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胡說八道什麽?
慕桐住了院,每天都需要打針、掛水、吃藥。
蘇眠幾乎每天都來觀察一次,給她做一次體檢。
慕桐穿著醫院寬寬大大的病號服,纖細的身子被攏在裏麵,幾乎像是空的,她狐疑的問陸景寒:“我不是沒事嗎?為什麽每天要打針掛水啊?”
蘇醫生好像還特別重視。
她簡直像是ICU病房裏的病人。
她忽然問陸景寒:“我是不是得癌症了?”
陸景寒沉著臉,蹙眉教訓了她:“胡說八道什麽?”
緊接著,起身背著她,掏出了一根煙,像是焦躁一般的,狠狠抽著。
煙熏彌漫了他的眼睛,狹長的眸子,緊緊眯起。
坐在病床上的慕桐,被煙霧嗆得輕咳了一聲,陸景寒這才注意到,心急則亂,迅速按滅了煙頭,打開窗戶,為她散去煙味。
慕桐又幹咳了一聲,小聲的道:“你不是說我好了嗎?既然好了,為什麽還要住院這麽久?”
這幾天,她的手臂都被掛腫了,還要打針,簡直是雙管齊下,是有多重的病情,才需要這樣?
陸景寒丟了煙頭走過來,坐在她床邊,將她抱到大腿上來。
大掌,撫著她的發絲道:“我怕有什麽後遺症,為了保險起見,你多住幾天。我會在這裏陪著你。”
慕桐正要說什麽,一邊的手機便響了,她拿過來一看,是沈欽睿的電話。
沈欽睿已經好幾天沒和她聯係了,慕桐一時忘了陸景寒在場,伸手就要接,卻被陸景寒一下子搶走了手機,他冷著臉,橫著眉頭道:“以後不準和這個人聯係。”
慕桐蹙眉,下意識的就問:“為什麽呀?他救過我的命,我知道你怕我和他……可我……”
“怕你和他什麽?慕桐,你也是這麽想的是不是?”
她翕張著唇,愣住了。
陸景寒慍怒,將她的手機緊緊握在手心裏,掐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他看她委屈可憐的小臉,低低歎息了一聲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以後不要再和這個人聯係。”
慕桐嘟噥:“沈醫生不是壞人,不會傷害我……”
“他是不是隻有他自己清楚,慕桐,聽話!”
她一時紅了眼,覺得陸景寒不可理喻。
“我知道作為你的妻子,我不該在你不允許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聯係,可沈醫生不一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就算你不肯承認,你也無法否認,那兩年是他在照顧我的……”
陸景寒蹙眉,聲音清冷,眼底泛著怒意,他瞪住她:“說夠了沒有?”
慕桐一下子就嚇得噤了聲。
陸景寒起身,握著她的手機,大步離開了病房。
頭也沒回一下。
慕桐心裏難受至極,她撫了撫胸口,覺得那股錐心的疼又襲上腦袋,等到護士來為她換水的時候,護士見她心不在焉的,關心的問:“陸太太,你怎麽了?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去叫蘇醫生過來?”
她輕輕的搖頭,心神不定的喃喃:“我沒有不舒服,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那也是不舒服啊,蘇醫生可是頂尖的心理醫生,我請她過來?”
慕桐扯了扯唇角,“這種病,心理醫生是治不好的。”
除非陸景寒自己過來給她治。
她知道他討厭沈欽睿,可討厭到這種地步,問題是出在她這裏嗎?是她之前,和沈醫生走的太近了?讓他感覺到危機感?
可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朋友?
就像他一樣,不也有女性朋友?他和蘇醫生的關係,一看就匪淺。
她要吃醋嗎?她該阻止他和蘇醫生的來往嗎?
她沒那個權利,她知道。
其實闊別兩年的感情,暫且不說她還沒有半點記起他來,就算記起來了又能怎麽樣?兩年之間的空白,是事實,誰都沒辦法填補。感情就算再怎麽修複,也有裂紋不是嗎?
護士換完藥水後,對慕桐說:“陸太太,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有什麽事記得叫我。”
慕桐點點頭,窩進被窩裏,側著身,躺下。
最近,她的記憶力退化的好像越來越厲害了,早晨陸景寒對她說過什麽,早晨吃了什麽,她都有點記憶模糊了。
她的手,在眼前揮了揮,視線像是被一層磨砂玻璃擋住,有片刻的極度模糊。
用力眨了眨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前恢複清明。
她靠在病床上想她和陸景寒吵架的事情,是她錯了嗎?是她不該不聽他的話嗎?
陸景寒隻離開了將近半個小時,她竟然有些隱隱的忍不住,想出去找他。
她咬了下唇,很是糾結。
正想拔掉針管,下床,病房門便被打開,她一個激靈,立刻重新躺好,緊緊閉上眼睛,裝睡。
而那男人,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超市塑料袋進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人,輕輕哼了一聲,像是識破她的小把戲一樣,冷聲的沒好氣道:“起來吧,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
像是一個寬容的爸爸,和一個鬧脾氣的小女兒,最後,爸爸還是買了很多好吃的,來哄生氣的小女兒。
慕桐在心裏掙紮了兩秒鍾,終於慢吞吞的爬起來,目光無措,不知該往哪裏放,她卻心虛的囁嚅著唇角問:“你怎麽知道我沒睡著?”
“我說過,你身體的每一個小秘密我都一清二楚。你對我撒謊,白費力氣。”
慕桐愣了下,識趣的不提剛才的事情了,烏溜溜的大眼一掃,盯著他手裏的塑料袋,也拉下臉子來問:“你買了什麽好吃的?”
她快有兩年沒吃過零食了吧?以前愛不愛吃不知道,隻是這兩年又忙,又累,哪裏有心思吃這種東西?
最多,也隻是在便利店裏買兩包薯片,帶回家吃。
陸景寒把袋子堆到床上,“自己看看。”
慕桐的小臉,扒進了那大大的袋子裏,一大袋的零食,她翻了翻,取出一包旺仔小饅頭來拆開,一個個往小嘴裏塞著吃。
“陸景寒你剛才是去超市給我買吃的啊?你沒有生氣?”
男人哼了一聲,不答。
可慕桐卻高興了,他沒氣就好,和她計較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該怎麽哄他了。
她偷偷看他一眼,笑容泛著甜。
半晌,陸景寒挑眉,瞧了她,“好吃?”
慕桐便撿了一顆,放到他嘴邊來,“你嚐嚐。”
陸景寒便張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慕桐臉頰發燙,被這曖,昧,弄的小臉通紅。
結果,陸景寒還放肆的允了允,輕輕啃噬著她柔嫩的指尖。
慕桐收回小手,那指尖,濕乎乎的,令她全身發熱。
陸景寒滿意的看她害羞的樣子,又吩咐她:“不要吃太多,晚上要照常吃飯。”
慕桐隻垂了小臉,乖巧的點頭,“哦。”
其實從相認後,到現在,除了擁抱、親吻,他們也沒幹過別的事情。
那天,陸景寒把她壓在酒店的門板上,啞著聲說“需要她”的時候,有那麽一秒鍾的念頭,她是想要從了他的。
他是她的丈夫,就算對她做那些事情,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可她在怕什麽?
她想的有些怔神,手裏的旺仔小饅頭,掉進了塑料袋裏。
她一慌張,手便急急忙忙的從塑料袋裏拿。
陸景寒一雙深諳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那雙柔白的小手。
慕桐在袋子裏一番,眼前一刺,忽然翻到一個小小的類似於口香糖包裝的紅色紙盒。
……草莓味兒的。
慕桐愣了下,饒是她再不懂,也知道那是什麽了,過去的兩年,巴黎哪個便利店,沒這個東西?
有時候,她在後麵排隊,車簍子裏裝了衛生棉,前麵一個高大的男人,隨手取下好幾盒,就能直接付賬。
那種單身的尷尬,隻有單身的人明白。
慕桐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驀地發現,他似乎在盯著她,好像在等,她什麽時候能發現那東西。
她吞咽了下唾沫,幾乎紅了脖子,“陸、陸景寒……”
男人深眉微挑,眼底浮動玩味和暗色,他湊近了她,呼吸噴薄在她頸項和耳鬢間,那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皮膚。
他說:“最近你身體不好,不適合懷孕。所以,要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