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獵人
春去春來,一年年過去,閃金鎮依舊平靜。來往走商之人近年來也有不少在此地落戶。
前兩年山洪暴發,鎮子水災導致很多房屋都被摧毀,好在沒有人員傷亡。被摧毀房屋也趁機翻了新,重新立起了一座座木屋,還用了矮墩打了地基。小男孩小破屋,鎮裏的工匠也幫忙修繕,不僅擴大了麵積,還幫忙做了一些木質家具。
時間荏苒,光陰如梭。一晃數年過去了,小鎮還是原來的模樣。
鎮尾的小木屋門突然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淡黃色的頭發,在鄉村來看這就是營養不良的象征。五年過去了曾經的的孩子如今已經成長為十五歲的少年,即使是看起來瘦弱,但身高卻超過了鎮子裏幾乎所有的同齡人,這種變化著實讓身邊的人吃驚不已。
夏天,鎮上種植的作物有些也開始收割,靠山吃山的鎮民近年來也過得不錯,原因則在於獵人隊的組建。原本鎮裏基本的肉食來源除了每家飼養的小心家禽,都是來自跑商的馬車,有時價格極貴,一頭死牛會賣到50枚銅幣。澤拉斯王國的貨幣兌換通常是是,100銅幣兌換1銀幣,100銀幣兌換1金幣,10金幣兌換1赤金幣。而活牛的價格更是誇張到足足3銀幣。
……
獵人隊的組建,使得鎮子終於能夠擁有探索著片赤脊山脈的資格。說起獵人隊的創建就不得不談賈什這個人。當年賈什來到閃金鎮時,渾身破爛,傷口遍布身體,鎮裏的醫生花了四天的時間才把他從死亡的懸崖拉回來。在他醒後,就向鎮民們訴說自己是跑商的護衛,由於遇上強盜,貨物被搶光,幾乎無人活命,隻有他活了下來。隨之鎮民們就接納了他,等他傷好後,憑借著做商隊護衛的實力,在鎮上組建了獵人隊,十幾年來鎮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每年獵得的野獸,占全年鎮子收入的一半以上。近年來,隨著獵人隊的壯大,賈什也逐漸退居二線,又重新開啟了他的鐵匠鋪。
……
“記得燒了飯再出去打獵,我晚上回來睡。”從木屋裏突然傳出女聲,赫然小木屋裏的梳妝台前坐著一位女性,正在化妝。從鏡中看去,女子十分豔麗,但妝塗得很厚,似乎想要掩蓋臉上的瑕絲。女子塗完妝後起身,收了收裙子的裹腰,自己想要顯得自己更加苗條。然後向屋外走去。
此時,萊因哈特正在屋外砍柴,對於十五歲的少年來說,五年前就開始學會生存,這種日常工作早已習慣。鏽跡斑斑的斧頭,一次次斬斷木頭,令人驚奇的是,持斧人竟然是一個瘦弱的孩子,難以想象這瘦弱的身軀中,為何又這樣一股力量,這種變化,在這幾年尤為明顯。萊因哈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似乎是兩年前開始,自己的身體就開始迅速發育,縱使平日吃的東西僅夠維持生存,身體還是快速的成長,力量也變得愈加強大。
女子從萊因哈特身邊走過,緩緩的向大道走去。萊因哈特沒有回應,默默的斬斷一根根木頭。這種對話每天都會發生,女子似乎也喜歡了少年的沉默寡言,但每天,萊因哈特幾乎都會做好晚飯,讓人無法挑出毛病,即使有時候她並不回來。 ……
做完基本的工作後,萊因哈特拿起屋內的短刀和弓箭,今天是獵人隊考核的日子。原本十六歲才會考慮對鎮裏的少年進行挑選,但十五歲的萊因哈特的體格早已不遜色於成年人,所以獵人隊破格讓萊因哈特進行考核。當然鎮裏符合年齡的孩子也很少有人會參加獵人隊的考核,他們的父母也隻想一家人過得安穩,在能夠保證安全和提高生活水平二選一,他們還是知道如何選擇的。
提著獵具,少年來到了鎮門口,那裏已經有兩個人在此等待。走近後,發現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赫然是獵長賈什,另一個人則是現任獵頭加奧。獵人隊每一個成員都必須經過隊長的考核,這是傳統,但一般人考核僅僅是獵頭加奧操手,但今天賈什獵長也來了,著實讓人驚訝。
“少年,我就是現任獵頭加奧,負責考核所有想加入獵人隊的人。今天你很榮幸,獵長大人也想來看看現在的新人入隊到底有什麽資格,你可要好好表現。”加奧嘴裏叼著卷道。
狩獵和采摘食物是全然不同的體驗,狩獵存在生命危險,綿延萬裏的赤脊山脈蘊藏著數之不盡的風險,人吃野獸,野獸也會以人為食。當然真正的危險則來自於,這片樹林中存在可怕的魔獸,這可是平常人對付不來的可怕存在,獵人隊平日也就是在樹林中層獵殺一些兔子,野豬或是老虎和山鹿,能夠和魔獸進行搏殺的隻有賈什獵長一人。在賈什獵長退居二線後,獵人隊遇到過魔獸厚皮野豬,這種魔獸刀槍不入,奔跑的速度也遠遠快於人,對於獵人來說簡直是噩夢,加奧帶領著數十位獵人好手對其進行圍攻,最終付出了一人殘廢,對人重傷的代價才殺死了這頭魔獸。從此之後,獵長劃定了狩獵區,不許獵人隊在進入深層的樹林。不管怎麽說,保住性命永遠是排在捕獵之前的。當然對於少年來說,早在他十歲時,他就學會了生存。
三人深入樹林,在此之前,少年有過跟隨獵人隊的經驗,平日裏也在鎮裏的演武場和大人們一起操練過。獵人們對於萊因哈特的力量也是有所了解,所以才會破格讓他參加考核。
雖然在進入樹林深處前,有過思想準備,但這一刻還是讓少年有些發怵。遠遠的望著一隻餓狼,這匹狼毛色油順,通體全青,四肢伸展開來足有萊因哈特高,很明顯這是一隻狼崽子。真正的成年狼都是群居動物,其領地一般都位於赤脊山脈裏,幾乎沒有可能在樹林中遇到。這匹狼崽子看來是“不幸”與狼群走失了。但這種“不幸”在它看來或許是一頓飽餐,簡直是再幸運不過了,沒錯眼前的三個人都將會成為他的午餐。
賈什看起來沒有動手的打算,雙手懷抱胸前,一副看戲的模樣。加奧好像想說什麽,但被賈什的眼神阻止了。“這就是你今天的獵物,能從它手中堅持一刻鍾就算合格。”賈什聲音低沉但十分清晰。
男孩似乎早有準備,但此時聽到賈什的話後,眼神更加堅定。右手抽出腰間的短刀,身體輕盈的踏了幾步,隨後立刻彎下腰來,短刀橫放胸前,一幅防守的架勢。他曾和獵人隊的獵人一起狩獵,但僅僅是作為旁觀者,學習技藝的最佳方法就是實際體驗。招式是沒有套路的,不斷的錘煉自己的身體,加強自己對危機的感知,才能在遭遇危險時,提高活下來的概率。
在麵對凶殘切饑渴餓的野獸,首先要做到的是觀察。男孩注意到,這隻餓狼的左後腿明顯斷掉了半隻,腹部的毛發染上鮮紅的血液,或許是遇到了獵人隊設立在樹林和山脈之間的陷阱。
突然餓狼前腳用力,猛的撲上來,五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重傷和饑餓讓它無法對前麵的食物產生任何抵抗,這一刻狼性爆發的如此強烈。
男孩橫握的短刀,稍稍抬起,待餓狼撲上來時,短刀立刻抬過頭頂,順勢正好落在餓狼撲過來的方向上。但巨大的力量還是把男孩撞飛出去,餓狼也被短刀傷到了前腳。男孩被撞飛出去落地後,立刻轉身爬起,眼中隻有眼前的餓狼,左手擦了擦額頭,一股濕潤感從指尖傳出,是方才的撲襲致額頭被地上的石塊擦破,但與眼前的餓狼比起,這點傷並不值得在意。
男孩眼見餓狼前肢也受了傷,心中大定。後腳殘疾,前肢受傷,基本上這畜生算是喪失了行動力。隨即準備與受傷的野獸展開遊鬥,重傷的餓狼仿佛失去了魂一般,靜靜地趴在地上。男孩不敢大意,依然與野獸對峙了數分鍾,見到餓狼一動不動,才收回武器。
走近餓狼,發現狼身已經開始滲血,大概是快要死了。突然一種危險的氣息令男孩毛骨悚然,隻見原本已經“死亡”的野獸突然暴起,血盆大口衝向男孩。加奧臉色大變,正要準備營救,但明顯已經太晚。
此時能救自己的隻有自己,男孩心中大聲的呼喊。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男孩感覺胸腔發燙,但頭腦卻格外清明。一股熱流從心髒出流入四肢,從體內看,心髒周圍的毛細血管發出淡淡的金色,流淌出來的血液也更加的鮮紅,血液流速也比正常要快,體溫也在彪高。。
右手攢握成拳,狠狠的向餓狼擊去。在旁人來看這無疑是以卵擊石的表現,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賈什突然神色一動,但沒有表現出什麽。拳頭擊打在餓狼的下巴處,沒有看到,餓狼把男孩撲倒在地的場景,反而一拳直接穿過餓狼的下巴打穿了整個頭顱!鮮血四濺,噴灑在萊因哈特身上,眼前全是血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此時,加奧已經來到男孩身前,正準備營救男孩,當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不敢相信。“你是怎麽做到的?”加奧驚訝道。男孩喘著粗氣,用左手抹去眼前的鮮血,道:“就是一拳就擊倒了啊?!”天真的語氣配合著滿臉的鮮血,讓加奧內心突然顫抖了一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加奧明顯表情有些不自然,這時賈什走過來,抽出腰間的長劍,一劍斬下餓狼的頭顱,“身處危險環境,無時無刻不可以掉以輕心,這次是幸運,下一次付出的代價就是你的生命。表現勉強及格,明天跟獵人隊實習。”說完便抽劍離去,白銀色劍刃沒有一絲血跡。加奧拍了拍少年的頭,“老大就是這樣,嚴師出高徒,習慣就好了,恭喜加入獵人隊。”
太陽透過樹林照在三人身上,身後是一隻斷了頭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