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災民鬧事安撫災民
“不要緊，請三爺和十一爺放心，此案小的可破，隻是可大可小，我們還需要數千兵勇才好辦事。”捕頭鍾說道。
“此地八旗和綠營，我均可調動。”胤祉說道。
“二位爺，最好不要調本地兵勇，我們對此地不熟，萬一本地兵馬統帥與這些貪官有所瓜葛，會給我們查案造成幹擾。”說完捕頭鍾看著二位爺。
“調動這麽多的兵勇非兵部和皇上同意不可。”胤祉撓撓頭說道。
“我們吃過一回虧了，那就請示兵部，從直隸調兵，我們寧可等。”胤禌看著三哥說。
胤祉也是吃過這些貪官虧的，此時最好的是穩穩的走好每一步，自然是同意的。
捕頭鍾也給大家估計了這些貪官的手法，如果想單純的調查貪汙賑災銀兩，那是比較難，但是查貪汙就很容易，大清官員的俸銀就那麽一點，哪個不靠貪汙一點公款活著。隻是貪汙的數量和方法可大可小。小的則是修橋鋪路或是加收點火耗銀子。大的就方方麵麵了。但無論怎樣，所謂貪汙就必須得從賬麵上貪，這個好查。沒入賬的比較難查。所以必須從查賬開始作為突破口。
“看樣子此事不止是驚動兵部的問題了。”胤禌往後一坐，靠著椅子上說道。
“看來這事鬧大了，不止是兵部，戶部也要幫忙了。”胤祉也往後一坐，看著胤禌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下水就無所謂深淺。我這就去寫折子。”
“那我們這些天要做什麽？”胤禌問捕頭鍾。
“走訪摸底，看看災民得到多少賑災銀子，有多少沒得到的？還有這五府十三縣的貪官經過二位爺上次一折騰，必然會想辦法藏匿家財。那就看看這些官員家人的生活如何，有幾個小妾，有幾個外宅，有多少下人。這些都要查，而且越詳細越好。知道他們的生活，才知道他們有沒有貪，這樣我們心裏會更有把握。”
聽捕頭鍾說完，胤禌說了一個“好。”我和三爺的人都由你調遣。
“嗻，謝三爺十一爺信任。”捕頭鍾在原地一撣袖子，打個千道。
第二天，捕頭鍾就將胤祉和胤禌所帶來的人全部差了出去，驛站內就剩他們二人。驛承一看此情況，心道“這還了得。”趕緊向巡撫報告，調來守城官兵兩百餘人護駕。
“欽差的隨從都調出去了？”巡撫接到驛承的報告後。丁思孔心裏合計著。這欽差真的是要跟我玩真的。“好。”那咱們就玩，看誰玩的過誰。
“找些人盯著，看這些人都幹什麽去了？”
胤禌正和胤祉在驛站內下棋，驛站外站著兩百守城兵勇。這時一個兵勇過來向他們小聲稟告道：“二位爺，驛站外聚集了數十災民。不知是誰讓來的？小的不知該怎麽辦，特來請示爺。”
“啊？”胤祉一聽手一抖，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讓巡撫多掉些兵勇守衛驛站？”
“不必理他們，隻要他們不鬧事，就不要理會。”進來稟告的兵勇“嗻”了一聲後出去了。
“三哥不用緊張，巡撫大人是不會讓我們在他的轄區出事的。這些災民必是受人鼓動。可我覺得是好事，隻是現在人還不夠多。人越多越好。”胤禌挑挑眉毛陰險的笑了下。
出此事情，胤祉也沒有心思在下棋。而胤禌也要思考如何應對災民，防止鬧事。
不到一個時辰，驛站門前的災民就有幾十人變成了數百人，人群不斷攢動。災民由原來的互相訴苦，慢慢的演變成對官員的咒罵，對朝廷的咒罵。
守城兵看災民越來越多，怕災民鬧事，便請示巡撫大人又調來三百兵勇。
“撫台大人，不知道欽差這下該怎麽辦？如果不能處理，現在就得打道回京。”旁邊一個師爺樣子的人對坐在暖轎裏的巡撫丁思孔獻媚的說道。
“嗬嗬嗬。”丁思孔拉開轎簾看著越來越多的災民笑了。“哎，注意啊，可千萬不能讓災民傷了欽差，否則我們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丁思孔嚴肅的對旁邊的人說道。
“聽說欽差在驛站內啊！”
“欽差有個屁用，能給我們銀子啊？”
“我們得找欽差要粥喝，在不吃點，我們就得餓死啦！”
“我娘把最後一個饅頭給了我爹，結果二老都死啦！”
災民們在驛館門前大聲的議論著，守衛驛館的兵勇試圖勸說災民離開，可是根本沒有效果。災民就是坐在原地不動，兵勇不敢對災民動武，怕激起民變。隻能幹瞅著。
胤禌趴在驛站的門縫裏看著外麵的災民越聚越多。民憤越來越大。甚至有人推開守衛要衝進驛館。
“我們要見欽差大老爺！”
“我們要見欽差大老爺!”
終於有人喊出了胤禌和丁思孔所想的。緊接著所有的災民都在一起喊“我們要見欽差大老爺！”
災民們正義憤填膺呼喊的正起勁的時候，驛館的門突然一開，一個黃羅傘出來，傘下站著一個穿大氅帶暖帽的官員。黃羅傘旁邊有兩個舉牌的，牌子上寫“欽差”二字。因胤禌和胤祉的隨從都出去辦差了，隻好臨時找了幾個驛館內的驛吏冒充下棋牌兵。
胤禌站在傘下沒說話，災民看出來一個年輕的官員，人們的議論漸漸的小了。
“災民們，我知道你們很苦，皇上和朝廷也知道。上個月，朝廷已經撥銀八十萬兩給河南，專門用於賑災，不得挪作他用。八十萬兩是什麽概念呢？就是說你們現在人手就應該有一兩銀子。可是你們有嗎？”胤禌說道此處看了大家一眼，便接著說道：“對，沒有，為什麽朝廷給你們銀子可你們沒收到呢？”胤禌說道此處又停頓了一下看著大家都在認真聽，居然連一個竊竊私語的都沒有，胤禌又接著說道：“你們為什麽沒收到銀子呢？”胤禌又強調了一句後，走到旗牌上的“欽差”兩個字說道：“所以皇上讓我們來了，來找這些用於賑災的銀子哪去了。”
丁思孔在旁邊一聽，這個氣啊，明明是四十萬兩銀子，怎麽就變成八十萬兩了呢？我去哪裏弄這四十萬兩銀子啊，難道要把自己家裏的銀子拿來？那我還當什麽官啊？幹脆回家抱孫子算了。
“那要是找不到賑災的銀子，怎麽辦？我就在這等著餓死嗎？”災民中一個穿破棉襖膽子還挺大的站起來非常氣憤的說道。
“大家放心，四爺在京城一直都在籌措銀兩給大家，不瞞大家，我十一貝子也捐了十萬兩給大家。賑災銀不日就到河南，請大家在忍耐一下，巡撫大人已經下命令讓河南的富商和米商開粥蓬救濟大家。大家放心，既然欽差來了，就不會讓大家在餓死。”胤禌說完胳膊還一揮。
災民們本來都已經是等死的念頭了，不知道是誰說的，欽差來了。大家可以找欽差要銀子花要米飯吃。雖然災民不大相信，但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能動的災民才聚到驛館前碰碰運氣。果然，等來的還是好消息。雖然銀子沒到。粥蓬沒看到，但至少有盼頭。
“走啊，我們去找官府要銀子要飯吃啊！”災民裏有一人帶頭一喊。那些災民便跟著喊了起來，不一會災民們便都走光了。
等災民走的十之八九了，那帶頭喊走的災民悄悄的走了過來。胤禌仔細一看，居然是牢頭趙。牢頭趙並沒有和胤禌施禮而是一轉圈，悄悄的跟著災民後邊一起走了。
“十一爺，本官接到的賑災銀不是四十萬兩嗎？怎麽變成八十萬兩了？”
胤禌聽有人說話，一回頭，看見巡撫丁思孔從暖轎了走了出來，走到胤禌旁邊看著陸續離開的災民問道。
“八十萬兩？我剛剛說的是八十萬兩？天啊，天太冷了，這腦袋都凍抽抽了。”胤禌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著腦門。
“……，再說本官也沒說讓富商和米商開粥蓬啊？”巡撫丁思孔轉到胤禌前麵看著胤禌的眼睛追問。
“丁大人，你看看這些災民，難道不應該開些粥蓬嗎？已經餓死那麽多了，難道還要再餓死人？這些事要我來幫你想著嗎？”既然丁思孔已經繞到自己麵前了，那胤禌就向前走了一步，瞪著自己的眼睛盯著丁思孔的眼睛說道。
丁思孔馬上回避胤禌的眼睛，向胤禌拱拱手便跑向自己的暖轎。
“再有餓死的災民，你這巡撫就不要做了。”胤禌在丁思孔的背後怒喊到。
胤禌眯著眼，眼看著丁思孔的轎子遠去。
“下官倪衛民見過十一爺。”
胤禌一回頭卻是自己帶來的十幾個候補官員中的一個。“對啊！”胤禌看到他後心裏一驚，這些候補官員可用啊，他們和這些在職的官員應為勢同水火的關係，如果他們出麵肯定事半功倍。而且這些候補官員不但在做官經驗豐富，在刑訊查案上更是有手段。想到這自己不由得心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