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衰神賜衰(十)
隻是趙黴高興了還沒超過兩個小時,宋可遇就給他帶來了一個噩耗:原來在同樣的公園裏,胡韻怡繼續向前小跑了沒一會兒,居然和一個高自己兩屆的學長邂逅了!兩個人相談甚歡,大有一見鍾情的態勢,步還沒跑完,就相邀著去約會吃早午餐了!最可氣的是,那學長還是個青年才俊,金融界翹楚,家世不凡,儀表堂堂,在一般人眼裏還真是個實打實的白馬王子,讓人沒有任何撬行的借口。
趙黴神情落寞,弗如隻好拍拍他的肩膀,滿口片湯話勸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你的,你傷心歎氣也沒用是吧,還是想點實際的事兒吧!”
趙黴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沒有強求,隻是有點泄氣……我還是第1次碰到別人和我在一起相處,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呢。”
宋可遇沒再接著勸他,就一麵之緣,真要是靠別人才能解脫,那他就要懷疑對方不是運氣,而是智商有問題了。
他拿起手機翻了翻,小聲跟弗如說:“快遞大叔又發短信來了,這個也是.……誒.……這個不錯呀!”
弗如看著資料向趙黴介紹起來,“這個叫柳蔭,她是音樂學院畢業的,現在在做幼師,哎喲,這個也不錯……她一出生,她們家那片房子就動遷改建了,降生就是房二代,家裏不缺吃不缺穿,父母呢,人好不說,還善於理財,這些年,別的不幹,光靠投資就發了大財!她自己這些年也是順風順水,連場大病都沒生過……我看這個真不錯!”
“她是幼師?”趙黴勉強打精神說,“那應該很有愛心吧。”
弗如蹙起眉,“是啊,那怎麽接觸呢?難不成抱著狗去幼兒園?”
“想什麽呢?”宋可遇揉了一把他的頭,“走吧,總有機會!”
於是接下來,在濱城市幼兒園門口附近,就見幾個形容極其猥瑣的男人縮在一塊廣告牌後麵探頭探腦。
等了許久,隻見一個小男孩,脫離了父母的鉗製,踉踉蹌蹌自己向前跑了幾步,去追趕跌落的皮球。
馬路邊遠遠一輛自行車過來,眼看著兩人之間還有不少的距離,並沒有什麽危險,可弗如從後麵猛的一推,趙黴沒有防備,連滾帶爬的衝出去,條件反射的按照演練好的,將那小孩抱在懷裏,就地一滾。
那旁邊騎自行車的人沒想到路邊突然衝出個人影來,一個急刹車,車倒是刹住了,人直接飛出去,掉進一步外沒蓋蓋兒的下水道口,隻露兩個胳膊死死攀著邊緣,鬼哭狼嚎的呼救,被圍觀群眾衝上前去拽了上來。
“哎喲,好險!”那孩子的媽媽沒看清來龍去脈,隻見一輛自行車倒在路邊兒,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麽危險,連忙上前千恩萬謝的感謝見義勇為的趙黴,“真是太謝謝你了,是我沒留心,這要是孩子出了什麽意外,我就不活了!”
站在幼兒園門口的柳蔭上前詢問了情況,牽著小孩的手,也和家長一起向趙黴道謝,“真是太謝謝你了。”柳蔭的聲音又細又輕,像音符敲打在趙黴的耳膜上,癢癢的。
趙黴頓時有些可憐又同情的偷看了一眼剛被從下水道裏拉上來的那個小夥子,不知道該不該上去表示個道歉,可是……
“哎呀!”有人叫起來,“你胳膊劃傷了!”
趙黴低頭看了看,剛才手臂在抱小孩的時候擦到了地上,劃出了很長一片破皮,實際上並不嚴重,隻是沾了灰土,模樣就有些狼狽。
“沒事兒。”他連忙把手背到後麵,“我回頭找地方處理一下就行了。”
柳蔭熱情的說:“別這樣,你跟我回園裏吧,園裏有醫務室,直接消消毒,別感染了。”
趙黴剛又謙虛的說了句“不用”,就被高聲打斷,“還不用,快去呀,這都什麽樣了!”旁邊冒充路人甲的弗如誇張的慫恿著,“你這隻是看著不嚴重,回頭感染很可能會高位截癱!”
趙黴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烏鴉的嘴,臉上三條黑線,亦步亦趨的跟在柳蔭後頭,去了學校的醫務室。
柳蔭拿出醫療箱,簡單的為他衝洗了手臂,又拿出雙氧水給他消毒,最後塗了些消炎的藥膏,等再拿出紗布來時,被趙黴連連擺手拒絕了,“這個真不用了,這樣處理過就行了,不是特別嚴重。”
“你還挺實在的,”柳蔭好看的笑起來,“看你說話的樣子,覺得現在像你這樣實在的人不多了。”
“也沒有吧,”他有些緊張,結結巴巴的問,“你怎麽稱呼呀?”他按著耳機裏弗如的指示行事。
“哦,我姓柳,我叫柳蔭,要不然你和孩子們一樣叫我柳老師吧。”
“柳老師。”他臉頰有點兒可疑的暗紅。
柳老師笑了笑,又囑咐道:“你這胳膊雖然不嚴重,可是一定要記得換藥,”她把手裏的藥膏瓶直接給了趙黴,“而且這兩天盡量別沾水,喲,瞧我,越來越拿你當我們園裏的小朋友了,你可別取笑我。”
“不不,你給我處理傷口,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好。”他垂下頭。
“你是為我們園的小朋友受傷的,是我要感謝你!”
“不不不,那是應該的,可是你給我上藥,嗯……我請你看電影吧!”他有點慌不擇言了。
這話一出,柳老師的臉頓時一冷,顯然是拿他當個登徒子、臭流氓了。
弗如在外頭聽著他們的對話,氣得直掐宋可遇大腿,被宋可遇一把拍開,“掐自己的去!”
“這個傻麅子,上來就約人家看電影,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弗如氣結。
“你以為呢,”宋可遇在旁邊奚落他,“一看就是你教育出來的,你撲劉秘書那姿勢,比這可生猛多了!”
弗如不屑,“我們那不一樣,我們那是緣分天注定。”
“行了,你快指揮他吧,”宋可遇推他一下,“一會兒到嘴的鴨子又飛了。”
“你是不是傻?”弗如忙對著對講機喊道,“連人家有沒有男朋友都不知道,就約看電影?”
趁著柳老師收拾醫藥箱,趙黴背過身兒輕聲焦急的問:“那我怎麽說呀?”
弗如腦子飛速的轉著,“你、就說謝謝她的藥,但是這藥是是幼兒園的,怕孩子們要用,你回頭買一個新的再送回來,問她能不能給你一個聯係方式。”
柳老師轉過來,趙黴嚇得一抖,正要複述剛得來的指示,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有些遲疑,又想對柳老師把話說完,又忍不住瞄了眼手機。
可是那手機就是如此的沒眼色,響起來就沒完沒了。
柳老師都忍不住主動提示他,“你的手機響了。”
這事鬧的!趙黴趕緊接起電話,連號碼也沒看,就喊道:“誰呀?”
“是我,小趙哥哥。”電話裏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趙黴一愣,“燕子?怎麽啦?”
“小趙哥哥,”趙黴帶著哭腔,“我、我爸他,我爸他失蹤了。”
“什麽失蹤了,你別哭啊.……多長時間了?你沒去四處找找嗎?”趙黴回憶了一下燕子父母,那可都是老實人啊。
“我找了的.……”燕子哭哭啼啼。
“報警了嗎?你媽呢?”趙黴有點兒急了。
“我媽、我媽.……”
“行了,別說了!我這就回去,咱們當麵說吧!”他說完急著轉身要走。
柳老師在後麵叫他,“誒,藥!怎麽了,有急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語無倫次的解釋了兩句,又把藥膏遞回給柳老師,“這藥我用不著了,那個,我自己買新的吧。”
柳老師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匆忙的離開了。
“怎麽回事啊?”弗如和宋可遇連忙站起來,在街對麵看著趙黴一路小跑過來,“這麽好的機會怎麽放棄了?”
趙黴抹一把臉上的汗,“出事兒了,我鄰居她爸失蹤了,你們能不能幫我去看看?”
“幹嘛我們幫你去看?”弗如眨眨眼。
趙黴垮下臉,“我不能離她太近,我怕情況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