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抹去記憶回歸正軌
南宮翎再次醒來的時候，依舊是捧著茶杯，茶水的熱氣撲面而來，看著熱氣，她呆了呆，這是哪裡？她不是跟小妹南宮玉在堂屋裡吵贏了嗎？
這裡好像是夏侯靖的葯廬……靖冥的葯廬呵……只是，為什麼頭有些暈暈的，有些什麼似乎忘記了……難道是自己神遊太虛給忘記了？
紫雀書靈呢？那個小可愛不會又被靖冥抓去打屁股了吧？
她無奈的端起茶杯，剛想喝下去，卻看向一旁的香爐，下意識的看向那香爐裡面的香。
這香怎麼燃燒的這麼快？她發個呆，已經燒了一刻鐘了？
只是這茶還暖，茶爐還旺，壺中水還沸，靖冥人怎麼不見了？
她剛想站起來，卻發現紫雀書靈哭喪著臉走了出來，身後的靖冥帶著一臉疲憊的模樣，身上的衣服是剛換過的……
只是她的心裡，為什麼升起了一種又換過的想法？莫非她又忘記了什麼？
怎麼是又？莫非……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感覺怪怪的。
「雅雅……靖冥這是怎麼了？」她放下茶杯，走到夏侯靖的身邊，扶著他坐下。
他的手很冰……很涼……
「靖公子他……他……」紫雀書靈剛想說什麼，卻被夏侯靖橫了一眼，嚇得禁了口。
「怎麼了？雅雅？」她還是不明白，靖冥怎麼了？
「你家靖公子怎麼了？」她故意板著臉。
「我家靖公子……舊疾複發……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的毒鎮住……」紫雀書靈一臉幽怨的看著夏侯靖。
「咳咳咳……這天氣，你該知道是蚩氏最虛弱的時節，而我的砭石藥效要沒了，難眠會壓不住雙鷹瓏的毒……」夏侯靖強打起精神，拍了拍南宮翎的手。
「是嗎？」她的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唱著反調，告訴自己不要相信夏侯靖。
「大姐，我可曾騙過你？」夏侯靖笑起來……那笑容是那般的清白，彷彿他的話很可信，彷彿他真的清清白白的。
可是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有故事……
「嗯，你確實……不曾騙過……話說你這般模樣，明天便是除夕，這守歲……」
「大姐且放心，定然沒事……」
「真的沒事？」
「放心……我真的沒事……」
「那就好了……對了，你畢竟是入了魔的玄囂，這夕聽說以前也是蚩氏族人，話說要是年來了，會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南宮翎關心的問道，卻讓夏侯靖一愣……他抬起頭……她記得紫雀書靈，自然記得他是蚩氏族人，可是他方才選擇性的讓她遺忘了他是入魔的玄囂……
難道是……他第一次變身玄囂的時候，掐住她的脖子，將魔氣灌入她的鼻息之中？
這入魔的魔氣，可以免疫他的咒語……怕是有些事情早晚瞞不住……
但是……他願意賭一賭……只求上蒼不要對他太殘忍……
「你放心……年是我的好友，還不至於……」
「那我就放心了，這天色不早了……我先早早回去，明天除夕，還要幫助祖母忙裡忙外……先走了……」
「好。」
南宮翎揮了揮手，才走出這葯廬，夏侯靖就剋制不住嘴裡的血漬，一滴滴的黑色血液流了出來……腐蝕了地板……
他咳嗽半晌才止住，這姒姓的後人到底是厲害，要不是他也是姒姓的後人……只怕他蚩氏族人要被有崇氏的那首廣陵散給打了個魂飛魄散了……
萬幸，他與她是一個姓的……也萬幸有崇氏和蚩氏有姻緣和族婚，不至於讓他傷得太重……
「靖公子，你方才差點成為第一個入了魔還能灰飛煙滅的玄囂，不知道嗎？」
紫雀書靈手一揮，結界剛成，它的臉就拉了下來。
「灰飛煙滅？有你在，我又怎麼可能真的會湮滅？」
「靖公子……你方才值得嗎？那無極天山的醫女彈奏廣陵散收集這真愛之淚，能修成不死之身，陪你在這裡不挺好？」
紫雀書靈不明白，為什麼靖公子也這般對待自己……
「不是真的好嗎？不老不死不生不滅，待在一個空間里，等待空間崩塌……看不清楚這生是幾時，死是何時。渾渾噩噩的等待心上的人，生而死，死而生。那種等待是恆定的，也是無奈的……我不希望她也這般……」
「可是她選擇了與你一般，以醫入魔，這樣就與你同壽了。即便這裡所有的人都輪迴殆盡，可至少她還在陪你。」
「陪我等著空間塌陷，之後灰飛煙滅嗎？我不希望身陷混沌的時候……有她……」
「靖公子……你這樣可知道自己受罪，而那個醫女什麼也不知道嗎？你上一世付出了那麼多，要不是我話癆，她還不知道感激您呢……你怎麼就不知道吸取教訓？」紫雀書靈雅雅不滿的嘟囔著。
「有些人總喜歡重蹈覆轍，有些人也喜歡飛蛾撲火，還有些人喜歡故技重施。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保持原樣，不要改變……僅此罷了……」
夏侯靖輕嘆一聲，那語氣像是看破了一切。
「靖公子……你可知道這樣，那醫女知道了你做的一切，未必會感恩你？甚至會埋怨你讓她失去了長生的機會……」
「她也許不會怨我……畢竟能夠生而為人，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上一世死的那麼慘，那麼窩囊。這一世不該陪我，該好好的享受她的人生百歲。」
「那你甘願讓她在那幾個累贅裡面，報仇雪恨。而你只能遠遠的看著，遠遠的護著？你可知道，她的心中已經是對你死心塌地了，若是你此刻選擇了遠離……靖公子，我敢打賭，你一定會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嗎？會嗎？」夏侯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自嘲，「可是我若自私一點，她便會開心一時，痛苦萬世。我不希望……」
「那你不該在拿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給了她希望，給了你自己奢望，然後你親手讓一切毀滅？靖公子……我真不明白你的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如不能陪伴，何必給予希望？」紫雀書靈憤憤不平的說道。
「若是她肯為人，我願意繼續如我以往那般待她，與她熱情似火的愛上一場，不管結局如何，只管愛情美好。」
夏侯靖長嘆一聲，「畢竟最終送她走的人是我，等她來的人是我。而我甘願如此的等她周而復始的在我生命里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可是她……不願這般……不願接受我最好的安排……」
「所以你怕事情控制不住，怕一切都會向著你不可預估的未來發展？」紫雀書靈不滿的說道，「難道你不怕傷了的心，會一去不復返嗎？」
「她若是真的懂我，必然會知道，我的保持距離是對她好。」
「靖公子……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你說過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可是你要遠離那醫女……這會導致災難的……」
紫雀書靈不滿的說道，它幾乎可以預知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導致災難嗎？是什麼？」夏侯靖獃獃的看向紫雀書靈。
「靖公子，你想沒想過……或者，你懂不懂女人的心？」
「女人……的心？是什麼？」夏侯靖的表情出現了好奇的神色。
「一丈之內是為夫，一丈之外是為陌。阡陌之間，即便靖公子你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若是一丈之外久了，那就是陌生的人，甚至是永不相見的陌生人…………」紫雀書靈皺起眉，揪了揪自己的紅布兜兜。
「若不能遠離，我怕……她還會做傻事……」夏侯靖也糾結了起來。
「與其拱手於人，讓媳婦白白的被人家搶走，靖公子，你可以先下手為強……」紫雀書靈就是個鬼靈精，眼睛眨了眨，計上心頭。
「先下手為強指的是什麼？」
「靖公子……這烈女怕纏郎……你已經獲得了放心，只要保持影子一般的跟在那醫女身邊，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就好了……」紫雀書靈笑眯了眼睛。
「無欲無求……」他見到她內心如何不起波瀾？
「那就永遠當一個守護在她身邊的，總是及時出現的救命恩人，也行……」這一點紫雀書靈相信靖公子能夠做到。
「嗯……」他點了點頭，這一條還是能夠做到，「只是，我若是靠的太近了，她動了心思，又想用伏羲琴……」
他短時間內是無法再承受一波伏羲琴的反噬折磨了……
「靖公子……你告訴我，未來的媳婦重要……還是……你所謂的信念重要……」
如果靖公子敢說是信念，它啥也不說了，愛咋咋地吧……靖公子就是豬頭……
「媳婦重要。」
果然，靖公子還是一個上道的好人。
「那靖公子，你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著她，幫她轉移視線到上一世的仇人身上，幫她一起報仇雪恨。她又怎麼會想起其他有的沒的……除非是你給她的那點魔氣……入了丹田，與那伏羲琴的神脈之血共鳴喚起了記憶……」
紫雀書靈拍了拍夏侯靖的肩膀，安慰著，「不過我猜想靖公子你應該沒有那麼背，被你那好媳婦，那無極天山的醫女想起來你做過什麼好事……」
「可她要是想起來呢？」
「怕是天崩地裂，你倆非得一刀兩斷了……」
「不可能……她願意，我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