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鬥上
“棠真的沒事嗎?現在改口,還來得及。”趙起一臉擔憂的問道,有點猶豫,如果她反悔,自己豁出去麵子,也要力保她。
“爹爹,沒事的,你就放心好了。”如果是以前,方棠還真的沒有什麽信心,可是此刻的方棠,早已不是從前,她經曆了神人傳承、姆仙境後,不但修為暴漲,更是手握承海劍,不必勝,自保還是沒問題。
至少,從剛才到現在,自己都沒有從周誌文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威脅。這樣看來,對方也不過是一隻紙老虎罷了,雖上清道宗的武學獨步一方,曾經也名揚九州,但那也要看誰施展了。
兩邊的人,各自潮水般退開,向著兩側散去,留出了中間的一大塊區域。
見狀,周誌文冷冷掃視著方棠,嘴裏“嗬嗬”的怪笑連連,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那宛如破鑼似得的聲音,令在場的人,心底都升起幾分難受。
方棠也不怯場,望著身形彪悍的周誌文,持劍的左手上麵,青筋浮現,對於近戰,她也有一些心得。
周誌文看她聽見怪笑後,臉色依然鎮定自若的樣子,看得出來,應敵的經驗應該比較豐富,神色間也多了幾分認真,看來這個徒兒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啊。
看著身前的周誌文在逐步接近著她,方棠臉色冷了下來,她來之前已經考慮過如何麵對他,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麽不忍,正好他們的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了。若是以前她還能故意裝傻,含混度日,但經曆過生死後,才更清楚內心的倔強和堅持,她無法再服自己妥協了。
而與周誌文的了結,就是這樣的一個開始,今日的方棠應該是新生的方棠,是那個破繭成蝶,要將一切暗藏在池底的黑幕揪出的方棠!
周誌文的口中也停下了怪異的笑聲,他剛才隻是為了打亂對方的心境,既然沒有成功,也就不做無用功了。
隻見,周誌文不慌不忙的探手在袖子中拿出了一簡青黑的符紙,青色的紙張上麵流轉著深邃的黑芒,光芒熠熠,正反兩麵都寫上了黑色的字符以及詭異的花紋,隻是一眼,方棠就清楚這玩意的珍貴。
“真不要臉,對付一個輩,居然用這麽多下作的手段,連符紙都拿出來了。”黑麵將軍臉色鐵寒,準備隨時上前接應。
師銘澤也是一臉的憂愁,擔憂周誌文真的收不住分寸,下了殺手。雖這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得罪了武安侯,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了。
方棠根本不在意一步步逼近的周誌文,隻是一手握住承海劍,身上的靈力按照玄功的方向運行了起來,不同於此前所學會的任何一種術法,
這是從那半卷經文上麵拓印下來的部分玄功,一旦施展,靈力會變得極具攻擊性。
而另一邊,周誌文一手捏著符紙,嘴裏念念有詞,許多不明意義的人字符從他的口中吐露。方棠聽不清是什麽意思,但也積蓄著身上全部的靈力,要和對方決一死戰。
方棠此刻的眼力還根本看不出什麽,不過即便她不清楚對方在施展什麽怪術,但依據過往的經驗,她非常清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不管周誌文究竟想要做什麽,她都不可以讓他如願,否則慘的人肯定是她。
因此,方棠連考慮都沒有,瞬間一步衝上前去,瞬間就逼近了周誌文的身前,她持著手上的承海劍,一道白芒照亮了蒼茫大地,順著對方的頭顱猛然斬了下去,僅僅一擊,但劍法看起來迅疾如電,似乎是以十成的力道出擊。
就在劍刃即將要劈中周誌文的前一刻,對方及時的停下了口中的咒語,就在周誌文被轟殺之前,符紙忽然無風自燃起來,將周誌文的身形包裹在內,接著他猶如幻影一般,連續躲過了方棠的上次劈砍。
方棠累得氣喘籲籲,而身上浩蕩著璀璨刺目的黑芒的周誌文,反而貓戲耗子一般,閑庭信步地在她的劍影間徘徊。
明顯這樣迅疾如電的速度,並非是周誌文一開始就具備的,否則雙方也就不用打了,而是這符紙的力量,雖這符紙失效後,周誌文的速度就會減慢。
但這時候,周誌文再次從懷裏取出了一張青色的玉符,雖然看不出什麽作用,但顯然有著獨特的功用。這麽一來,方棠打算耗時間的計劃又落空了,而且對方不僅消耗比她少,而且也雄渾的多,難道這樣的比鬥本身就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的做法?
這璀璨耀眼的黑芒,打消了方棠大半的信心,她不禁懷疑起來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擊敗對方。不過,雖然這黑芒令方棠的視線受到很大程度上麵的阻礙,不過,方棠清楚,現在可不是慌亂的時候,那承海劍依舊毫無顧忌的狠狠地的劈上了周誌文。
“哐……”仿佛兩柄神兵碰撞的動靜傳遍了道宗,似乎擊中了堅不可摧的金屬一般,除了表麵濺射出來的點點火花,再無其他的變化了。
方棠隻感到手心劇震,差點握不住承海劍,周誌文的身體堅固非常,她暗暗納罕,原來周誌偉手上把青色玉符拍在了身上,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層青色的光膜。
即便瞳孔還不能徹底視物,但也清楚這個形勢不太好。她足見點地,瞬息遠遁,憑空移開了十幾步的距離,才站穩身形,等待對方的回擊。
“啊……”
不過,比方棠更加震撼的,反而是周誌文,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此前信心滿滿的以肩膀硬挨了這一擊,誰想到承海劍居然是地間十三柄神兵利器之一,上來就把他身上的青色光膜給切開了大半,差一點沒給他胳膊卸下來。
也是因此,周誌文慘呼一聲,反而沒有跟上動作,否則光憑剛才方棠片刻的遲疑,已經足夠留下她的性命了。
與此同時,方棠的耳畔傳來了無數道此起彼伏的驚呼,這讓她心底也有些不安了,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方棠的瞳孔已經不受影響,能夠正常視物了,他趕緊抬眼看著遠處。
就在離方棠七八步距離的地位置,那周誌文沒有動彈,依然還在原地,不過身上卻縈繞著一層薄薄的淡青色的光膜,這光膜似乎一層厚厚的盔甲,將周誌文給包裹在裏麵,密不透風。
不過,此刻的左肩位置,光膜已經破了個大口子,看來此前的那一刀,僅僅是劈中了光膜上,而非真的劈中周誌文的身上。
饒是如此,周誌文仍然臉色慘敗,那承海劍的鋒芒,在他肩膀上留下了細微的血痕,令其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層光膜也不清楚有什麽樣的功效,居然這麽堅不可摧簡直比鋼鐵還要優渥幾分,令承海劍隻是傷到了周誌文的表皮。
即便方棠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依然被眼前這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一幕,給震撼到了。
方棠手持承海劍,腦海滿是茫然,不清楚這時候應該向進強攻,還是尋機撤退。
不過,不單方棠自己震撼到了,大部分在上清道宗廣場上的人,都極其錯愕,師銘澤也感覺老臉一紅,自己賜予周誌文保命的符文,居然被對方拿來與輩較量,有心斥責,又不方便打攪死契鬥。
要明白玉符在現今的修行界已經很少出現了,而涉及到用符文應敵的宗門也是少數,更多隻是一些傳聞。
現在耳熟能詳的幾種符文,無非是攻擊類、防禦類和加持類,至於許許多多的輔助符文,已經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
現在,周誌文所施展的玉符剛好就是其中一種防禦性的符文,不但質地上佳,而且強度很高,根本不是地階修士能夠破防的。
所以,麵對符文的攻擊,大多數人都難以應付這符咒奇象,一方麵是由於其神秘性和不可知性,讓人覺得難以揣測。
正當周誌文臉上掠過竊喜的色彩,而武安侯一邊臉色一派慘淡的時候,原本位於眾人後方的兩個道人,反而較他人尤為驚奇。他們不是在意玉符的強力之處,而是盯著承海劍看了又看,臉色變幻不定,接著二人對視間,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方棠可能是上清道宗裏麵,對於周誌文手上的玉符,了解的相對透徹的第一人,畢竟論起理論基礎,哪怕祖師也不見得比自己勝過多少。
就在距今大約一萬三千年前,此去昆吾百萬裏的群峰間,一位名為無牙子的道人,一手建立起來青雲門,那就是最早的修士製作玉符的宗門。
看得出來,周誌文顯然正是利用這一類的古符,比起她在古籍上麵見到的幾類玉符,還要強力不少,看來對方也是下了大本錢,根本就沒有因為她弟子的身份,而有所輕視。
其實,方棠根本不知道,周誌文完全是擔憂武安侯給了她什麽防身的寶物,才手段齊出,不想在陰溝裏翻船了。
方棠趁著周誌文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時候,連忙口中念起一陣莫名的俚語,開啟了眉間的第三隻靈眼,接著抓了地上的泥土,隨便在眉間抹了一把,就連忙以瞳光朝對方望了過去。
隻看到在黑芒的表麵,在周誌文的軀體,有幾個方位亮起了強弱不等的白芒,不過白芒非常的微弱,被青色的光膜擋住了,看不真切。如果,方棠不是仰仗著靈眼之威,單憑借肉眼去找的話,估計短時間都不會有任何的收獲的。
這周誌文,畢竟是一位修為、境界都遠在方棠之上的修士,若是采取強攻的話,方棠肯定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既然對方仰仗著玉符的威力,想要兵不血刃除掉方棠,這也就剛好給了她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