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直隸查案鬼門關口
“好嘞,小的這就去辦。”左師爺一點頭,回頭準備跑。
就聽見高德財一聲大喊:“站住。”
左師爺一愣。
高德財一拉左師爺的衣袖,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要做得幹淨利落,明白嗎?”
左師爺看著高德財瞪的大眼睛不住的點頭“明白明白。”
“報~~~,滄州縣高大人,直隸有文書給高大人,請大人簽收。”左師爺剛要轉身走,就見一差官從懷中取出文件遞給高德財。
高德財被兒子的事情弄得魂不守舍、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問道:“有何要事啊?”通常情況下,直隸是不會給滄州縣直接下文書的,直隸和滄州縣還隔著一個天津府呢。
“巡撫哈大人有令,滄州縣大牢關押犯人艾十一和李冠銘等殺害高公子一案,由直隸負責審理,滄州縣令應回避,不得再審。但人犯繼續在滄州關押,不得用刑。”差官說罷,彎腰低下頭,湊到坐在台階上的高德財的耳旁,小聲的說:“大人,你家的公子被害,你得避嫌,不是?”
高德財看這公人臉上的微笑,怎麽看怎麽覺得陰險。不由得自己臉上的肌肉一陣陣抽搐。
“請吧大人?帶我去見見幾位人犯。”這差官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高德財。
高德財從這差官的臉上似乎看到有些問題,可是是什麽問題他還真的說不上來。想罷,一邊看著差官一邊向左師爺揮手,本來想讓左師爺帶著去大牢。可是這一揮手,看到了手裏拿的直隸的行文。行文?是否是行文的問題?想罷忙說:“慢著,不急。左師爺陪這位差爺到客廳用茶。”說罷,利用轉身的工夫,朝左師爺微微的一眨眼。
左師爺立即領會。這是高老爺讓自己看著這位公差。
而這位公差也是看到當沒看到,隻是從鼻子裏的“哼”了一聲,“怎麽著,想暗地裏動手是吧?我告訴你們,人犯但凡有個好歹,你們誰也別想活。”說罷,把佩刀從腰間拔出一半,又推了進去,以示威脅。
“看來差爺很在意這些人啊?”左師爺旁敲側擊想了解下這裏的水深。
“巡撫大人的命令,誰敢不從?”差官一句話就把左師爺給噎了回去。說罷,就邁步向客廳走去。邊走還邊喊,“給我上最好的茶。”
時間不長,就見一個滄州縣的衙役走來,對著左師爺的耳朵說了一句。左師爺立刻站起身,一擺手,對直隸來的差官說道:“差官大人,請~”。
七扭八扭,過來重重鐵門,終於來到關押胤禌等人的牢房。
獄吏用腳踢踢牢門,“起來起來,巡撫衙門有人找你們。”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常在牢房當差都習慣了。上麵的人下來,自己就得有點眼力。否則還厚著臉皮賴在旁邊那就得挨罵。自己就是看監獄的,犯人不跑,啥事跟自己都沒關係。
左師爺不懂這個,即便是刑名師爺也罷。通常都是把犯人提到大堂去審問,很少會到牢房裏來。即便是在牢房,也是由獄吏代審。畢竟普通人身處牢房是非常不自在的。
“師爺還有事?”直隸差官瞪著眼看著左師爺。
“沒事沒事。我的腿麻了,我這就走。”說著,左師爺還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
遠處的獄吏在偷笑。
“主子,我是草上飛。醒醒!”這直隸的差官正是草上飛。
昨日,草上飛依胤禌的辦法,快馬加鞭直奔直隸大名府。因草上飛曾當過大內侍衛,所以和直隸衙門裏的一些人是見過麵的,雖然不熟。時間緊迫,草上飛給門子遞上銀子,把直隸衙門裏的一位師爺給請了出來。草上飛把事情的經過對這師爺說了一遍。師爺一聽,這還了得?甭管草上飛說的是真還是假,這可是涉及到大清的一位阿哥,盡管是除了籍的。但是大家都明白,現在是除了籍,哪天皇上反過勁來,要招回來,可是卻被直隸的知縣給殺了。這結果,上上下下誰還活的成?
師爺大概聽了一下,也沒詳細問,隻有是涉及到皇家的事情,就得快。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偏廳。巡撫哈裏坤一聽,立刻發行文給滄州縣:因滄州知縣高德財為苦主,必須回避。此案有直隸巡撫衙門審理。人犯暫時關押滄州大牢,滄州縣必須保證人犯的性命安全。
巡撫哈裏坤看著幾個人出了縣衙,心中思量再三,決定還是給皇上上道折子,把這事說明一下,免得出了意外,自己跟著吃瓜撈。如果事情處理的好,或許還是大功一件呢。想到此,哈裏坤不免心裏“嘿嘿”笑了幾聲
為了不出現意外,草上飛快馬加鞭趕往滄州縣,而直隸巡撫衙門派出了一個捕頭、一個師爺和數名捕快緊隨其後偵辦此案。
就在草上飛到達滄州縣衙的時候,對高衙內被殺一案的偵緝已經開始了。
“啊~,是你。”胤禌一睜眼看見草上飛在牢門上的小窗口對這他在說話。
昨晚被皮鞭打了一通,出了很多血,又沒有休息好。胤禌現在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草上飛回頭看了下獄吏,看他在遠處的一張椅子上躺著,翹著二郎腿,在小口小口的咪著茶杯裏的茶。“別喝了,把牢門打開。”草上飛對那獄吏喊了一句。那獄吏很明白自己的地位,馬上放下茶杯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來。打開了牢門,草上飛跑了進去,剛想仔細看看胤禌的傷情,就聽背後“咣當”一聲,草上飛心說“不好”。就見那獄吏在門上的小窗口對他們說:“幾位爺,都慢慢聊著,聊好了喊我就給你們開門。”
可草上飛還是心理有些不安。
草上飛查看了二人的傷勢,都是皮鞭所致的皮外傷,問道倒是不大,上點藥幾天就會好。他隻是擔心高德財會暗中殺人。
而後,草上飛又去看了看其他的人,其他人隻是關押,並未受刑,情況都還好。
很快,草上飛按照李冠銘給的地址,從他朋友的藥店取了一些上等的金瘡藥回來,還帶了很多的米粥和吃食。在和尚的幫助下,給二人上好了藥,把所有的食物分給眾人。草上飛就坐在牢門口休息著。
這時,牢房的入口處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接著牢房通道昏暗的燈光,就見為首的是一個捕頭,晃晃蕩蕩的走了進來。手裏拎著一個酒壺。身後跟著一眾的捕快。
草上飛看著他們走向自己。突然,幾個捕快拔出腰間的刀架在草上飛和和尚的脖子上。倒不是因為捕快的功夫好,而是二人覺得就是殺了他們,麵對牢房的層層牢門,也不能帶主子出去。幹脆束手就擒,看看他們想要幹什麽。
草上飛和和尚被綁在房門上,胤禌和李冠銘躺在地上依然不能動彈。
那捕頭一擺手,過來兩個捕快,手中一抖,抖出兩條一紮寬的布帶。
草上飛眼看著幾個捕快給胤禌和李冠銘的胸肋纏上布帶,很明顯,這是要殺人了。布帶纏身,出氣輕鬆,進氣費力。人慢慢就會因不能喘氣而死亡,為死亡後仵作又驗不出外傷。盡管氣急,盡管大喊,都是毫無用處的。滿臉的青筋暴起。可是,幾個捕快就是站在那笑,邊笑哈邊說:“別急啊,很快就輪到你們,哈哈哈。”
草上飛似乎看到暗處還有一張陰晦的眼睛在看著他們。“高德財,你不得好死。”草上飛大吼了一聲。眼前一黑,草上飛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大哥,那些差役哈拿著布帶子,幹嘛用啊。”滄州縣衙內,兩個人在問一個掃地的差役。這二人正是直隸來滄州的捕頭和師爺。
“嗨,又要有人冤死了。看那布帶,裹住人的胸,出氣容易進氣難。死了就死了,嗨~”這二人都在在衙門口裏混飯吃的,各種殺人手法也算見多識廣了。以前隻聽說用沙袋壓胸的,女人才用布帶裹胸,這男人用布帶裹胸還是第一次聽說。看來這小阿哥命將休亦。這二人盤算定了,趕緊亮出身份,讓掃地的差役帶領二人去找高德財。
高德財知道幾個捕頭去殺人,所以想故意拖延時間。
然而,這兩位直隸的公差都是衙門口裏混了幾十年的人,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小阿哥死了,別說前程,就是小命都難保,誰還會在乎你的臉麵。結果就是,直隸的捕頭一把刀架在高德財的脖子上。
“咚咚咚”,三聲驚堂鼓,驚的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從班房跑步而出,高德財在二人的逼迫下,從東門走進大堂,一直隸捕快,一直隸師爺坐在高德財身後。
“啪”,一聲驚堂木響,“帶艾十一、李冠銘等人犯。”驚堂木響後,高德財對堂下衙差一喝,堂下衙役大聲同喊。
驚堂鼓驚的縣衙前的一眾行人奔走相告,很快,縣衙門口就湧進來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
艾十一和李冠銘等人剛在堂上跪好,就聽驚堂鼓“咚咚咚”又響了三聲。就聽差役大喊:“直隸巡撫哈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