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十七章 鮮花與藝術
章晉陽他們進來的地方,應該是這個儀式被破壞的元兇,經常處理現場的穆勒和唐納德都認為那是什麼大型爬行類挖出的洞穴,但是有沒有爪子兩人各執一詞。
然後滿屋巨量的灰垢也有了很好的解釋:這東西扒開牆初期的土肯定是堆在大廳的,隨後可能會把這裡當成巢穴習慣性的進出,於是地面部分灰泥就被壓的十分結實。
而且穆勒對於灰垢的分析,得到了一種十分邪惡的反應,這表示這個地方進行過大型的,以人類為原料的血祭,從靈魂到肉體只剩下灰燼的那種。
血祭的對象不是任何已知的魔鬼或者惡魔,帶有突出的死亡屬性,施展了鮮血、靈魂、慾望體系的法術,還有一些死靈法師的原始法術,這些法術被猜測是用來構建血肉的。
聽起來史蘭的猜測佔了上風。
但是,在儀式最後有明顯的自然能量反應,就像是德魯伊催發了種子,這被穆勒確認為儀式失敗的主因。
可惜作為隊伍里年紀最大的人,他對德魯伊也沒有什麼研究——所有的歐洲人都討厭約翰牛,他們寧可自己當屎也堅定的認為約翰牛是攪屎棍……
連帶著橡木教派這個凱爾特人的傳統信仰都被嫌棄了,所以他能認出是德魯伊的古典法術就已經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至少在歐洲大陸上絕對會得個博學者的稱號。
說起德魯伊,章晉陽知道的恐怕比穆勒要多得多,他對這些自私自利的木頭腦袋一點好感也沒有,但是他卻知道,歐洲其實也是有德魯伊的。
比如鬱金香公爵,鳶尾花男爵,再比如香水和藝術的傳播者,文藝復興的中心,已經絕嗣的德·美第奇家族。
和凱爾特人出生就帶有的固執和陰鷙不同,高盧雞天性的激情和浪漫,讓他們在德魯伊一道上走進了鮮花的殿堂,幾乎每個出生在歐洲的花種,都有著成千上萬的亞種,這不得不有一大部分歸功緻力於培植鮮花的德魯伊們。
他們甚至將很多秘術簡化後傳播到了普通花匠手裡,就為了集眾人的智慧和幸運,讓世界有可能多那麼一種花——這是崇尚秘密結社的橡木教派所不能容忍的,以至於高盧雞成了攪屎棍的主要對象,從此以後幾乎所有高盧雞的敵人,都是攪屎棍撥弄過來的。
雖然在那以後也有很多人都醒悟了,但是戰爭就是戰爭,仇恨就是仇恨,一笑泯恩仇什麼的,不存在。
這也是教廷在歐洲聲望如此隆盛的原因之一,不管怎樣,有了他們,攪屎棍很多事都要收斂,甚至被打擊的。
就像是這一次,教廷帶進秘境的人很顯然有一部分就是漢斯的軍隊,這種與國家之間的合作,從來不曾間斷。
不過這也帶出了他們一直迷惑的事:這個秘境的時間問題。
如果秘境的主人是一個德魯伊,還是一個精通藝術的德魯伊,那麼他們之前判斷時間想的依據恐怕就要全部推翻了。
一千年催生出三千年的植物環境對德魯伊來說一點也不困難,有足夠的時間就行了,甚至不用始終追蹤環境發展,只要他在一開始的四五百年裡安排好,時間到了自然就有相應的結果了。
藝術發展上德魯伊的眼光也是與眾不同的,他們更加的超前,即使和巫妖之類的死靈比起來,他們也是特立獨行的,往往很難為世人接受,在幾百年之後卻會有人喊著復古主義的稱號拿他們的冷飯拿出來炒,依然很……另類。
順便說一句,高盧最流行的彩繪遊行人家在好幾百年前就在玩了,對,就是沒有衣服的那種。
說起來,那段時間也正是美第奇家族昌盛的時代,雖然比不上王者哈布斯,但是他們在弗羅倫薩佔據了統治地位。
這個家族的家徽很有意思,一面盾形徽章上有著好幾個紅色的圓球,有人說這是因為美第奇家族原本是藥劑師,那些圓球就是藥丸的標誌——而美第奇這個詞本身也有藥劑師的意思。
這個大廳里沒有任何東西和這個徽章相關,不過歷史上美第奇家族以錢幣兌換的銀行業起家,生活一直相當奢華,對表現力濃烈的繪畫、雕塑、建築藝術都非常的狂熱,如果是他們,這個大廳就一點也不違和。
雖然佛羅倫薩離這裡不是太近,不過空間碎片這種東西,一般的時候沒有錨定都不會那麼穩定的呆在一個地方,這個秘境已經開始失去隱蔽功能,在這之前天知道它是不是移位了。
尤其別人不清楚,章晉陽可是知道哈布斯家族同樣是有一個可以算得是秘境的空間,只不過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地方了。
關於大廳的研究也暫停了,沒有太多的線索,史蘭剛剛又帶著「滾」出發了,秦大路打著哈欠跟在後面,他們剛剛才探了兩條路,沒什麼收穫,雖然被眾人的討論吸引了注意力,不過這會兒小女孩兒的熱情又上來了。
其他人都勸著是要休息的,秦大路卻沒法拒絕——他是唯一的一個晚輩啊。
這次她挑戰的是最大的門,也就是那個危險程度適中,但是寬度和高度都最大的那個。
作為椅子對面的洞,顯然這是大廳的正式入口,甚至還有兩扇花紋繁複的門,不過這門周圍有的門框上有點放射性的裂紋,門上有一些花紋被擠扁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撞在了那上面一樣。
不過這門也是和椅子一樣的金屬做的,所以已經被章晉陽拆了下來,露出門后的長廊。
這是一個標準的城堡長廊,高達五米寬也五米的磚鋪甬道,除了磚刻的各種植物花紋,還有一些織物的遺骸落在邊上,這應該是原本懸挂在那裡的旗幟後者毛毯,用來炫耀主人富有奢華和各種功績。
每隔十米,就有一個高大的石像,這些石像莊嚴肅穆,形容精緻,連衣服的褶皺都是栩栩如生,武器卻都是金屬的,十分光滑,上面沒有任何標記,也沒有任何銹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