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衙內搶親英雄救美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從院子外麵走進來一錦袍男人。一瘸一拐，一腿長一腿短，近四十的年紀，白色兔毛的帽子上還插著一朵大紅花，黑漆漆的臉，一笑還缺兩顆門牙。胤禌等人看在眼裏，這是哪裏來的這麽一位“神人”啊。


  “大舅哥，一向可……可好。”那人努力的說完了幾個字，用錦袍的袖子擦了一下鼻子流出的年鼻涕，然後拱拱手見了禮後就一肩高一肩低的站在那裏笑嗬嗬的。


  眾人看了一陣惡心，胤禌不自覺的背過去，用手指指背堵了下鼻孔，生怕自己的鼻子也會流出兩條白蟲子。


  “你這是幹什麽？”李冠銘聽到鑼鼓聲，站起來走到正房的門前，擋在門前，看著那人從門口走來。


  “大……舅哥，我是來向令……令妹提親的。”說完那衙內又擦了一下鼻涕，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李冠銘左右看了一眼，眾人掩住口鼻。


  “我……”


  “恭喜李掌門。”胤禌一聽，忙拱手恭喜，其中有嘲笑的含義。李冠銘剛想說“我不同意。”就被胤禌擦了一嘴。


  趙總鏢頭在胤禌身旁把手藏在胤禌的背後拉了拉他的衣服，悄聲說道：“不要和他們慪氣，車馬要緊。”心想，我的大爺，你這樣會壞事的。


  李冠銘回頭看這笑嘻嘻的胤禌。鼻子裏隻是“哼”了一聲。


  “我還沒同意呢，你這大舅哥可是叫的早了。”李冠銘有些怒了。不自覺的攥起了拳頭。


  這通敲鑼打鼓，引來了左右鄰居及過路行人，大家都堵在門口看熱鬧。看宅子裏的人也在忙著看熱鬧，幹脆就進來看。不一會，門內就已經進來幾十個鄉鄰。


  這時，從門外擠進來一人，一身長袍，帶著耳包，三綹胡須，上前向周圍的人施禮。說道：“各位壯士有禮，在下滄州縣衙刑名師爺左公道。受我們老爺委托，特來給我們大公子提親。請李掌門允許令妹嫁給我們大公子。”此人說話，雖是婉轉，但口氣卻不容回絕。


  “左師爺，我們是草民，怎敢配官府，門不當戶不對，實在是不敢高攀。請。”李冠銘說罷，做個“請”的手勢，實是逐客。他實是不想在和他們說下去，但是官府的人又得罪不得。實是無奈。


  “怎……麽著？瞧不……起我？”結巴衙內走到李冠銘麵前，卻被對方推開。“小的們！”這衙內看起來發火了，自己什麽樣，自己清楚的很，自己可以瞧不起自己，但是你一個小小的滄州武師就不行。由於憤怒，這一嗓子“小的們”卻是一點都不結巴了。隨著聲音落，從門口人群中擠進幾個帶刀捕快。


  “大少爺有何吩咐？”為首的一人，一抱拳對著衙內說了一句。


  “還不快……快請小姐上轎啊！”衙內急了，好說不行，那我就來硬的，看你怎樣。


  “李師傅，兄弟是吃衙門的飯，身不由己，得罪了。”為首的那捕快走到李冠銘麵前一抱拳說道。其實他也是無奈。哪怕有三分不幹的可能，他也不敢得罪滄州有名的拳師啊。可衙內又吩咐，不做怕是官差做不下去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說罷，就帶幾個捕快邁步向後宅走去。


  剛一邁步，李冠銘一伸手擋住了捕快的去路。“嗯？”捕快雖不是什麽體麵職業，但是某種情況下的權利大啊，雖說不是官，但卻是官差啊。平時被老百姓捧慣了，即使是李冠銘這樣的拳師也可以讓大大為不悅。“你即便是武功高強又怎樣？我可是帶刀的官差，你敢奈我何？”想罷，“唰”的一下拔刀出鞘。用刀一指李冠銘，說道“大膽刁民，竟敢阻攔辦差不成？”


  “師傅，跟他們拚了，還怕他們不成？”這時候，李冠銘的徒弟們都憤憤不平，摩拳擦掌準備動手，在滄州論拳腳，誰也不敢說第一，說怕也是一樣，誰怕誰啊！

  李冠銘本來握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打，不是打不過，可是這些徒弟們都要受連帶，因妹妹一人之危使得這麽多的徒弟也受危險，更有師傅對自己的囑托。六合拳的興旺全在自己一人肩上。自己的平安就是徒弟們的平安，就是六合拳的平安。


  李冠銘臉一扭，手放下，對徒弟們說了一句“都不許動。”


  “對……對嘛，大舅哥，咱們今……今後就是一家人了。嘿嘿”衙內擦了下鼻涕嘿嘿的笑。看了一眼左師爺，心道：“怎麽樣？還是怕官府吧？”


  還沒等衙役走到後宅的門，就見李冠銘的妹妹李氏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李氏在後麵把前麵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明白哥哥的苦衷。知道哥哥肩上的重擔。此時自己不去嫁還能怎樣，就是明知道那是火坑，也得跳。


  “娘……娘子，相公我來接……你了。”說罷，一伸手要去拉李氏，李氏一扭身躲開了。衙內正尷尬，卻被丫鬟一巴掌把他的手給打回去。


  “凶……什麽凶，早晚收了你，哼。”衙內拍拍雙手對那丫鬟嘟囔一句。


  “師傅！”李冠銘的徒弟們，再次提醒李冠銘，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隻要李氏一踏出這門，這李氏的名聲就算完了。


  李冠銘無力的搖了搖頭。


  “李師傅，有膽量劫我的馬車，就沒膽量搶回自己的妹妹？”胤禌在旁邊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總覺得這李冠銘太窩囊。當然，他是站在皇子的角度看這事，平民老百姓可不這麽想。有幾個平民敢與官鬥啊。


  “你的馬車你帶走。”李冠銘無力的坐在房前的台階下，頭都沒抬就朝胤禌擺擺手。


  “既然滄州縣令的衙內能帶走你妹妹，那我呢？要是我也要帶走你妹妹，李師傅可同意？”胤禌這本是戲耍之詞，看著李冠銘被兩個潑皮欺負的妹妹都不敢要了，就覺得好笑。


  “爺，別說那麽多了，帶上馬車趕緊走。”老三是明白人，對著胤禌的耳朵耳語了幾句。今天就是為了車隊來的，既然他同意放行，那就趕緊帶車隊走，等走了以後再考慮其他的。


  胤禌一晃頭，算是否了老三的意見。


  “你……你誰？想……幹什麽？”衙內本想帶著李氏離開，卻聽見此時有人要跟他搶人，無論真假，都讓他這個滄州縣的衙內很沒麵子。一著急，結巴的更厲害了。


  見有人管閑事，幾個捕快把刀抽了出來。


  “李氏，你可願意跟他走？”胤禌問李氏。


  李氏搖搖頭。


  “那你可願跟我走？”


  李氏聽到，突然抬起頭，看了胤禌一眼，此時胤禌的臉上帶著微笑，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天漫山遍野的開滿了梨花一樣讓人興奮。此時她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衙內搶親，忘記了哥哥的重任。在她的腦海了就剩下她和胤禌兩人。“嗯。”李氏笑著，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小的們，給我砍了他。”衙內也紅了眼，一揮手，指揮幾個捕快過來砍人。


  捕快的刀還未等砍到胤禌，就被斜刺裏衝出的老三一掌把刀擊落。胤禌一翻身，撿起這刀便與捕快纏鬥一起。幾下。胤禌和老三各砍到一個捕快。


  衙內看這幾個捕快不是這二人的對手，何況，李冠銘等人還未出手。這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己的小命不保，想罷，拔腿就跑。真後悔沒帶些弓箭手出來，本以為這些草民不敢跟官府動手，卻不想，這半道殺出個不要命的。


  幾個捕快看自己人被對方砍倒兩個，便不敢輕易上前。趁幾個捕快猶豫的時候，胤禌看那衙內要跑，也沒多想，隨手將刀拋出。隨後，就聽“呲”的一聲，這刀從衙內的後背一直貫穿到前胸而出。


  衙內正跑著，就覺得後背一涼，前胸一緊，一把刀從胸前冒出來。看著帶血的刀尖，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抬頭，想對左師爺說點什麽，卻眼前一黑，到了下去。


  “殺人啦~”人群中一陣哄亂。


  胤禌抬腳慢慢向左師爺走去。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殺人？”左師爺用顫抖的口音慢慢往後退著說話。


  “左師爺，依《大清律例》，強搶民女該殺，殺該殺之人無罪。你可知道？”胤禌隨著慢慢退後的師爺一步步的跟進。


  “你……你去跟知縣老爺說去吧！”左師爺用手指著胤禌說完，便連滾帶爬的擠進人群中。


  剩下的幾個捕快看師爺跑了，也跟在後麵跑了。


  “艾爺，你闖禍了。趕快跑吧！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孟掌櫃處理好了。”趙總鏢頭知道胤禌是被宗人府除了名的，還不能用阿哥的身份。所以趕緊拉著胤禌的衣服就要出門。


  “我不走，現在還不能走，我走了，那李掌門兄妹就要替我背黑鍋，我不能連累他們。”胤禌一轉身由回到客廳，喝了一口涼茶，定定神。他又把這會的事情前前後後又想了一遍。


  “艾爺，你走吧，滄州縣不會饒了你的，他家的衙內橫行縣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如此大膽必有原因，你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還有，把我妹妹也帶走，她也不能再留在這裏了，我信的過你。你一定不會辜負我妹妹的。”李冠銘對胤禌一抱拳道。事到如此也實屬無奈。艾十一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殺人的，也是怪自己懦弱。本來這殺人的人應該是自己。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的妹妹也不會有事的。”胤禌說罷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茶碗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