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 拾仔與鬼魅
天色早已昏暗，已經入夜。十多輛馬車先後在「人和齋」的大門前，放下了二十多人。
半坡的「城主」馮昌，早已經收到兒子傳來的消息，馬上快馬加鞭地趕到，在大門前候著了。他出現的原因有三個：第一，他的老師「前在奧太師」南宮泰在其中；第二，不但「外道醫神」、「神匠」這兩個名人，其他幾乎都是老前輩來的…第三，兒子的結拜兄弟，也算半個兒子了，當然要來看看兩個“新兒子”究竟長什麽樣了。
當馮昌上前拜見師父的時候，被南宮泰狠狠批評了他一番。原因是，南宮泰嫌馮昌胖得連彎腰行個禮也要喘大氣。馮昴看見這一幕，躲在一旁偷著樂。
馮昴宴客，大排宴席，普天同慶，連馬夫們也拉了進去，湊夠了一桌。開席之後，各種花式敬酒。眾人中，除了拾仔和幾個女的，無不酩酊大醉…
至於本來想請教老喬、老布和老陳他們「靈力」相關問題的拾仔，在三人的介紹下，認識了真正的「領域達人」田中真。五人相約，次日再談，當下應先盡興。
就這樣，拾仔大病初愈，最後宴席還沒結束，就累得睡著了，一直由溫素問、韓靈樞和小恒這三女照顧著。最後，宴席結束，馮昌提議和眾人去「天香閣」繼續喝酒，所以，隻有睡著了的拾仔、照顧他的三女、珍妮花以及東城六人決定先行返回「東城醫館」休息，餘下的包括醫館學徒和馬夫，全都被邀請去了「天香閣」。
回到「東城醫館」，東城讓那個留下來看館的學徒跟著馬夫，讓他們也去「天香閣」玩去，本來因為要送東城他們回來而有點失落的馬夫，馬上雙眼放光，拉著那個學徒便走了。東城讓小恒去把醫館的門給關上，把拾仔丟回內堂之後，則親自帶珍妮花她們到客房去了。
洗過澡之後，東城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他沒有點燈，他倚在床上抽旱煙，他今天很累，但是並不困！所以，他打算抽完幾口煙，散散酒氣，才睡。
東城醫館內院，此時有一個黑影從陰影中竄出，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醫館內堂的門，偷偷潛入了內堂。
這夜是朔月，沒有月光，沒有星光，更沒有燈光，但是黑影卻絲毫沒有碰到內堂的桌椅，可想而知這個黑影對內堂的布置是有多熟悉。
黑影摸黑來到拾仔床前，此時她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她輕輕地為拾仔蓋好被子，然後想最後撫摸一下拾仔的臉龐。但是，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拾仔的臉龐之前，她停手了，然後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為什麽要走？」拾仔的聲音，在黑影打開內堂的門之後響起。
黑影依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我追查到零碎的消息，顯示你在北方。沒想到第一天到半坡城就遇到你了！我們一起都快三年了，為什麽要走？你離開了一年多，我就找你找了一年多…」拾仔此時語氣有點傷感。
黑影身體微顫，最終還是關上了門，離開了。黑影心中留下了一句：我可以義無反顧地跟你亡命天涯！但是我們的孩子不可以…
黑影離開之後，拾仔依然躺著，睜大眼睛，直視著前方漆黑的屋頂。忽然用一把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她當初既然選擇了離開你回到組織，你就不怕她是接到組織命令，是來殺你的嗎？」
「嗬，拾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至少有兩次以上的機會可以殺我！但是她沒有。」拾仔又變回原來的聲音，笑道。
「好吧，我明白你這次北上的目的，現在就達成了那以後何去何從？還有…鬼魅！你就不覺得奇怪，為什麽我們現在可以在清醒狀態下進行對話嗎？」拾仔，問道。
「嗬，以後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至於我們為什麽會同時出現？自從七歲那年得了“解離症”之後，就分裂出我們兩個來，今天之前我們也能夠對話啊！隻不過是在“意識”裏麵，而現在，算是多了一個“對話方式”罷了，有什麽好害怕的？」鬼魅，笑道。
拾仔竟然自己對起話來！從對話方式，可以分辨出，聲音低沉的才被喚作「拾仔」，而另一個則喚作「鬼魅」；而從對話內容，可以分析出，“對於被殺”，拾仔的角度是“你”，而鬼魅的角度是“我”。
「我覺得，就是因為你這種悠遊寡斷的懶散性格，那女人才會離開你的！」拾仔
「嗬，話題怎麽又繞回來了？…」鬼魅
「難道不是嗎？她跟著你東躲西藏的，都快四年了，你難道就沒有想要個家，要個孩子什麽的嗎？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幫你一把的！」拾仔
「開什麽玩笑…」鬼魅
「不瞞你，其實有次你“睡著了”以後，我試過了，不過好像沒成功！」拾仔
「…咳咳…你別胡扯了！扯遠了…」鬼魅
「是真的！你回憶一下，是不是在某一次“醒過來”之後，她對你的態度好了很多？」拾仔
「……」鬼魅知道：拾仔是不說謊的！因為當拾仔主宰身體的時候，是沒有痛覺，麵無表情，英勇無懼，以及誠實敢言這四個主要特征。所以這些拾仔沒有的特征都是自己主宰身體的時候，才會出現。相對的，在自己主宰身體的時候自己的特征就是…特別怕疼痛，表情豐富，膽小怕事，以及滿嘴謊言。那麽問題來了！他們是同一個身體裏麵的“兩個靈魂”，這樣的話…
內堂，忽然變得很安靜。
過了好一會，鬼魅用左手拍了拍右臉，問道：「喂…你還在啊？怎麽不說話了？右手五年沒有知覺習慣了，再加上第一次出現這種同時清醒狀態，我還以為你“睡了”。沒想到你還在…說話啊！…現在連你想什麽也不知道了…而且拍右邊臉也沒有感覺了…感覺有點恐怖…」
「別拍了…疼……」拾仔
「啊？你竟然會感覺到疼痛？那現在怎麽辦啊？」鬼魅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平時我隻要想著“離開”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但是…現在明顯“離開不了”…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疼痛”…和恐懼…對了！剛才我還嚐試了說謊…」拾仔
「……好吧…」鬼魅
「你說會不會是今天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們用的藥導致我們現在這個狀態呢？」拾仔
「我覺得是！明天一定要弄清楚！」鬼魅
就這樣，“拾仔”躺在東城醫館內堂，自己（拾仔）和自己（鬼魅）聊起天來。
……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是陽光普照的上午。拾仔（鬼魅）嚐試用右手揉了揉眼，發現右手已經恢複知覺。接下來，他發現，內堂已經坐滿了人。
東城早已命學徒準備好洗漱用品，拾仔上完廁所回來，洗漱一番之後，又有學徒送上早飯，當然少不了還有數碗藥膳和湯藥。
拾仔和宗無痕、馮昴兩位“兄弟”聊了幾句，田中真、老喬、老布和老陳四人，早就坐在內堂正中了。拾仔也不客氣，一邊吃早飯，一邊提出了他的問題。然後田中真等四人，就開始輪流解答他的疑問了。當然，餘下的人也不全都是來湊熱鬧的。譬如：東城、珍妮花、老易、溫素問、韓靈樞和馮昴，他們就是來“聽講”的。
首先是老喬，他為大家介紹一些最基本的知識：
「靈氣」淨土大陸之上，所有生物，包括：人類，動、植物甚至是昆蟲都有可能會感知到，靈氣。
靈氣除了先天就能感知之外，後天也有可能會感知。至於為什麽能感知到靈氣呢？就是因為這些「先天」或者「後天」的生物，擁有了：靈核。
「靈核」是根據生物的「呼吸係統」來吸收或者釋放靈氣的。先天的就是因為天生就擁有靈核，後天的就是因為後來才擁有了靈核。而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擁有靈核的，靈核是需要某種暫時還不詳的條件來「激活」，隻有被激活了的靈核，才會開始感知到靈氣。這種靈核被激活的過程，一般被稱為「靈覺」。
「靈覺」就字麵上的意思，靈核覺醒。
靈覺之後，靈核就能感知靈氣。根據研究分析，靈氣和靈核的種類是相對應的，從簡單的顏色搭配上就一目了然了。
「靈氣和靈核的種類和顏色」靈氣根據能力分為七個係列，而靈核在吸收了靈氣之後，就擁有七種不同的顏色和八種形狀（注：不是外觀形狀，而是橫切麵形狀。形狀是八卦卦象，因為用符號輸入顯示出來的全是“？”所以隻能用字代替，知道形狀的，請自行腦補…）：
「火係」靈氣，靈核顏色「紅」，形狀「離」；
「土係」靈氣，靈核顏色「橙」，形狀「坤」；
「光係」靈氣，靈核顏色「黃」，形狀「乾」；
「木係」靈氣，靈核顏色「綠」，形狀分別是「震」和「巽」；
「金係」靈氣，靈核顏色「青」，形狀「艮」；
「水係」靈氣，靈核顏色「藍」，形狀「坎」；
「暗係」靈氣，靈核顏色「紫」，形狀「兌」。
靈氣每一係都有一種或以上的屬性和能力，所以稱為：靈力。
「靈力」就字麵上的意思，靈氣的特殊能力。（這裏特指靈核已經靈覺了的，未靈覺靈核的視作沒有靈核。）
「靈力的屬性和能力」：
「日」屬性，是光係唯一的屬性。能力是自身的治愈能力非常強，但不能解毒，可治療內傷。特殊效果是，「治愈」擁有此屬性的生物，其血液或汁液對於自身以外的生物使用，也具有輕微的治愈能力，不過效果隻有大約百分之十，且不能解毒、不能治療內傷。
「月」屬性，是暗係唯一的屬性。能力是使光屬性以外的屬性的能力無效化。特殊效果是，「無效」擁有此屬性的生物，其血液或汁液對於自身以外的生物使用，可以使光屬性以外，其它屬性的特殊效果無效化。
「金屬」屬性，是金係唯一的屬性。能力是控製一切金屬，能夠改變金屬的形態變化，並控製金屬。但無法憑空製造出任何金屬，也不能改變金屬的種類、質量以及體積。此屬性沒有特殊效果。
「風」屬性，是木係屬性之一。能力是能夠憑空製造出風（流動的空氣），以及控製風；還能改變風的冷熱程度（注：即空氣溫度，也就是氣溫。）。特殊效果是，「順風」獲得加速；「逆風」獲得減速；「高溫」提升一定範圍內的溫度；「低溫」降低一定範圍內的溫度。由於風屬性靈核的形狀與雷屬性靈核的形狀不同，所以不能出現在同一個生物體內。（拾仔不就是嗎？有某種光環嗎？呃…嗬嗬…）
「雷」屬性，是木係屬性之一。能力是能夠憑空製造出雷電，以及控製雷電，還能引導雷電（自然界的）。特殊效果是，「爆音」受到雷鳴的影響，幹擾聽覺；「灼燒」受到雷擊的高熱，被燃燒造成灼傷；「眩目」受到閃電的影響，幹擾視覺；「麻痹」受到電流的影響，身體麻木。同上，雷屬性與風屬性靈核的形狀不同，不能出現在同一個生物體內。
「流水」屬性，是水係屬性之一。能力是能夠憑空製造出水，但要看附近空氣的濕度；還能夠控製水以及其它液體，包括改變水或其它液體的形狀，但不能改變水和其它液體的狀態、質量和總量。特殊效果是，「順流」獲得加速但影響行動，「逆流」獲得減速同時影響行動。順流、逆流效果一般指作用於水，作用於其它液體的時候，要看該液體的總量是否足夠造成順流或者逆流。
「寒冰」屬性，是水係屬性之一。能力是能夠憑空製造出冰，不但要看附近空氣的濕度，還要看附近空氣的溫度，比較氣溫較高的情況下，冰凝結速度相對會變慢；能夠把水或其它能夠凝結的液體凍結起來，並能夠改變其形態變化。特殊效果是，「凍結」受到霜凍的影響，使速度變得緩慢甚至被凍結。
「霧霾」屬性，是水係屬性之一。能力是能夠把憑空製造出霧霾，同樣要看附近空氣的濕度；當然，有需要的時候，也是能夠控製霧霾的形態變化的。特殊效果是，「弱視」身處霧霾中，視野會變弱、被剝奪。
「炎」屬性，是火係唯一的屬性。能力是能夠憑空製造出火焰，要看空氣的濕度和幹旱度，前者比較難，後者比較容易；也是能夠改變火焰的形態變化。特殊效果是，「燃燒」受到火焰的高溫高熱，造成灼燒。
「地」屬性，是土係唯一的屬性。能力是能夠控製砂石、泥土，並隨意改變其形態變化。特殊效果是，「目盲」砂石泥土造成的煙塵，不但剝奪視野，甚至還睜不開眼。
…
老喬介紹到這裏，輪到老布。老布準備說一些他這些年的研究成果：除了上述的單一屬性，其實還有一些混合屬性。
而在介紹混合屬性之前，老布先介紹了一些基本的東西：
「靈子」擁有靈力的人的稱呼。
「靈獸」除了人類以外，包括昆蟲在內，擁有靈力的動物統一的稱呼。
植物則按照種類劃分，譬如：擁有靈力的草「靈草」…
「靈石」當靈核在生物體內的時候才稱為靈核，生物死亡之後，靈核會硬化，表麵不再擁有光澤，變得暗淡，如石頭一樣；而且失去了生物的呼吸係統，這樣的靈核雖然可以吸收靈氣，但是卻不能釋放靈氣。所以被稱為，靈石。
「靈武」就是以一些能夠傳導靈力的金屬或其它能夠傳導靈力的物件，所打造而成的武器，然後把靈石鑲嵌到這些武器之中。這樣的話，就連普通人也可以使用靈武釋放靈力了；而靈子使用的話，就可以配搭出混合屬性了。靈武並不像描述那般厲害，因為畢竟消耗了靈石中的靈氣之後，還是要等靈石重新吸收靈氣的，但是靈石吸收靈氣的速度是超慢的。譬如手指甲大小的靈核已經算是很大的了，這樣大小的靈核變成靈石之後，要把靈氣存滿，自然吸收的話，要一個月，人為儲備滿的話也需要半天。順帶一提，假如是靈核在生物體內的話，隻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了。
同理，鑲嵌了靈石的防具、飾品等等都統稱為「靈能裝備」。
那麽什麽是「靈能」呢？一切鑲嵌了靈石的物品，都需要消耗靈石中的靈氣，靈氣也成為了像煤炭、柴草這類燃料，當然也能量的一種，所以靈石就是靈能了。順帶再一提，大陸上靈能資源最豐富的就是中部的在奧，以及占據了世界三分二的海洋。
…
當眾人以為老布還有下文的時候，老布坐了下來，東城追問老布昨天的“新發現”究竟是什麽的時候，老布說待老陳說完，最後由田中真發表。
老陳要說的其實也是靈氣、靈核、靈石、靈力那一類的東西，但是又可以說不是。那究竟是什麽呢？答案就是：
「魔核」吸收的也是靈氣，但是釋放靈力的方式卻與靈核不同的一種靈核，也就是魔核。答案就是，魔核在釋放靈力的時候會分解並融入到血液或汁液之中，也就是說，一旦開始釋放靈力消耗靈氣的時候，血液或汁液也隨之消耗。如果不停釋放靈力的話，那麽血液或汁液也將會不斷隨之消耗，就會有性命之憂。不過植物基本不會如此消耗汁液，隻有人類或動物才會不要命地消耗血液，為的就是保護重要的東西？
綜上所述，魔核釋放出來的靈力，需要消耗血液，所以為了區分，直接稱為「魔力」。
擁有魔核的生物，死後魔核並不像靈核那樣變成靈石，因為已經碎成粉末了。再說一下魔力，在沒有使用或使用完後，血液便會平靜下來或血液不足，此時融入了血管中的魔核碎片便會再次聚集起來，變回魔核。
老陳就是圍繞魔核，開始介紹起魔力的東西，其實老陳的研究對象除了魔核，也就是擁有靈核和魔核的植物和昆蟲了。
聽到這些的時候，東城、珍妮花、溫素問和韓靈樞就特別感興趣，開心得老陳老淚縱橫！終於有人欣賞他的研究心血了，說得特別賣力，一直說道中午午飯，還準備要說…
後來老喬提出，為了慶祝他和珍妮花有了小恒這麽一個好女兒，中午飯到街角那家酒樓，他和珍妮花要邀請眾人，希望眾人賞臉。
於是眾人徒步到街角那家酒樓之後，把田中真和老陳直接分開到不同的地方，誰愛聽誰的就去聽誰的。
結果，隻有拾仔、馮昴對田中真的研究感興趣…
田中真雖然受到不少打擊，但是依然賣力地、“嘰嘰嘰”地，開始介紹了一係列他自己過去對靈力的研究。他的研究主要以動物體內的靈核為主。
聽著聽著，馮昴終於知道為什麽有的人明明感興趣，卻又不過來了，因為內容著實令人感覺到不安，所以他也就此放棄了，隻剩下拾仔一人聽完了全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