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心軟了

  “喪盡天良？”風老太爺冷笑一聲，“這個詞用在老夫身上倒也合適。”


  陳氏愣住，雙唇開開合合，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二、二爺……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風定心裏正憋著火，若不是風平、風泰一左一右地守著，風定還得衝到陳氏麵前去，因此即便聽到陳氏的哽咽的聲音，風定也沒看陳氏一眼。


  這一下陳氏是真的慌了：“二爺，他們都不信我，你得信我啊！我的確是經常偷偷將風府裏值錢的東西搬去陳家，可與人私會這樣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啊！我……我們陳氏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我怎麽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二爺您是知道我的，您、您怎麽能相信別人的三言兩語？”


  “你還有臉說？”風定登時怒氣更甚，“咱們風府自認是整個華都戒備最森嚴的府邸，結果外麵的賊進不來，卻出了你這樣一個家賊？你！”


  風定指著陳氏，氣到說不出話來。


  旁的事情算是他跟陳氏的私事，跟他的弟弟們無關，甚至跟老太爺都沒有關係，他可以等回到鈴蘭院後好好跟陳氏說道說道，可挪用風府中饋、私拿風府存物就是跟風家的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的事情了，他必須得給弟弟們、給老太爺一個交代。


  一聽風定說出“家賊”二字，陳氏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二爺我不是……我隻是看府裏那些個物件成年累月地堆在倉庫裏，根本也派不上用場，我就先拿去陳家救一時之急，日後我們陳家定會把那些東西一個不差地還回來的，再者說，風家跟陳家本不就是一家人嗎？我就沒多想……二爺，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對，我認罪！我認罰！二爺我認罰！”


  “本是一家人？”風定被這話給氣笑了，“本是一家人就可以不問自取？救陳家一時之急就救了五年？你敢跟我說說你都從倉庫裏拿了些什麽送去陳家嗎？”


  陳氏的眼神猛地一震：“我……我不記得了……反正都是咱們府裏用不上的東西……”


  “咱們府裏用不上的東西倒多了，你怎麽不都搬去陳家？！”風定怒道。


  陳氏就隻是哭，再不說話，風定也不願再多言，隻坐在那裏生悶氣。


  風平、風泰、風康和風青四人尷尬地待在一邊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風瑾瑜搔搔嘴角，給風瑾瑤使了個眼色，風瑾瑤瞄見了，卻隻聳了聳肩。


  老太爺原本就沒想把二嬸怎麽樣，不然早在剛知道二嬸所作所為那會兒，老太爺就該將二嬸趕出風府了，而老太爺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就是顧慮著二叔，老太爺既不願讓二叔傷心難過，也不願讓二叔失了顏麵，更不願意壞了風府的名譽，今日若不是二叔說了那幾句維護二嬸的話讓老太爺覺得他拎不清，老太爺又怎麽會氣得將這事兒拿出來說道？


  過了半晌，風定突然開口對風老太爺說道：“父親，這事兒能交給我來處理嗎？我一定會給您、給弟弟們一個交代！”


  風老太爺看風定一眼，沉聲道：“自打你們班師回朝之後，這華都裏就熱鬧起來了，風府和定國侯府不合的流言還未平息，老夫不想再聽到風府和陳府不合的隻言片語，尤其是在這新舊交替之際，你可明白？”


  “兒子明白，”風定起身給風老太爺行了個禮，“兒子一定會妥善處理。”


  這話說完，風定轉身就走，走到陳氏身邊時還喝了一句：“還不快走！”


  陳氏立刻轉身跟在風定身後。


  目送風定和陳氏離開，風平瞥一眼麵無表情喜怒難測的風老太爺，猶豫著開口道：“父親，二嫂她……”


  話說到這兒，風平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老太爺似乎沒有要嚴懲二嫂的意思，不然依著風府的家規，該直接將二嫂逐出門去。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若真將二嫂逐出門去，二嫂做過的那些事就早晚都會宣揚出去，到時候他們風府可真要成了華都的笑柄了。


  這麽一想，風平就改了口，道：“父親放心，二嫂的事情二哥一定會妥善處理，這府裏的其他事我們兄弟幾個也會幫忙的，父親要多保重身體。”


  聞言，風老太爺冷哼一聲，斜了風平一眼：“你們幾個幫忙？你們幾個若是能幫得上忙，老夫犯得著為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勞心費力嗎？你們自己說說，打從你們回到華都，你們為這個家做了幾件事？你們做得都沒有瑜兒和瑤丫頭做得多！”


  風平幾人愧疚不語。


  歎息一聲，風老太爺又道：“男主外，女主內，自古以來這內院的事情就不該男人多管，可你們竟是連自己家裏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連自己的枕邊人做過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讓老夫說你們什麽好？都是領兵打仗的將軍，自己回去想想你們究竟做錯了什麽。”


  話音落，風老太爺就緩緩站了起來，風瑾瑤和風瑾瑜兩個人立刻上前去扶住風老太爺，攙著風老太爺往內院走去。


  北風上前幾步，給風平幾人行了個禮：“老太爺乏了，幾位爺請回吧。”


  “知道了，”風平點了點頭，“讓瑤丫頭和瑾瑜好生照顧老太爺。”


  “卑職一定將三爺的話轉告給瑜公子和瑤小姐。”


  歎息一聲，風平帶著幾個弟弟離開了照壽居。


  踏出照壽居的大門，風康才問自己的兄弟道：“你們說老太爺到底是什麽意思？”


  風平三人一愣，齊齊看向風康：“什麽什麽意思？”


  風康眨眨眼，不解道：“領兵打仗跟咱們府裏這點兒事兒到底有什麽關係？”


  風青噗嗤一樂，道：“這事兒五哥你就不用想了，想不明白也不要緊。”


  踹風青一腳，風康又問道：“你們說那冊子裏到底寫了什麽？二嫂方才是不是提到了與人私會這四個字？若風隱衛當真查出了這些事，老太爺怎麽沒把二嫂送回陳家？”


  風平扭頭就瞪風康一眼：“你還挺希望老太爺將二嫂送回去的？”


  風康連忙搖頭：“那倒不是，隻不過這不像是老太爺的作風啊，難不成又是別有用意？”


  聽到這話，風平微微轉身，仰頭看著照壽居門楣上掛著的那塊牌匾，忽而歎息一聲。


  別有用意？如今的老太爺除了想讓風府安定和睦，還能有什麽用意？老太爺終究不再是當年那個殺伐果斷、手腕鐵血的老太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