……」他第一次笑得格外爽朗,「你現在的樣子像懷了四個月的身孕。」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視線停在她隆起的腹部。
孩子?紀清鳶不由學著孕婦的動作撫摸自己的大肚子。他和她的孩子?他們會有孩子么?怎麼會有呢。在她沒做出決定前,他們還能演演戲,真心假意各摻一半。做了決定,就好比一切攤開,到那時,所謂的夫妻情誼便不復存在了吧。
「百里煉。」紀清鳶看著百里煉握住她的雙手。
「嗯。」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怎麼,你有了?不對吧,我們好像許久沒有……」
「不要臉。」她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額間,「就說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只要是你生的。」溫熱的氣息拂上耳畔,紀清鳶的心口傳來陣陣悸動。
「我喜歡女兒,女兒貼心。」她在他寬大的手心處畫圈。
「那我們有空生個女兒?」
「沒有空。哎呀,還真挺撐的。」肚子脹痛的感覺,坐著更難受。
「起來,帶你去王宮四處逛逛。」百里煉起身拉紀清鳶。「等逛完了,青竹的葯也該熬好了。」
「你慢點啊,我身懷六甲。」她被他一路拖出了宮殿。
腦海里閃過一些片段,隱隱約約,她好像和他一夜情了。梁傾默倒吸一口氣,抓緊了身前的薄被。酒精真能麻痹人,讓人做出錯誤的判斷。
她是著了什麼魔,竟不要臉去地勾引他,還不止一次。之前是說過要勾引他,可那是氣話,為了氣蘇泠。現在成了真,她在心裡懊惱責怪自己,首先想到的不是後悔。
大拇指和中指扣住他環在她腰間的手妄圖拉開他,誰知衛暻弈抱得更緊,惹得梁傾默相當慌亂。
「還想要?」他閉著眼,嗓音微啞,不甚清晰,似乎還未睡醒。
「滋啦」一聲,梁傾默俏臉通紅如火在燒,她昨晚是饑渴到了什麼程度才會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衛暻弈抱得緊,她又不敢大力掰開他的手指,可渾身的粘膩感極度需要清洗。
極其漫長的等待中,衛暻弈終於睡醒,梁傾默大氣也不敢出,保持自己平穩的呼吸,不敢讓他知道自己醒了。可她那點拙劣的演技怎麼騙得了衛暻弈,索性他心裡也一片空白不曉得該說什麼。他收回手轉身掀開被子下了床,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衛暻弈打開房門,停頓半晌,不自在道:「浴池裡的水是熱的。」
他在跟她說話?那他不是知道她在裝睡了?
關門聲響起,梁傾默裹了塊被單去殿後的浴池,用手試了試溫度,剛剛好。
整個人泡在水裡,腦子清醒多了。對於他,她是有些好感的,也說得上喜歡,只是他喜歡的似乎不是她,是那個梁傾默,她沒必要自作多情。按日子算,她在安全期,可誰也不能保證安全期是絕對安全的,這具身體是梁傾默的,她無權讓她懷孕。
再者,衛暻弈是殺梁傾默全家的人,她又怎麼能懷上他的孩子,這個孩子的出生就會帶著罪孽。從單喻懷的事看,彥城還有倖存者,那麼她更不應該懷衛暻弈的骨肉。
梁傾默瞧了瞧自己平坦的小腹,應該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一次就中的。
「少夫人。」
「蔓草?」
「少城主讓我來伺候少夫人沐浴。」蔓草的目光驚訝而不解,從不見少城主對少夫人如此周到。看著梁傾默那一身的印記,兩人昨晚做了什麼不言而喻,只是兩人的表現都變得說不出的扭捏。
「不用了,我自己來。」梁傾默低頭看怕一眼身上的紅印往水裡縮了縮。
「少夫人不必難為情,以往少城主宿夜后,都是奴婢為少夫人清洗的。」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梁傾默羞得整個人都紅了,恨不得鑽到水裡去。
蔓草拿起皂角往梁傾默身上抹,梁傾默急忙攔住她,「我怕癢,你還是給我洗頭髮的吧。」
「是,少夫人。」
「蔓草,你是第幾次來姜王宮?」梁傾默靠在浴池壁上閉目養神。
「回少夫人,第三次。」
「對王宮的一切熟悉么?」
「不敢說王宮的每一處角落都去過,但大致分佈還是清楚的。」
「嗯。」
沐浴后,梁傾默換了身素色衣裙,白色抹胸,衣袖自手肘處散開,裙身由白色和水藍色的不規則布料製成,長及地面,邊緣綉著牡丹花,無腰封單用一根細帶在腰間饒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