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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噩夢裏

  半夏的巴蛇戒和那枚扭曲形狀的石戒指密煉法器由一根皮繩串在一起,皮繩現在就掛在她的脖子上。那枚石戒指貼在她的皮膚上,有一種冰涼的感覺,多多少少可以減輕周圍的熱氣。但最近一段時間裏,她發現愈常使用這件密煉法器,她就愈想碰觸它,不讓口袋和衣服將它與自己隔開來。


  夜摩自在天仍然沒有告訴她什麽可以直接利用的信息。有時候,她能看到令公鬼,或者馬鳴,或者子恒。沒有使用密煉法器的夢裏,這三個人出現的次數更多,但這些夢全都沒有讓她察覺到什麽意義。她的夢中出現了霄辰人,她拒絕想到他們。


  一些噩夢裏,白羽客把歐陽潛師傅當成誘餌掛在一個巨大的鋸齒陷阱中。為什麽子恒的肩頭有一隻獵鷹?他正在他的斧頭和一把鐵錘之間做出選擇,這又有什麽重要性?馬鳴和十首魔王羅波那在賭骰子,這是什麽意思?而他為什麽又一直在喊,“我來了!”為什麽她在夢中會覺得馬鳴是朝著她喊?而令公鬼,他在絕對的黑暗中向神威萬裏伏悄悄靠近,在他周圍有六個漢子和五個女人,其中一些在追逐他,另一些卻對他視而不見。有些正盡力指引他走向光芒四射的奇玉劍,另一些在竭力阻止他,那些人顯然不知道他在哪裏,或者隻是能在轉瞬間看一眼他的身影。


  其中一個漢子有著一雙火焰的眼睛,他想讓令公鬼死。那種強烈的欲望就連半夏都能感覺得到。半夏覺得自己認識它—混沌妖皇。但其他人又是誰?令公鬼又出現在那間幹燥且滿是灰塵的房間裏,那些蛇一樣的小生物鑽進他的皮膚裏。令公鬼麵對著一群霄辰人。令公鬼麵對著她,而在她身邊的女人裏,有一個霄辰人。這一切都太混亂了。半夏不得不阻止自己想到令公鬼和那些事情,將她的思緒重新放到她所要立刻麵對的狀況上。那些玄女派鬼子母想要些什麽?為什麽我沒有夢到她們?我的天啊,為什麽我不能學會夢到我覺得要的狀況?

  “船老大,將馬匹放到岸上,”她對船老大說,“我會去叫蘇梅和金釵夫人。”蘇梅是湘兒,金釵是儀景公主。


  “我已經派人去叫她們了,黛雲夫人,隻要我的人裝好吊杆,就能把你們的牲口放到岸上去。”


  能甩掉她們三個,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半夏想告訴他,先不要著急,但立刻又閉上了嘴。招財號的頂簸是停止了,可是她想盡快讓雙腳踏在幹燥的地麵上。她故作悠閑地拍著薄霧的鼻子,讓灰母馬嗅她的手掌,也讓金老大看看她從容不迫的樣子。


  湘兒和儀景公主出現在艙口,肩上扛著她們的行李和鞍袋,儀景公主幾乎還扛著湘兒。湘兒看見半夏正在看她們兩個,就一把將公主從自己身邊推開,一個人走到狹窄的船板前。兩個船夥兒將一個寬大的粗麻兜固定在薄霧的肚子底下。半夏急忙跑向船艙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當她上來的時候,她的母馬已經被放在了碼頭上,儀景公主的雜花馬正被吊在半空中。


  片刻之後,半夏也落腳在碼頭上,她這時才感到一陣輕鬆。再沒有搖晃和翻滾了。她開始仔細打量這座讓她們經曆了一番痛苦旅程的城市。


  碼頭邊上有著一排石砌的倉庫。這片地方停了許多船,有大有小,或者靠在碼頭上,或者下錨停在河裏。她楞了一下,急忙將自己的目光從船上移開。晉城建在平地上,城基隻比河麵高出一些。望向倉庫中間泥濘的街道,她能看見木頭和石頭的房屋、客棧和酒館。這些建築的屋頂或者是石板的,或者是鋪瓦的,都奇怪地挑起一個尖脊,有些屋頂還聳起一個尖頂。


  除了這些,半夏還能看見一堵高峻的暗灰色石牆。牆後麵是有窗口了望台的高塔和黃色的宮殿頂。宮殿頂呈方脊的形狀,高塔全都是尖頂,就像牆外的建築物一樣。晉城的規模像玄都和嘉榮城一樣巨大,雖然不像那兩座城市那麽美麗,但它仍不愧為一座巨城。不過,半夏發現這裏幾乎沒什麽東西能比衛所更吸引她的目光。


  半夏在各種故事裏都聽說過這座衛所,它是世界上最巨大也最古老的要塞,是世界崩滅之後的第一座建築物。但這些並沒有讓她對眼前的景象有任何心理準備。第一眼看上去,她以為那是一座巨大的灰色石山,或者是一座覆蓋著幾百張獸皮的禿山丘。它從漆水河以西一直延伸,穿過城牆,進入市區。


  她看見了城池最高處的旗幟,那麵旗子距離地麵至少有九百尺,但半夏仍然能清楚地看到它的圖案半金半紅的旗麵,三個新月斜跨在兩種底色的分界線上。然後,她才看清楚城池的垛口和高塔,很難相信衛所是被建造出來,而不是從一座石山裏直接雕刻出來的。


  “用紫霄碧氣建造的,”儀景公主喃喃地說。她也正盯著這座衛所,“地之力將大地中的岩石拔出,風之力將它們從世界各個角落帶過來,地之力和火之力將岩石融為一體,沒有任何接縫與灰泥。鬼子母燕安說,今日的巫鬼道已經無法做出這種事了。奇怪,那些大君現在怎麽會如此看待紫霄碧氣。”


  “我覺得,”湘兒看著在她們周圍來回走動的碼頭苦力,輕聲說,“你正說到關鍵的問題上,我們不應該把某些事說得太過大聲。”


  儀景公主顯得既生氣又表示讚同,因為她覺得她已經說得很小聲了,不過公主經常會讚同湘兒的主張,也經常願意順從湘兒的意思。


  如果湘兒是對的,我就讚同她。半夏勉強這樣想。一個戴巴蛇戒,或者僅僅是與巫鬼道有關係的女人在這裏肯定會被監視。那些赤腳穿皮背心,來回奔忙的碼頭苦力並沒有太注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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