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誰都沒有變
站了一會兒，言歌先邁開腳走向風瑾瑤，在風瑾瑤麵前站定後就抬起手在風瑾瑤的臉上抹了一下。
“傻丫頭，我們誰都沒有變，你一直都是那個可以為朋友舍生赴死之人，她一直都是那個可以為白家舍棄一起的人。”
“那你呢？”風瑾瑤的聲音裏並不帶半分哽咽，隻有站在風瑾瑤麵前的言歌看得見她從剛剛開始就沒停過的淚水。
“我？”言歌笑笑，“我也沒變，一直都是那個陪著你同生共死的人，一直都是那個可以為她奉獻一切的人。”
“傻言歌，”風瑾瑤哭著笑了，“你既然要陪我同生共死，就不準比我先魂飛魄散。”
她怎麽也沒想到如雪為了脫離陰玉竟然用這種會讓言歌魂飛魄散的方法，當時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這才將那個吸取靈魂之力的靈術轉移到自己身上，她想知道若被吸取靈魂之力的人是她，如雪是不是還會繼續，結果顯而易見，如雪察覺到她動了手腳，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甚至繼續使用那個靈術吸取她的靈魂之力。
眼神一閃，言歌拉起風瑾瑤的手，撩起風瑾瑤的衣袖看著她的左臂：“下一次不要這樣了，她並不是第一次抽取我的靈魂之力，我知道怎樣才能保全自己，可是你的魂魄才剛完整，又經曆了一次借屍還魂，本就不很穩定，若不小心，你才是要魂飛魄散了。”
他不知道如雪是從哪裏學來的這種連他都不知道的邪門法子，但似乎隻要從他人那裏吸取足夠的靈魂之力，就能讓器靈脫離所依附的器物，這千年來，如雪不止一次用這個方法離開，然後回來，又離開，他已經漸漸摸出門路了，隻是沒想到風瑾瑤竟然會將那靈術轉移到自己身上。
風瑾瑤扁扁嘴，委屈道：“我若要魂飛魄散，還有你想辦法救我，可若你要魂飛魄散，我想不到辦法救你怎麽辦？”
“傻丫頭，”言歌笑著揉了揉風瑾瑤的頭，然後轉過身去，在風瑾瑤麵前蹲下，“回去了。”
“嗯。”風瑾瑤趴在了言歌的背上，順便將臉埋了起來。
她知道楚紹、風瑾瑜和風瑾玹就在她的身後，她現在的這副表情可不能讓他們看到，不然他們刨根問底起來，她可沒辦法解釋了。
背上風瑾瑤，言歌才扭頭看向楚紹三人：“勞煩三位隨我們一起回去，有些事需要跟三位商量一下。”
話音落，言歌微微頷首，然後背著風瑾瑤穩步向風瑾瑤住的地方走去。
風瑾玹狐疑地盯著言歌的背影，突然用手肘撞了風瑾瑜一下：“堂哥，你說瑤妹妹這到底是誰的親妹妹？”
風瑾瑜的臉色一黑，轉頭瞪了風瑾玹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回到住處時，風瑾瑤已經偷偷收拾好臉上的狼狽，換上了慣有的笑意盈盈。
放下風瑾瑤後，言歌先是盯著風瑾瑤泛白的臉色看了看，然後轉頭對楚紹說道：“青陽王，你來為這丫頭傳功，我教你方法。”
風瑾瑤眉眼微動：“不用了言歌，我自己調息幾日就能好了。”
言歌笑容溫潤地問道：“那麽三日後，你能恢複幾分？”
風瑾瑤登時就閉上了嘴。
言歌又道：“如雪和烈周的那個皇子都已經不在薩迦寺裏了，你猜他們去哪兒了？”
風瑾瑤白了言歌一眼。
犯得著這樣話裏有話地擠兌她嗎？
“當時我將靈術轉移到自己身上時，如雪就已經察覺到了，可她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不會立刻把她怎麽樣，她知道我還想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因此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待在我身邊，隻為等待能夠脫離陰玉的那一天，而且跟在我身邊她能在第一時間了解到北商的陛下在薩迦寺裏都做了些什麽。”
“正是如此，”言歌點了點頭，“今日青陽王動了殺念，這惡念若被天陽陣感應到，生死局怕是會提前現世。”
“應該不會，”風瑾瑤搖了搖頭，“那一股殺念太弱，若天陽陣會因為這一點兒惡念就啟動，那它至今為止不知道要啟動多少回了。”
這世上心無惡念的人太少，何況如今的無望山上有一座薩迦寺，有人是來寺中祈福的，也有人是來洗脫罪孽的，自然也有人將這裏當成是避難之所或者接頭之地，雖說薩迦寺是佛門，但誰又說過佛門裏沒有惡念？
歎息一聲，言歌又道：“不論如何，先讓青陽王給你傳功吧。”
風瑾瑤的眉心一跳，轉眼看了看楚紹：“聽你的。”
“進屋再說。”
無意避開風瑾瑜和風瑾玹，言歌將人都請進了屋裏，然後關上房門，先教楚紹如何為風瑾瑤傳功療愈這魂魄之傷，待兩人傳功結束，言歌才將生死局、萬靈刃的事情仔細說給楚紹三人聽。
聽過之後，楚紹三人都沉默了一陣，相互交換一個眼神，楚紹才緩緩開口：“也就是說周炎和白如雪現在已經找到生死局的所在，他們想要做的就是開啟天陽陣，獻祭此行所有的北商人來召喚萬靈刃？”
難怪這段時間他總能從風瑾瑤的眼底看出幾分哀戚，原來是因為白如雪……
風瑾瑤輕聲道：“生死局雖在無望山中，卻不是一直存在於世人眼前的，三日後正是生死局現世的日子，這件事白如雪是知道的。”
風瑾瑜的眸光一冷，沉聲道：“薩迦寺的住持將超度的法事定在三日後……”
風瑾瑤笑笑：“哥哥果然敏銳，不過我也不確定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還有三日時間，你們查查吧，待會兒我跟言歌到山裏去找找天陽陣的位置。”
“我跟你們一起去！”風瑾瑜立刻自告奮勇。
“我也去。”楚紹是再不放心讓風瑾瑤跑去他看不見的地方了，“寺裏的事情讓玹公子和楚聿去做，方明若、劉俊、李昌和……岑文耀都可以幫忙，來都來了，就別讓他們閑著。”
風瑾玹左看看右看看，道：“青陽王要跟瑤妹妹他們進山這沒有問題，可堂哥現在是禦前護衛，不好擅離職守，就算陛下準堂哥跟瑤妹妹他們一起進山，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堂哥保護陛下的人，堂哥真的能安心進山嗎？”
“我……”風瑾瑜猶豫了。
風瑾瑤了然一笑，道：“哥哥就留下來保護陛下吧，若陛下有所損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讓方明若隨我進山。”
“嗯，這樣好，”楚紹點點頭，站起身來，“我先去跟父皇知會一聲，馬上回來。”
話音未落，楚紹已經禦風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