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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老朱的心思

  “別都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之中家裏有不少人是經商的吧?”陳恪問道。


  這點兒不用調查,便可知道。


  寒門子弟是也可讀書,但那是微乎其微的。


  從蒙學到考中童生,再到考中舉人有了做官資格,至少得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寒門之家,倒也能供到二十歲。


  可又有幾人是在二十歲能夠考中的,三十四十,比比皆是。


  一般窮苦人家,誰家有多餘的糧食白白養著一個壯年丁口。


  所以大部分士子,要麽是地主,要麽是小自耕農,要麽就是經商的,反正絕對不會是貧寒之家的。


  而且,凡是地主,自耕農隻要手中有了資產,便必然會涉足商業的,以賺取更多錢財的。


  陳恪出言,沒人答話。


  誰敢說,誰若說自個兒家不是,那當場就可查驗。


  陳恪緊接著便又道:“你們若誰敢說,能讓你們家不再經商,再來說這些吧。”


  這樣說,就更沒人敢接了。


  “既沒人敢,一切便都免談了,比你們自己賺的盆滿缽滿了,卻不管別人的死活了,這可不太地道。”


  自己還涉足其中呢,卻反對別人去做,這可說不過去。


  陳恪出言,依舊沒人說話。


  今日本是由孔敏學講學,批判朝廷扶持商賈之事。


  沒成想,孔敏學不過才說了兩句,主場卻被陳恪搶了過去。


  陳恪知曉,孔敏學若引經據典與他辯駁的話,他絕對不會是是其對手的。


  因而他那一番話講完,沒再給孔敏學任何講話的機會,隨之便做了最後的總結,道:“任何事物是會隨著時間變化而不斷變化的,儒學發展至今經曆了多少次變革?這次也是一樣,經濟乃是國之命脈,非發展不可,誰若不順應時代潮流必將隻有死路一條。”


  老朱可並非輕易妥協之人,隻要是老朱認定的事情,那就絕不會被人所阻攔。


  丟下這句話,陳恪抬腳便走。


  走至門口,隨之又轉身道:“你們還是散了吧,朝廷花錢培養你們是為你們能為國為民所效力的,而不是讓你們聚眾鬧事給朝廷出難題的。”


  之後,陳恪徑直離開國子監。


  那些士子雖還有人不認可陳恪所言,但孔敏學卻覺自己在陳恪一番言語打擊下顏麵招致損害,完全沒有心思再講下去。


  吵吵著,要去找老朱告狀。


  這事兒乃是老朱拍板定下的,即便是找老朱告狀,怕是也得不了什麽好結果。


  其實說來,主要還是孔敏學降不下去了。


  若能講下去的話,在這些士子麵前為自己的言論積累名氣,再去老朱那裏告狀,不是更能給自己增加籌碼嗎?

  孔敏學離開後,其他士子自是紛紛散去。


  雖說是江南之地的格局,好像是商放於了第一位,但士子的地位卻並未降低。


  反而有不少百姓開始尋那些士子請教起來。


  因為貿易往來即便送貨那也得識字才行,不識字連個營生都不好找。


  讀書,那是不管怎麽變化都是受人尊敬之事。


  說到底,那些士子其實是擔心重商之後,他們的地位會被拉下。


  既然沒有,他們也不會那麽反對了。


  江南的那些士子都已不再反對了,其他地方的士子再說什麽都已無用。


  之後,陳恪直接從江南之地找來了些親身經曆了江南一些列變化的百姓,有他們現身說法,講出江南變化帶給他們的好處。


  尋常百姓聽江南那些百姓說的那麽好,竟躍躍欲試,開始盼望著他們這裏什麽時候也能碰到這些好事。


  這也是這個時候不能隨意流動,若是可以的話,怕是有一多半的人,開始往江南之地尋營生了。


  對江南有希翼那是好事,便證明江南之地的事情可順利進行下去了。


  就在陳恪忙著江南之地的時候,湯和卻直接找到了老朱。


  此去江南,湯和可沒少出力。


  許是因為給陳恪那道密旨的原因,老朱見到湯和異常客氣。


  不等湯和見禮,便招呼著給陳恪賜坐。


  但湯和卻很執拗,即便在老朱開口後,李德喜搬來了凳子,但湯和卻還是見了禮。


  湯和小心翼翼,老朱也了解。


  湯和非要見禮,老朱也不再阻攔。


  見過禮後,老朱又招呼著又上了茶。


  喝著茶,湯和先與老朱閑聊著。


  滿朝上下,什麽樣的人老朱沒見過。


  湯和閑聊,老朱也笑著回應。


  反正湯和不說什麽事情,老朱肯定不會多問的。


  說著,湯和隨之道:“陛下,臣這幾日略覺疲乏,這身上沒甚勁兒,就連抬腿也有些費勁兒,想回鳳陽修養上一段時間。”


  湯和說的委婉,但言中辭官之意很是明顯。


  湯和所言的那些症狀,乃是年歲大之人所固有的。


  若想修養上一段時間,便把這些症狀徹底消退了,怕是不可能了。


  湯和辭官,老朱起身,麵容深沉,於房間中來回踱步。


  片刻後,轉身問道:“此乃你真言?”


  湯和若回了鄉,那他的職位很快就會被別人頂替,那他再想回來,可就不易了。


  “是真的,臣去江南一趟,越發覺著有些事情力不從心了,臣老了,該把機會讓給年輕人了,臣也到了該卸下功名的時候了。”


  湯和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其意思是自己老了,該安享晚年了。


  對湯和這種勳臣武將主動卸掉兵權職位,老朱可謂是求之不得。


  這些人若皆能如湯和這般,那老朱可就輕鬆許多了。


  湯和說的真心,老朱倒也沒在挽留,道:“你於咱是兄長,是兄弟,當初咱加入義軍,也多虧了你的提攜,大明有今日這一切你也曾立下了汗馬功勞,咱會下旨在鳳陽為你營造府邸,你回去的時候與咱說上一聲,咱命標兒親自送你回去。”


  湯和主動請辭,老朱勢必是得加重禮遇的,這也是在給他人做榜樣。


  如此一來,便可激勵其他那些功高震主的勳臣武將主動請辭了。


  不需老朱出手,這些人就能夠主動請辭,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


  湯和歸鄉,引起了好大的轟動.

  不少親自的故舊,很多都登門拜訪,想送送湯和。


  湯和能夠主動請辭,便說明已把很多問題看透了,哪會再與這些人藕斷絲連。


  對這些人送來的禮,一般的收下後做了回禮,對那些貴重的則收都沒收。


  所有人,一律不會見麵。


  湯和若在臨走的時候私下再與這些人頻繁見麵,不僅很難走掉,怕是還會給自己招致殺身之禍。


  湯和沒見那些人,卻是獨獨見了李善長。


  李善長與湯和同屬淮西勳貴,一直以來私交都很好的。


  李善長都已登門拜訪了,他也總不能不見。


  作為老朋友,也是該說些臨別之言的。


  信國公府中,李善長坐於湯和旁邊,問道:“信國公怎突然想起請辭了?”


  李善長卸任朝中事務已有幾年,但卻一直住在京師,且私下裏與不少朝中重臣有所往來。


  不止如此,他會關心朝中事務,一些小道消息也會刻意去打聽。


  “老了,該走了。”湯和道。


  這話概括的很籠統。


  李善長明顯對之還有好奇,湯和隨之道:“在江南的事情韓國公應該也曾聽說過,陛下出發之前便已給了陳恪一道便宜行事的密旨,這密旨用作幌子,亦或者是需個老臣陪同,卻不能把老臣放於副使,種種理由看起來合情合理,實則呢,這乃陛下的不信任。”


  湯和分析的頭頭是道,的確說出了事情的內涵。


  老朱弄這道密旨,卻沒提前與他說明,著實是對他的不信任。


  “既如此,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彼此之間留個好的印象倒也挺好。”湯和道。


  湯和雖與李善長抱怨許多,但終究是未能說出最真實的想法。


  湯和已越發感覺老朱磨刀霍霍的刀鋒了。


  老朱是要為朱家王朝締造一個空前盛世的。


  很明顯,他們這些老家夥已成為老朱的絆腳石了。


  為了額大明王朝的千秋萬代,老朱又怎會對他們留情。


  最是無情帝王家,已有多少血一般的教訓。


  湯和話音落下,不等李善長有所表示,隨之道:“韓國公若是可以的話,也趁早回鄉吧,一輩子轟轟烈烈,做的夠多了,也該回去安享晚年了。”


  作為昔日老友,湯和所能勸的隻有這些了。


  可李善長卻老驥伏櫪,並沒有回鄉的想法,道:“拚了一輩子才締造了大明現在的基業,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李善長美其名曰不放心大明天下,實則還是在貪戀手中權勢。


  昔日,湯和雖掌兵,但向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傳進他耳朵的事情,他左耳進右耳出,沒傳進他耳中的事情,他也不會去刻意打聽。


  而且,湯和與那些故舊什麽的,向來聯係都很少。


  隻有那些實在拒絕不了的故舊,尋過來幫忙,湯和也才幫扶一下。


  湯和該說的都說了,也不再多勸。


  李善長不肯走,執意要留下,陳恪也總不能去做人家的主。


  湯和請辭,倒也完全在陳恪的意料當中。


  湯和能成為老朱手下勳臣貴戚唯一能善終的,那肯定是有幾分滑頭的本事的。


  湯和離開,朱標親自送回鄉中。


  而在城門口,陳恪大大方方的做了送別。


  反正他們私下中也沒什麽特別的交易,既然出於人情世故非要送,那就送到明麵上,沒必要行那套鬼鬼祟祟的事情。


  送別結束,朱標親自送湯和回了鄉。


  他們離開之後,老朱召蔣瓛詢問了關於李善長的情況。


  李善長做過左丞相,又是淮西派的頭目,雖卸職,卻一直留於京師,怎能不讓老朱忌憚。


  畢竟,就憑李善長的威望,朝廷政策若不能讓李善長讚成的,李善長完全可振臂高呼與朝廷唱反調的。


  總之來講,李善長的威望實在太高了。


  當初,老朱想讓劉伯溫浙西派去與李善長的淮西派抗衡,哪知劉伯溫洞察能力強,且太有深謀遠略,不願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與老朱打太極,死活不同意。


  沒辦法,老朱隻能親自上陣。


  這幾年,廢丞相,製衡淮西派,老朱可謂是絞盡腦汁了。


  對於老朱的詢問,蔣瓛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直接回道:“這幾日,韓國公與吉安侯,延安侯等常有往來,另外在朝廷對江南之地的旨意頒布之後,韓國公接見了不少士子。”


  這些事情,都是李善長實實在在做過的,蔣瓛可絲毫不曾冤枉過他。


  但蔣瓛這個時候說李善長私下裏與不少士子有所往來,這可讓老朱不高興。


  這段時間,最先給朝廷找麻煩的便是那些士子了。


  李善長不是早就與那些士子有所往來嗎?


  他若能主動勸住那些士子,還會有在國子監那般聲勢如此浩大的講學嗎?

  “這段時日多加注意著韓國公那裏的動靜吧。”老朱命道。


  老朱開口,蔣瓛可不僅僅是答應那般簡單的。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那就應當能夠想皇帝所想,急荒地所急。


  皇帝吩咐舉一反三,而不是等皇帝吩咐了,再去做。


  等皇帝吩咐了,再去做,那可就真的晚了。


  “遵旨,陛下,臣知道該怎麽做了,”蔣瓛應道。


  蔣瓛這個知道該怎麽做是否與自己所吩咐的一致,老朱並未再多言,反而是揮揮手,道:“行了,去忙吧。”


  從宮中出來後,老朱當即吩咐手下加強對李善長親眷黨羽的監控。


  朝中一些重要大臣家中,錦衣衛都會有校尉監視的。


  若要加強對某一人的監控也容易,隻需再原有基礎上再多加幾人就行了。


  這段時日朝廷很多政策變化很大,李善長想要能跟上節奏,便必須得把點滴的事情都掌控起來才是。


  這就需要多與朝中重臣接觸。


  正因為如此,很多朝臣或私下,或光明正大頻繁與李善長接觸之事皆落到了老朱耳中。


  老朱正忌憚李善長與朝中重臣接觸呢。


  像他這般更頻繁與之接觸,自是越發讓老朱不滿。


  老朱不滿,對錦衣衛的吩咐自是更加緊迫。


  老朱的吩咐緊迫,錦衣衛越發覺著老朱對李善長的不滿,甚至懲處之心更甚。


  既如此,錦衣衛校尉除了加緊監控外,很多消息開始往不實之上靠了。


  皇帝想處置一個人,你報上去的消息卻不能讓皇帝如願,那還能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嗎?

  因而,好多冤假錯案,並非與辦案者的利益息息相關,還會與辦案者揣摩聖意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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