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洞房中毒(3)
北涼服飾不同於南越,南越服廣袖寬袍,而北涼則是緊袖長袍,左右兩側開叉。男子的頭飾多編結成辮,少用發釵、發簪之物,通常用銀冠束發,亦或梳條辮子戴上瓜皮帽。帽子的款式也以格日今日這款為多。
格日未語,點頭含笑,一飲而盡。笑得嫵媚而明媚,清雅從未見過一個男人會笑得如此美麗,他的笑不同於雲飛揚,雲飛揚的笑裏總有一絲魅惑,而格日的笑,無論他笑得多好看、燦爛,總像是陽光下覆蓋的冰霜。眸子很冷,冷得蘊藏著千年的寒冰,仿佛隻屑一眼,就能把人的心凝結成冰。
燦爛的笑與冰冷的眼神同時在一個人臉上出現,顯得怪異非常。
清雅強迫自己不再去看他的臉,因為他的臉上總有太多矛盾的表情,仰頸飲下酒。
格日非常淡漠地道:“今兒本王輸了,把你輸與二皇兄,一會兒他會與你洞房。不要抗拒,剛才那杯酒本王已下了合歡散。”是標準的南越話,抑揚頓挫,流暢如鄉音。
什麽?合歡散?
“你……”清雅暴跳了起來,她以為左邊酒杯才有毒,不曾想右邊也有。
格日含著笑意,可說出的話卻宛如最鋒利的刀劍:“你在後麵偷看,以為本王不知道麽?其實這兩杯酒都有毒,哈——哈——”
笑甚?為他的陰謀得逞麽?
害她中毒?她可不是待宰的羔羊,反正現在已進入北涼,沒有人再可以要脅她。
為了讓她飲下有合歡散的酒,居然不惜讓自己也一起飲下,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狠。
隻見格日的右手中捏著一粒藥丸,好,他狠,她就要更狠!
清雅站起身,快速奪過藥丸。
既然他那麽喜歡下毒,下的還是自己新婚洞房花燭的妻子,居然把她當成一件物什輸給另一個人,還說得波瀾不驚。她是他隆重娶回的妻子尚且如此,可見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格日正欲服下藥丸,卻不曾想被她一把奪去。正要發作,隻見她捏著藥丸,揚手一拋道:“你還有嗎?如果有,都拿出來罷?”
“你……”這一次換成他吃驚。
清雅憤憤地道:“讓我中毒,好啊,咱們一起中毒,看誰抗得過誰。”
格日神情一凜,化成了千年的寒冰,冷冷道:“鄭王府最驕縱的郡主,私養小倌……嗬嗬,你又怎會畏懼合歡散?我的長安公主,你就慢慢享受吧?”
驕縱的郡主?私養小倌?
這都是哪跟哪呀?
做了別人的替身,自然就得替別人帶過,而清雅根本就不能解釋。
格日的臉上始終溢著滿滿的笑容,像是嘲弄,像是諷刺。突然,他收起笑意,淡淡地道:“來人!推我去書房歇息,請南寧大王入洞房!”
南寧大王,格日口中的二皇兄,北涼國的二皇子巴彥。
清雅氣急,握緊拳頭,她想了很多種他們相見的場麵,或許是急不可奈的輕薄,不曾想卻是這樣。他親自下毒害她,不惜讓自己陪她一同飲下合歡散,隻為讓她與巴彥洞房。
門外進來一名家奴,推著格日的輪椅,將他往洞房外麵進去。
“就你這等殘花敗柳,還妄想成為我的正室王妃——嗬嗬,你也就配做床奴。長安公主,二皇兄功夫不錯,待你習練好了再來侍候本王吧。”
留下一席最刺耳的話語,他揚長而去,沒有停留,隻有他最尖酸刻薄的言語。
格日未出門,一個紫衣錦袍男子已經站在門口。
“二皇兄,美人長得還不錯,好好享受……”
這是羞辱,對她月清雅最大的羞辱,如果他以為,她會像所有南越閨閣的女子一樣,會逆來順受,他就大錯特錯了。
清雅喘著粗氣,渾身灼熱,似有人在她心底放了一把火,這把火快速地化成了萬千食心的蟲子,在她的體內掙紮著、爭鬥著,較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