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5 馬車之上

  雖說是雪夜留客天,可終究是正月初二要迎來送外,故而皇家也沒有留人。


  世家公子和女郎們陸陸續續來到自家馬車面前,此時南宮家的長輩卻沒有安排是南宮玉跟南宮翎同一輛馬車,還是如上午來到一般的照舊。


  就在遲疑的片刻,夏侯靖則是伸出手來,來到南宮翎的跟前,「大姐,這雪天最是濕滑,我扶著你,你慢些上馬車。」


  這旁若無人的模樣,讓南宮玉嫉妒的咬著下嘴唇,這話是要跟南宮翎同一輛馬車了?


  「嗯,好。」


  靖冥說有話要跟自己說,再說這來到皇宮之內,一天之間惡鬥兩場,不管是跟清潭道人還是跟姬雙融,靖冥都要有足夠的休息和放鬆。


  雖然身上的華麟不多了,但是她必須要跟靖冥同一輛馬車,以便不時之需。


  「大姐慢一些。」


  夏侯靖對於南宮翎這麼乾脆的同意,微微一愣,表情已然恢復如初。


  南宮玉望著已經登入馬車的兩人,身後的南宮宇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天寒,當心寒氣入身,走吧。」


  此刻大哥關心的眼神,讓南宮玉不自覺的將手放在小腹上……她才小產不久,確實不宜多多疲勞。


  只是……她恨……這一切本該是南宮翎受著的……


  「大哥……」


  「噓,馬車上說。」


  「嗯。」


  南宮玉含淚點頭。


  馬車噠噠的行駛起來,雖然都是朝著南宮府的方向,可是每輛馬車上已然心思各異。


  南宮翎掀開帘子,確定旁邊是夏侯靖的隨身護衛才放下帘子,舒出一口氣。


  「怎麼這麼緊張?」


  「如今在皇宮之內,我樹了敵人,難免小心為佳。再說……一日之內兩場戰鬥,我怕再來一個玄學修道的人。」


  「呵……大姐,你這是打草驚蛇?」


  「算是。」


  「那對師徒不過是受人指使,一個棋子罷了,有什麼好讓你掛懷的?」


  「棋子?棋子就讓你這麼費心竭力?」


  「我有嗎?」


  「吐血算不算?」


  「我吐血不是因為這對師徒的原因……」而是我幫你扭轉了命格……


  可是夏侯靖不能說後半句的實話,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而是正月是蚩氏族人的朔月,我動靈力確實如此這般……」


  南宮翎沒有見過蚩氏族人朔月的模樣,此時萬幸,希望糊弄過去……


  「真的嗎?」


  「真的。」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話有水分?」


  「你也聽到他們說了,確實正月是朔月。」


  「可是他們也說了,你竟然以血咒來驅動靈力,這是什麼意思?」


  糟糕……夏侯靖知道自己犯了錯誤……真是該死……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我驅動靈力的時候,付出了一點點代價。」


  「什麼代價?」


  「你別忘了我是入魔的蚩氏族人,畢竟是玄囂的模樣,自然不會有生死之憂。」


  「卻又椎骨之痛。」


  南宮翎的話讓夏侯靖接不下去……原來他的小羽羽是這般的疼痛。


  「靖冥,我見過你雙鷹瓏發作的模樣,這個模樣代表了你不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的。我記得你疼暈過去一次……入了魔不代表萬事大吉。」


  南宮翎接下來的話讓夏侯靖真的無法回答。


  他的小羽羽思維縝密,看來他瞞不了她太多事。


  「嗯,確實我也會生命。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代價,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


  「不過是我朔月的靈力反噬會加重而已……形同凡人也沒什麼不好吧?」


  「是嗎?」


  「那當然……再說了大姐,我與你同馬車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說的。」


  「什麼事情?你打算轉移話題?」


  「我不老不死的玄囂之體,大姐,你何必糾結這麼多?當下最重要的該是太后的毒,你不想知道誰給太後下的毒?也不想知道正月初二這瀟玉來南宮府都要做什麼嗎?」


  瀟玉……太后……蠱毒……


  夏侯靖的話成功讓南宮翎轉了視線。


  「太后的蠱毒來自香料,除非是精通香料的人,否則不可能下得了……而雲國精通香道的人不多。」


  「大姐心裡可是有譜了?」


  「我目前只知道是李慧雲和南宮玉母女,但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不只是這兩個人……」


  「大姐就是聰明,確實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誰……」


  「其實你也算是知道,但算不上熟悉……」


  「我知道卻不熟悉的?」


  「大姐,你要知道毒醫不分家,但是醫學分類很多,不僅是內外婦兒,還有祝由十三科,而祝由十三科還有失傳的符咒,而符咒的燃燒又是香料的一種表現……」


  「你的解釋只能說明懂香道的人是下毒人,可沒有說清楚還有誰……」


  「正月初二,誰來南宮府,便是誰……」


  「你說瀟玉也會來,而顯然你的表情不是瀟玉監守自盜……」


  記憶閃回,南宮翎記得瀟玉說了一句,那些人真是大膽竟然洗牌的心思動到了太后的身上……


  這說明……瀟玉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下毒人……


  以後會是誰?正月初二,南宮府來的客人很多……可是夏侯靖說的人像是個女子,不然她不可能知道卻不熟悉。


  梳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能在她記憶裡面存在過的,有見過其人的,卻也有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


  而這些人裡面,有一個人確實會正月初二來南宮府……


  而這個人便是……樂虹?!


  她的堂姨?


  「看來大姐你想明白是誰了……」


  「怎麼會是……這不可能……」


  「順德三年,斗香大會,樂氏派出的便是你的堂姨……當年拿到了第三名……」


  斗香大會……她記得母親說過當年她就是在斗香大會上認識的父親。


  因為母親是陪伴堂姨去斗香大會參賽的,但是母親因為不懂香道只是作陪。


  父親當時年少輕狂,本是看個熱鬧,卻說了一些自以為是的話語,引得驕傲的母親與他相辯論。


  這場辯論甚至比台上的斗香大會還精彩……


  年幼的時候聽過父親的回憶,說是那時候母親可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醫學術數無所不通……


  後來父親和母親因為這場辯論賽而揚名雲國,在不斷的辯論之中,慢慢生成了惺惺相惜的情感,最終擦出了愛情的火花,而當概念斗香大會的第一名,便是蚩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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