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難得清醒
“紀叔好，前幾日我有幸得了塊上好的和田玉，正愁著自己不會品玉，放在我這也是浪費，過幾天還請你來鑒賞一番。”
他這麽說，正好是合著了紀明瑋喜歡玩玉的喜好，倒是讓紀明瑋提起了興趣。
“這感情好啊，那幾天後，咱們可千萬不能食言！”
“這是當然。”項景昭肯定地點了點頭。
把紀明瑋哄高興後，項景昭給紀惜緣使了個眼色，這才又同紀明瑋寒暄過幾句後，轉身驅車離開。
等到項景昭走後，紀明瑋臉上的笑意便也就收了。
他一臉正色地看向紀惜緣，“你說你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前些日子聽說你和項景琰和好了？怎麽轉眼間又……”
“這是我的事情，有時間你還是多照顧照顧我媽吧。”
不怪紀惜緣的態度不太好，實在是紀明瑋自章暮雲生病後的態度把紀惜緣的心徹底給傷透了。
“你說你，這是你對你爸該有的態度嗎？”
紀惜緣不回答他，而是扶著章暮雲向別墅裏走，“我媽明天開始住院，事先告知你一下。”
“什麽，明天住院？”紀明瑋瞪大了眼睛。
“是啊，有什麽問題麽。”
“你之前不是……”
“觀念總是會變的，而且我媽現在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她很快就會好的。”說完後，紀惜緣繼續向別墅內走去。
紀明瑋站在別墅外，表情複雜，如果說章暮雲病情康複了的話，那麽他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頭了。
扶著章暮雲回到她的臥室後，紀惜緣緊接著又準備起來了章暮雲在醫院裏可能會用的到的物品。
這種事情紀惜緣不敢輕易地借別人之手去做，所以從頭至尾都是她自己認真地準備。
等到她收拾好了所有必備的物品，再次回到章暮雲臥室時，才發現章暮雲已經睡得很熟了。紀惜緣體貼地為章暮雲蓋好被子後，還是沒有離開。
到了明天之後，她就要與她的母親暫且分離一段時間了，說是沒有舍不得的情緒顯然是假的，隻是為了母親能夠盡快一些康複的話……
紀惜緣握著章暮雲的手，語氣溫柔，“很快就會過去的，一切都是。”
……
第二天一早，趁著章暮雲還沒有醒來時，紀惜緣就用熱毛巾為章暮雲洗過臉了。
她走出臥室，就看見紀明瑋正表情糾結地站在門外。
“怎麽了？”紀惜緣問。
“沒什麽，就是……”紀明瑋朝著章暮雲的臥室裏望了一眼，“你是真的打算要送你媽去精神病醫院？”
“我媽隻是去醫院裏調養一下，請你注意措辭。”
“好好好，就當是調養，你確定？”紀明瑋又問。
“有什麽問題嗎。”
“也不是……如果你媽去了醫院，這事可就相當於徹底瞞不住了，會在圈子裏徹底傳來的。”
“傳開就傳開，難道我媽的健康不比麵子什麽的重要嗎？”
留下這句話後，紀惜緣同紀明瑋側身而過。
沒過多久夠，項景昭就按照著約定好了的時間來到了紀宅外，紀惜緣一手提著個很大的行李袋，另一隻手正扶著紀母。
她剛剛一走出別墅，項景昭看見她竟然提著個比她腰身還要肥的行李袋後，就連忙從跑車中走了出來。
“怎麽一個人拿著這麽多東西？”他順手從紀惜緣手上接過了行李袋。
“沒事的。”紀惜緣搖搖頭，“我怕我媽在那裏住得不舒服，所以盡量想要多拿一些。”
紀惜緣扶著章暮雲坐上後駕駛座後，在章暮雲的旁邊坐了下來。
她衝章暮雲說話時的語氣總是很溫柔，“媽，我們這一次要稍微離開家一段時間了，不過呢，等你身體好一些後，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了。”
這時的紀惜緣，還沒預想到因為她這個看似正確的決定，竟然會觸發後續的一係列事情。
等到三人來到醫院時，才知道這裏竟然是封閉式管理。
護士領著紀惜緣辦好住院手續後，對她解釋，“我們這裏一向是封閉管理的，家屬隻有在規定的時間裏探望病人，其餘時間內，病人必須完全服從醫院的治療過程。”
紀惜緣的眉頭微微皺起，“也就是說，我不能一直陪在我媽身邊嗎？”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
“可是……”
紀惜緣剛想再說些什麽，就聽見護士向她解釋，“這種病情況比較特殊，我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維穩病人的情緒。”
思量了許久後，紀惜緣才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尊重你們的工作方式。”
“不要，我不要！”
紀惜緣才剛剛把章暮雲從座椅上扶起來，章暮雲又再次開始大喊大叫了起來，她大概是猜測到了紀惜緣要把她送到哪裏，所以嘶喊的聲音愈發得大。
“媽，你先冷靜……”
紀惜緣安慰著章暮雲，生怕章暮雲不小心做出些什麽危險的舉動，就在這時，章暮雲的手突然垂了下來。
章暮雲不再像剛才那般大聲地嘶喊，而是用哀傷的看向紀惜緣。
“我這是……又瘋了好幾天了嗎。”
紀惜緣心中一喜，連聲音中都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媽，你回來了？”
章暮雲無神地環視了一眼四周，然後垂下了頭，“是媽媽不好，所以你要送我來這裏了麽。”
“不是的，不是的！”紀惜緣抱住章暮雲，“我之前想借助一種更科學的方法，讓你好的再快一些。”
說完後，紀惜緣望著悲傷的母親，忍不住加上一句，“媽，等你好了以後，我們就再回去，好不好？”
此時的紀惜緣，真的相信了醫生們的診斷，認為她的母親大概是因為太過勞累的緣故，所以才在精神方麵出現了一些問題。
她沒有想太多，也沒有覺得也許母親突然的改變是來自於一場陷害。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紀惜緣這樣安慰著章暮雲。
可真正的事實是一切越演變越遭，最後黑發人同白發人陰陽兩隔……
難得的清醒之下，章暮雲搖了搖頭，“惜緣，你就是讓我現在自殺也好，可不可以不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怕……”
這是章暮雲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第一次言怕。
這陣子以來日日夜夜的神經錯亂已經磨掉了章暮雲的太多銳氣，讓她變得憔悴虛弱了許多，她的臉色比張紙還要白，沒有半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