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謀定而後動
錦繡一看楊倏琳醒來,哪裏還顧得許多,委委屈屈的跪在楊倏琳的床前,就開始哭訴。
“若是,若是娘娘還不醒,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老夫人,若是,若是……”
錦繡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落個沒完沒了。
楊倏琳被錦繡哭的眼紅,自己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淚,看這樣子,倒是哭了錦繡這些天了,想來這麽大的一個雲煙閣,也是錦繡打理。
楊倏琳心中感動,拍拍錦繡的肩膀,才出口就是十分嘶啞的聲音。
“今日之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讓我好好的休息一會。”
錦繡一聽楊倏琳嘶啞的嗓音,心裏十分心疼,立刻就從一旁端起備好的溫水,遞給了楊倏琳。
“娘娘,不急,你先喝口水吧。”
錦繡將水遞到楊倏琳嘴邊,讓楊倏琳潤了潤嗓子,就將楊倏琳扶起,動作輕輕的,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
楊倏琳靠在床上,總算是覺得自己好多了,看著錦繡,問道。
“我究竟是中了什麽毒?”
“娘娘,是畫胭脂。”
錦繡的眼中憤恨一閃而過,同時也是後怕不已,若是那天沒有給自家的娘娘端上那晚參湯,那麽這次那些賊人的心思倒是暴露的一覽無遺。
“你說什麽?是畫胭脂!”
楊倏琳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看著眼前的人,楊倏琳覺得有些懵神,怎麽可能是畫胭脂?這種毒藥,可是毒死何瑾誠生母的毒藥,在後宮使用這種毒藥,無異於是在對何瑾誠示威。
畫胭脂雖然十分難得,可是對於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家,畫胭脂隻能說是一種普通的人難以企及的東西罷了。
可是,畫胭脂之下不會有活口,現下自己至少昏迷了兩天,可是自己不但沒有死,凡是活得好好的,也就是說,那毒不一定是畫胭脂。
“真的是畫胭脂?”
楊倏琳有些不敢置信,呼吸都有些不暢,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良人,究竟是誰要置自己於死地?還用上了畫胭脂!
“就是這個,不過幸好娘娘後麵又喝了那個山參湯,險險的撿回一條命。”
山參?楊倏琳有些疑惑,這山參湯怎麽又和畫胭脂扯上關係了?
或許是看出了楊倏琳的疑惑,錦繡接著解釋,說是這山參的藥性剛好和那畫胭脂相衝,那日楊倏琳喝了山參湯,剛好稀釋了一部分的藥性,又加速了畫胭脂的發作,所以楊倏琳這才險險的撿回一條命。
“原來如此,怪不得。”
楊倏琳細細的想著,看來還是衛靈素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衛靈素的山參,那麽自己估計就要這麽交待了,可是,究竟是誰給自己下的毒呢?
楊倏琳想不明白,雖然那日是在和張萱雪吃糕點的時候中的毒,可是張萱雪並沒有什麽事,再說了,張萱雪在宮中這麽久,何瑾誠都沒有摸清楚張萱雪究竟是哪一邊的人,這樣想來張萱雪也不是什麽沒有頭腦的人。
斷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之下給自己下毒,可是那日有嫌疑的人,隻有張萱雪一人,難道是說,下毒的是張萱雪的人,也就是說可是張萱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邊有人想要這麽做,顯然是故意瞞著張萱雪,可是張萱雪不是個蠢的,怎麽會如此輕易就讓人鑽了空子?
看來,這一次是有人想要一箭雙雕啊,既然除掉自己,又能趁機除掉張萱雪,倒是打著一副好算盤!
當務之急,還是找出張萱雪身邊那個下毒的人,楊倏琳找到關鍵,就叫來錦繡,讓她去一趟張萱雪的寢宮,話說到一半,楊倏琳忽然停下,搖了搖頭,都說了張萱雪不是個傻的沒既然自己能夠想到,那麽張萱雪自然是也能夠想到的。
楊倏琳暗自笑了一番,打消了這個念頭,記得何瑾誠想要張萱雪的底細,現在可是個十分有利的機會,隻要張萱雪忍不住一動,那可就……
隻要這樣,張萱雪是站在哪邊的,自然是能夠一覽無餘的。
看著露出誌在必得的笑容的楊倏琳,錦繡猶豫了一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把慕容妙月中毒的事情一下高速自己呢?
“怎麽,還有其他的事情?”
錦繡一向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有什麽全都寫在臉上了,楊倏琳和她在一起那麽多年,對錦繡一是了如指掌。
“延華宮那位,也中毒了。”
思量了一番,錦繡還是覺得實話實說,萬一因為自己延誤了主子的事情,那可就是罪過了。
“什麽?慕容妙月也中毒了?畫胭脂?”
楊倏琳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次中毒的除了自己,還會有其他人,更加沒有想到那人是慕容妙月!
“不是畫胭脂,”錦繡抿抿唇,飛快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娘,“順貴嬪中的,是一種不知名的毒藥,據說,那張臉,已經毀了。”
錦繡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語氣不忿,可是卻無能為力啊!
“還有,那毒,據說是我們縫製的那件衣服。”
深吸了一口氣,錦繡終於將心理的話講出來,看著自家娘娘,心中滿是擔憂,如今,宮中的所有人幾乎都認為那件衣服裏的毒藥隻是楊倏琳事先弄好的,隻要穿了這件衣服,那麽就會中毒。
“你說什麽?咳……咳……咳……”
楊倏琳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顯然這個消息也讓楊倏琳措手不及。
“怎麽會這樣?皇山呢?難道皇上就沒有說什麽?”
楊倏琳詢問道,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皇上他,將皇後娘娘,秦貴嬪娘娘,嫻嬪娘娘都找來了,說是要一同協助皇後,查明真凶!”
楊倏琳的臉色越來越沉,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自己中毒就算了,可是好歹沒有性命危險,可是慕容妙月那裏。
若是不是那件衣服還好,可是現在居然在那件衣服上發現了毒藥,自己這次想必是很難脫身了,可是,慕容妙月並不是什麽一般的妃嬪,就算是有人在她的衣服上下了藥,想必也應該會留下線索。
楊倏琳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一籌莫展,自己中毒的事情已經被她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都是慕容妙月中毒的事情。
宮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自己,若是現在就傳出風聲自己已經醒來,那麽說不定自己就要栽了,楊倏琳靈機一動,喊來錦繡。
“我醒來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對外隻管說我尚未蘇醒。”
錦繡雖然不知道自家娘娘為何要這般做,可是依舊答應了。
這幾天,自己必須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若是這樣做了,究竟誰才是最大的得利者,雖然十分的看不上慕容妙月,可是楊倏琳覺得慕容妙月有些話說的十分的有道理,鳥為食死,人為財亡,若是沒有一定的目的,何必冒著風險做下這件事呢?
宮中的流言蜚語傳的越來越厲害,慕容妙月的臉經過這麽多天依舊是原樣,沒有半點好轉,這讓慕容妙月的性子越發的暴戾,動不動就懲處延華宮的宮人。
“娘娘,娘娘!”
淺夏攔著就要將手中的玉瓶扔到一邊的慕容妙月,示意身邊的人,趕緊將那玉瓶收好,那玉瓶可是皇上禦賜的東西,也是慕容妙月往常最喜歡的東西,可是這幾日,慕容妙月像是瘋了一般,盡挑這些貴重的事物砸,可嚇壞了一屋子的宮人。
“滾!”慕容妙月一臉的厲色,就連平日裏寵信有加的淺夏都是打罵交加,更不必說旁人了,隻要犯到慕容妙月手裏,不死也要脫半層皮。
“來人,將瑛歌帶來。”
淺夏靈機一動,攔著慕容妙月的同時,想到了那個原本是楊倏琳侍女的瑛歌,既然這毒藥是楊倏琳下的,那就讓她的侍女來給自家娘娘出氣吧。
很快,瑛歌,也就是曾經的錦年就被兩個宮人帶到了慕容妙月跟前。
一身淺粉色的襦裙的瑛歌被壓在地上,被摔碎的瓷器碎片狠狠的紮在肉裏,很快,地上的波斯毛氈就被染得通紅,瑛歌的臉上也帶上了痛苦的神色。
“娘娘,你這是要幹什麽?”
瑛歌驚慌無比,看著宛如地獄中爬出的慕容妙月和身邊人絲毫沒有收斂的憐憫,一顧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娘娘,你看這人是之前楊倏琳的侍女,現在不久乖乖的跪在娘娘的麵前嗎?終有一天,楊倏琳那個賤人也會像這樣跪在娘娘麵前的。”
淺夏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瑛歌,隻是伸手接過了一邊的侍女遞過來的軟鞭,這鞭子看起來柔軟,可是是由牛皮鞣製的,打在身上,劇痛無比。
淺夏忽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瑛歌,忽然想起,這人在身態上可是有足足分的相似,當初讓人給她換臉,就是打著將楊倏琳取而代之的算盤,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娘娘,你看,這人和那賤人足足有分相似,娘娘就先拿她出氣吧。”
“放開我,趕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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