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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懷月公主(2)

  很快,兩名侍女攙扶著一名頭發花白華衣婦人近了書房,她訥訥地站在門口,靜靜地審視著清雅。


  蕭權向前幾步,俯身揖躬道:“姑母……”


  老婦人顫顫微微地伸手,捧住了清雅的臉龐:“小娥,小娥……”


  蕭權道:“姑娘,她不是小娥。她是月姑娘!”


  “月姑娘!”是疑惑,是驚異,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清雅:“像,真像……我知道你是誰?小婉為何要這樣,她為何要遷怒於你,為何要棄你不顧……”


  “姑母——”蕭權一聲大吼止住老婦人未說完的話語。


  清雅低頭,有些事就算不問她也能猜出其間的大概。“舅父不必如此,清雅明白的。”如果她是先帝與蕭後的女兒,那麽禦史監所載的太子柴逸就是假的。又憶起雲飛揚的叮嚀,清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當年內務府曾在江南采購了一批後妃專用羅帕,而梅花繡案的羅帕隻有六十條,蕭後自幼偏愛梅花,這些羅帕都是專供於蕭後。先帝六年時,就曾幾度轉寵別的嬪妃,也曾一度萌生廢後之意。她終於得孕,自然期望一舉得男。若真是女兒也不怕,因為已經有人計劃好一切,鄭王妃與蕭後乃是同胞姐妹,建仁七年冬剛得一男孩,於是在蕭後臨產之時,已經有人將這男孩秘密送到了京師……”


  老婦人與蕭權滿是驚色,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清雅:她是如何知曉的?


  清雅停頓片刻,確定自己並沒有猜錯,繼續道:“於是公主變成了太子。又令人將公主秘密送往鄭地,最初鄭王妃看在自己兒子可能會是未來的儲君份上忍心吞聲,可不久之後,卻從宮中突然傳來太子柴逸夭折的噩耗。他的兒子做不了儲君,他的兒子連命也沒了,她又如何能容忍她的女兒活著……”


  清雅想過不要問,可是她已經猜測了,在她的心底還是想知曉答案,隻是理智占了上鋒迫使她不可以冒然相問。“後麵的事清雅無法知曉。”


  後麵的故事清雅猜不出來,按理柴逸是在建仁八年秋夭折,如果要棄她,也應是八年秋之後,卻整整相隔了一年多的時間。


  蕭權道:“小婉告訴本候,說你早就病歿了。原來她連我也騙!”


  老婦人道:“她這是在恨小娥沒有待好她的兒子。這麽多年來了,她還是在恨。”


  “柴逸自打出生身子就一直不好,還未學會吃飯就已經學習吃藥。她不該怪小娥的,小娥對她已經很寬容了。”


  “可是小娥是被她害死的。若不是她,先帝又怎會知道小娥與鄭王柴濤之間的過往。否則,先帝也不會因為此事耿耿於懷,臨終之前竟然會下旨賜死小娥……”老婦人道,停頓良久,方道:“也算上天開眼,小娥唯一的骨血尚在人世,權兒,我們已經欠了小娥太多,就算為了告慰她的亡靈,也得給她一個說法。她才是先帝唯一的骨血,是先帝唯一遺留在世的子嗣……”


  清雅倒吸一口寒氣:“一切就此打住。我已經知曉真相,就不要再重提往事,擾亂旁人的安寧。月清雅隻是月清雅……”


  蕭權道:“你為何姓月?”


  月籠雲紗!


  才與飛揚分開不過幾日工夫,清雅竟如此想念他,期盼此刻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她討厭陰謀,討厭爾虞我詐,更討厭宮闈的奢華富靡,她隻想簡單、自在的生活,隻想與雲飛揚在一起。


  “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還活著……”這樣的話從一個少女身上說出,仿佛經曆了人世的滄桑,曆盡世間坎坷,“我不願意再與鄭王府的人有絲毫糾結。”後麵的話帶著憤怒、仇恨,冰冷得不帶絲毫的情感,但那份厭惡卻是毫不掩飾的。


  婦人道:“你真不願意討回榮崇……”


  “榮崇?不就是公主之尊,隻是一個名號而已?”清雅帶著笑意,“我現在過得很好。隻要不被鄭王府的逼迫、打擾,我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在地回到峨眉……”


  傷感有用,她可以繼續,既然無用,她為何要為這些無用之事傷神。


  蕭恪聽罷她的話,心中微微震動,一個女子尚且能如此看淡塵世榮華富貴、名利權勢,倒真真讓他這個男兒為之慚愧。


  “姑奶奶、舅父,明兒一早我就離開候府。夜深了,早些歇息,月兒告退!”


  月,月清雅之月,月籠雲紗之月,懷月公主之月,這像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注定,既然令她與月字相聯,姓月也不錯,至少她有了姓氏。


  蕭權看看天上的月,又望望那纖瘦的背影。


  老婦人道:“小婉真是越來越過份了。”


  蕭權道:“好在懷月並不曾計較,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老婦人又道:“懷月能查出這麽多的事,可見她並不簡單。”停頓片刻,她又笑道:“到底是先帝與蕭後的女兒……”


  誰也不再說話,隻有空氣裏的靜默。


  這樣的結局對於蕭家人來說是意外,是驚喜。


  蕭權隱約聽到耳邊回蕩著一柔弱無助的聲音:“哥哥,小妹說懷月死了,可我怎麽也不信。我不信啊……”


  蕭娥最初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孩子還活著,而今已經十六歲了。倘若懷月不曾與柴逸易換,今昔的蕭娥定然還活著吧。


  每每想到蕭娥,就化成蕭權心中最柔軟的痛。


  他們兄妹,自幼亡父喪母,相依為命,一路走來,經曆太多了風雨。蕭娥是因為他,為了蕭婉都可以揚眉吐氣的活著,才違心嫁入東宮。從太子良娣到專寵後宮十七載的皇後,這一路的艱辛,他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蕭權握緊拳頭:“恪兒……”


  “父親——”蕭恪應了一聲。


  “我要你前往鄭王府,盡快查出真相。懷月為何流落江湖,又如何被鄭王夫婦逼迫,一點都不要漏掉,越詳細越好。”


  “是——”


  蕭恪退去,蕭權蓄滿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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