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倒霉也要看人
果不其然,還沒過多久,內院的大丫鬟就快步走來,那表情帶著穩重,竟氣不喘的來到南宮翎的身邊。
大丫鬟福了福身,「大小姐,老夫人和老爺花廳有請。」
「芙蓉姐姐,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這芙蓉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此時竟然連祖母都要驚動了,看來她要先做好準備。
芙蓉自然知道自家老夫人對於嫡長小姐的心思,也不敢怠慢,「回大小姐的話,是枝月那個莽撞的丫頭將二小姐撞入了冰河裡。另外那枝月還胡言亂語,說了一些大小姐的壞話。」
痴言草能讓人亂說話?
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枝月卻是對她心有餘悸,引入骨子裡的恐懼,就連痴言草都無法控制。
看來,又是一場暴風雨。
不過後宅之內,即便是暴風雨,這倒霉的人是誰還指不定。
「對了,二少爺,老夫人也請您去一趟。」
芙蓉看向夏侯靖,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大丫鬟,即便面對夏侯靖長長的刀疤,依舊錶現出進退有度,未有半分偏差。
「老夫人也叫我?」,夏侯靖笑了起來,「倒是有趣。」
「這天寒地凍,大小姐和二少爺還是慢些走,左右路上下了雪,小廝們還沒有將雪掃乾淨。」
這句話讓南宮翎心下瞭然,看來芙蓉是打算跟她多說一些事情了。
既然長輩們等的不著急,那麼說明,這時局未必有對她不好的地方。
「我知道了,多謝芙蓉姐姐。」
芙蓉微微頷首,往前帶著路,夏侯靖和南宮翎對看一眼,只能跟著芙蓉的身後朝著花廳而去。
「芙蓉姐姐,我那二妹掉了冰湖,可發了燒?」
這句話讓芙蓉掩嘴笑了笑,「那二小姐委實是掉了冰湖裡,所幸她的根子好,沒什麼大事,只是一身的精緻打扮給毀了個乾淨。」
「看來是盛裝外出了,這時節也沒有幾戶人家舉行活動,這是……」,南宮翎試探的說道。
芙蓉的笑容慢慢減淡,語氣蓄意壓低,「回大小姐的話,芙蓉距離的有些遠,沒聽個完全。但是卻聽到了一絲半縷的。」
「哦?那說了一些什麼?」南宮翎追問道。
「大致聽見二小姐說,她是跟您學的,打算買來甜餅孝敬老夫人。還說大小姐您最近老是派遣丫鬟在這個點出去買甜餅。其餘的,芙蓉沒聽到,不過卻聽到一個辭彙,這辭彙讓老夫人都變了臉。」
「是什麼辭彙?」
「幽會。」,芙蓉看向南宮翎,連忙垂下眼去。
幽會?這是在告狀三皇子與她過於親密嗎?
倒是有趣,這三皇子的令牌,若是她拿出來,有好有壞。
好處是,爹爹和祖母知道三皇子對她青睞有加,會對她更重視,還會讓她接近三皇子。
壞處是,她可能被亂點鴛鴦譜。
三皇子蕭珏,那是一個明面上溫潤如玉的男人,實際上狠厲殘忍的男人。
這樣的人,可以接他的手打壓蕭逸,但不可以成為她的丈夫。
上一世,有蕭逸這樣的男人,有那樣的婚姻,已經足夠,這一世,她不願再陷入一場漩渦中,被人挖心。
絕對不能!
看來她要好好想想怎麼處理了。
夏侯靖挑起眉,幽會?南宮翎和蕭珏?這倒是有趣,不知道南宮翎打算如何處理這樣一頂大帽子?
才走了幾步路,就到了這花廳。
南宮翎深吸一口氣,跟著芙蓉走進花廳,看到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而南宮文緊皺著眉頭,南宮玉哭哭啼啼的,那模樣好不可憐。
枝月跪在一側,哆嗦著,語無倫次的說著,「大小姐,不要殺我……」
痴言草?南宮翎看了一眼夏侯靖。
夏侯靖也是則是有些尷尬,他給的痴言草的分量不夠足,以為不過是迷暈一個小丫頭,去沒想到……
看來他做錯了一件事,錯在低估了枝月的耐藥力。
「大姐,我對你自認沒有哪裡不好,你為什麼要派枝月將我撞入湖裡?還想著要殺我怎麼的?不就是被我撞破你和三皇子幽會的事情嗎?你便想著對你的親妹妹下手?」
南宮玉一見到南宮翎到來,離開開口,這話讓南宮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南宮翎感覺到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些,而南宮文也是緊皺眉頭,那表情是質疑。
「阿翎,這枝月雖然做了錯事,可到底是一條命,你這樣做,以後夫家的人知道,你該如何?」李慧雲火上添油的勸說著。
「枝月?」南宮翎詫異地看向枝月,眼睛瞥向枝月的肚子,「你不是懷了孕嗎?怎麼到處亂跑?」
枝月看著南宮翎,大叫一聲,跪著爬過來,想要抱住南宮翎的大腿,卻被她躲開。
「大小姐,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枝月的聲音是那般的凄婉,讓南宮翎感受到了四周凌厲的視線。
只是這些視線與戰場上真正想要置人於死地的殺人眼神能一樣嗎?
她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會怕這樣的眼神?未免小看她了。
「我殺你?因為什麼?」
所幸南宮翎有引導驚慌失措的俘虜說出秘密的經驗,她有法子讓枝月說出一個所謂的事實,讓李慧雲自找難看。
「我……」
枝月想說話,李慧雲趕緊插話,「這枝月都受了驚,怕是被阿翎你真的嚇到了,你這樣……」
李慧雲還沒說完,卻被南宮翎打斷,「姨娘,我想你該清楚一件事,我才進門,這枝月這個模樣我還沒搞清楚是為什麼,你就說我做錯了。這麼急著下結論,姨娘,你莫不是記恨我堂姨即將入府,故而恨上我了吧?」
南宮翎一副傷心的模樣,「姨娘,雖說你做不了我的母親,也沒有被父親去官府上了玉蝶給了正妻的位置,可你這麼多年把持中饋,待我又是極好的。怎麼因為我堂姨即將來而要這般小心眼的待我?」
李慧雲啞了聲音,她還能說什麼?這一句句的姨娘,彷彿刀子一句句扎心,讓她恨不得撕了南宮翎。
「肯定是你指使枝月撞我的!你別想狡辯!」南宮玉大聲喝斥道。
「證據呢?二妹,凡事講究證據,不能因為一個心智錯亂,還在我院子里行苟且之事的丫頭,而將一切的罪過推給我吧?這還有沒有公道可言?」
南宮翎委屈的看向祖母閆氏,「祖母,你可要給孫女我做主,我一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給我蓋棺定論。」
閆氏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自然知道這后宅陰私的骯髒事情,如今她更想看看自己這個嫡長孫女有沒有辦法反敗為勝,如果如此逆境中也能化險為夷。
那南宮家族的中興大事,必然系在這個嫡長孫女的身上了。
「所有人都住口,讓大孫女自己說說。」
這句話,便是為南宮翎撐腰了。
「多謝祖母。」南宮翎轉過身來,看向枝月,她知道枝月是中了痴言草,不會亂說話。
但是痴言草還沒有失效的時候,這枝月如此表現,怕是有突發事件發生。
這件事難道跟李慧雲有關?
能給母親樂橙下了冷霜凝的女人,又怎麼會不通藥理?
不過,神志不清的人也有個好處,那就是記得住最相關的兩個人,既然不放過她,她便不放過李慧雲。
這瘋子最能記住讓她崩潰的最後的場景,而她不介意還原。
「枝月,抬起頭來,看著我。」
枝月聽話的抬起頭,雖然發著抖,可以就聽話的看著南宮翎。
「你讓我放過你,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如果是你做了苟且之事這件事的話,我可以原諒你。」
枝月喜出望外的磕著頭,「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
「只是我的院子里,沒辦法再留下你這不潔的人了,你自行離開吧。」
南宮翎一副絕情的模樣,而枝月打了個顫,立刻爬了過來,保住南宮翎的腳,涕泗橫流。
「大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要離開這裡,我不要離開這裡。」
「你不離開?我的院子容不下你,你又不是一個姑娘了,你留在我這裡做什麼?做嬤嬤?」
「大小姐,只要讓我在這裡,掃地干粗活都行!都行!求求你,放過我!」
「可是我放過你,你萬一控制不住,又給我的院子招來腌臢之事,我還要臉面呢。」
「大小姐,我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
「不會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大小姐,這一次我是被人下了葯,不是我本意,大小姐……」
「葯?我的後院乾乾淨淨的,哪裡來的葯?你不要胡說!」
南宮翎故意發了火,南宮玉立刻打蛇隨棍上,「哦……大姐,你果然厲害,竟然還能藏了那種葯……到底是是誰會做丟臉的事?」
李慧雲此時想出聲,卻看到老夫人一直盯著她,她不安起來,這個瘋子再說下去,怕是……
「真的,大小姐,真的。這包葯是別人給我的……」
「誰給你的?給你這種葯做什麼?」南宮翎蓄意看著枝月,餘光撇著李慧雲。
「這……」枝月恍惚起來,「我不能說,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那個人就會像對付前夫人那樣,對我下了葯。我不要跟前夫人那樣像個凍死的人。」
這句話雖然沒有供出李慧雲,卻牽出了她的母親樂橙的死因。
而李慧雲的眼睛都快要突出來了,老夫人震怒的說道:「前夫人,可是樂橙?」
「說,誰給樂橙下藥!」
南宮文此刻也不管枝月撞到南宮玉的事,抓緊枝月。
枝月因為十幾天的恐慌,才說完,就被南宮文的話給嚇得倒抽一口冷氣,竟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