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去家茶餐廳
這是章暮雲的一次自救，隻是這時的紀惜緣還沒有意識到，把章暮雲一個人留在這裏究竟意味著什麽。
紀惜緣隻希望章暮雲能夠快些恢複正常，所以依然堅定地決定要讓章暮雲留在醫院裏接受一段時間的係統治療。
“媽，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你就當在這裏放鬆一下心情，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章暮雲捂住耳朵，單從表情上看上去已經是很不堪一擊了，“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我隻是想幫你。”紀惜緣安扶著章暮雲，“在醫院裏，才更有利於病情的康複。”
章暮雲表情絕望，“看吧，連你也認為我瘋了，連我的親生女兒，竟然最後也認為我是真的瘋了……”
“沒有，我其實一直以來都……”
紀惜緣還沒說完，就看見章暮雲的表情突然間一變。
章暮雲仿佛在突然之間就換了一個人，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再次從剛剛哀傷的模樣中變得恐懼又瘋狂。
“你們都想害我，都要害我，不可能的，不可能讓你們得逞的啊！”章暮雲突然之間大聲說。
她像是徹徹底底從一種模式切換到了另外的一個模式，從她現在的模樣中，看不見半分她從前的影子，隻剩下嘶吼和畏懼。
護士同情地看著紀惜緣，搖搖頭，這種情況很顯然已經在她們的日常生活中見怪不怪了。
“行了，交給我吧。”
護士為章暮雲注射過一針鎮定劑後，章暮雲很快就老實了下來，她的表情在一次變得分外呆滯，仿佛是個假人一般。
“隻有每周日才是探視時間，了解了嗎？”護士問。
今天是星期三，也就是說至少要在兩天後，紀惜緣才能再次見到自己的母親。
“好，那麻煩你了。”
“沒事，這是我的工作。”
紀惜緣一路瞧著護士領著章暮雲走進病房內，直到二人全部都消失在她的眼前時，她才轉身朝著醫院外走去。
如果說是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除了短暫的離別之外，又仿佛真的沒有了更好的辦法。
“阿姨已經辦完了住院手續麽？”
項景昭剛剛付過款，看見的就是紀惜緣沉著一張臉向他走過來。
“嗯。”紀惜緣甕聲甕氣地回答過以後，朝著項景昭的懷中靠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在懷疑……這究竟算不算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沒必要想這麽多的。”項景昭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阿姨在醫院裏，也會得到很好的治療的。”
“但願吧。”紀惜緣回答。
章暮雲終於住了院，可是紀惜緣卻沒有因此有片刻的輕鬆，她的心始終是一直記掛在母親的身上，從未有過絲毫的離開。
如果可以，紀惜緣寧願是自己代替母親承受這些莫名的苦楚，這時候的她還並不知道，這一劫本就是章暮雲替她承受的。
送章暮雲住了院後，時間也就正好到了中午了，紀惜緣早上急著趕過來，甚至是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去吃。
回去的路上，紀惜緣剛剛才坐上副駕駛座，肚子就突然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氣氛原本算不上明了，紀惜緣也是一副刹有心事的模樣，如今突然多了這麽突兀的一聲響，倒是緩和了不少氣氛。
“餓了？”
項景昭還沒發動跑車，他的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方向盤，視線落在了紀惜緣有些微微泛紅的臉上。
“才沒有……”紀惜緣並不承認。
“肚子都已經叫起來了，怎麽連個肚子餓都不承認。”項景昭有意揶揄。
“我沒心情吃。”
這句話倒的確是紀惜緣的心裏話，她的母親才剛剛入院，她哪裏還會有心情去理會是否能夠飽腹。
心情已經低到了穀底，紀惜緣現在就隻希望能快些到周末，因為周末那一天，紀惜緣就可以來醫院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吃飯。”項景昭發動車，朝著距離紀宅反方向的方向前行。
等到項景昭已經開了有一段時間的車後，紀惜緣這才發現究竟有哪裏不對勁。
她皺起眉，看著一閃而過的街景，依舊不解，“我們這是去哪裏？”
“當然是先去吃飯。”
“可是我真的不餓……”
“就算是不餓，你就當不想讓我擔心，陪我吃總行了吧。”
項景昭這麽一說，算是讓紀惜緣所有的借口都算不上借口了，紀惜緣歎了一口氣，“那好。”
項景昭帶紀惜緣來的是一家本市很有名的茶餐廳店，這裏一向以手藝獨到而富有名氣，即使現在算不上是什麽飯點，茶餐廳的門前依舊是已經排起了很長的隊伍。
他才剛剛停下了車，紀惜緣就已經提出了疑義，“我們真的要在這裏吃，確定？”
“當然。他表情未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可是這裏的人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紀惜緣當然也是知道這家茶餐廳在本市的地位的，甚至從前她也是這裏的常客，隻是如今這裏一票難求，紀惜緣還是不希望單單在排隊上就浪費很多的時間。
畢竟她現在名義上已經是和項景昭分手了，如果讓有心人撞見兩人在一起的話，保不齊這件事情會傳到項景琰的耳朵裏。
如果是這樣的話……
“好了，不用擔心那麽多。”
就在紀惜緣顧慮來顧慮去的時候，項景昭已經率先走下了跑車，並為紀惜緣打開了她那一側車門。
“下來吧。”語罷，項景昭向紀惜緣伸出了他的大手。
略微遲疑過後，紀惜緣借力抓住了項景昭的手從車中站了起來，兩人一齊向茶餐廳內走去。
明明在茶餐廳外已經排起了這麽長的隊伍，可是當二人走到隊伍最後時，卻還是有服務員從大廳內向兩個人走來。
“項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妝容精致的服務員微微向項景昭欠了欠身，態度可是與紀惜緣從前遇到的冷漠態度一點也不一樣。
向來喜歡冷著一張臉的服務員這一次可是明顯要熱情了許多，而且這位服務員的視線明顯就一直釘在項景昭的身上，甚至是連看都沒有看過紀惜緣一眼。
紀惜緣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和一團透明的空氣沒什麽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