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人物
黃毛的年齡並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不過看上去有些早熟，再加上手中燃燒的香煙和身上的那套夾克以及穿了洞的破牛仔褲，看上去更像混混了。
在黃毛身後還站著一群不良青年，其中一個比較瘦的甚至將T恤掀起，露出雪白的肚皮和一根根「排骨」。陳霖不明白這麼幼稚可笑的行為有什麼威懾力，如果需要的話，陳霖甚至能用筷子直接刺穿對方的心臟。或許對方僅僅是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酷？
「真的。想要？價錢好說，不過我得找民政部門的人辦事，如果你可以幫到我的話，這一塊也送你」說完，陳霖又從兜里掏出了另一塊金牌啪的一聲扔在了桌面上。
陳霖的「豪」狠狠地震懾了身邊的這群不良青年，一大把人民幣見過的人不少，但是兩塊巴掌大的金牌這年頭見到的人並不多。
「當真？」黃毛似乎非常的興奮。
「當然，事情辦成了再給你幾塊也不是不可以」陳霖回答。這就是陳霖將金牌露出來的原因，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些「混社會」的青年，他們在當地的消息和渠道是最靈敏的。雖說能量不是很大，但是他們所掌握的路子卻是陳霖需要的。
「哈哈，等著啊，千萬別走」黃毛興奮地跳了一下，顧不得身邊的人，一頭朝著門外竄了出去。
「這傢伙能量很大？」陳霖問坐在一旁看著金牌滿眼星星的小太妹。
「黃毛？這傢伙的姐夫就是鎮里民政大廳的辦事員，狗屎運罷了」提起黃毛，小太妹似乎滿臉的不屑。
「哦，如果你有路子的話，也可以得到相同的酬勞」陳霖瞅了小太妹一眼說道。
「額……還是算了，家裡人知道後會被打死的」小太妹權衡了一下還是忍住了誘惑。
即便過去了七年的時間，這裡的國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尤其是這種基層單位，往往人治比法治佔有更多的比重。
黃毛的姐夫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個頭不高卻十分聰明，這一點陳霖從他那光禿禿的腦門上就能看出來。這人很能說，見到陳霖后一直開口向陳霖道歉，聲稱黃毛還小，不懂事，不要和他計較。完了還踹了黃毛一腳，拎著黃毛的耳朵聲稱要待會去讓他老婆狠狠地教訓一頓。
不過這傢伙倒是非常的熱情，臨走之前還熱火朝天的和陳霖聊了好一段時間，從小學獎狀一直聊到老年斑，口口聲聲和陳霖交朋友，走的時候還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陳霖被這傢伙的熱情搞得很不適應，再次將目光集中到電腦上時，桌上的金牌少了一塊。
…………
一張薄薄的白色塑料卡片被陳霖拿在了手裡，上面有陳霖的一寸黑白照片。卡片內部集成了電子晶元，裡面記錄了陳霖的身份信息。
沒錯，這就是陳霖新領到的身份證。在付出了五塊金牌的代價后，黃毛那正直的姐夫在半個月的時間裡就給陳霖處理好了一切，甚至還熱情的詢問要不要把戶籍檔案上的名字和年齡也一起改掉。
這傢伙的人脈豐富的讓陳霖都感覺吃驚，在確認陳霖手中掌握有大量的黃金和鑽石之後更是為陳霖介紹了幾個「大買賣」。
很難想象陳霖看到幾乎將整個毛坯房堆滿的紙幣時的震驚表情，在這樣一個落後的西北小縣城中居然還有人掌握這麼大數量的現金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兌換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只有陳霖和黃毛的姐夫兩人進行交易。不過從對方只要鑽石而不要黃金的條件來看，這傢伙的身份陳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估計某位大人物在為跑路做準備了。
不過這些和陳霖都沒有多少關係，反而為陳霖解決了資金來源的問題。那麼大一堆軟妹幣陳霖都不知道具體有多少。黃毛僅僅是找了一個據說是做珠寶這一行的經理人，然後評估了一下陳霖手中鑽石的成色，剩下的就直接收錢交貨了。
對方的服務還是相當讓陳霖滿意的，不僅為陳霖提供了用於運輸的集裝箱貨車，還辦理了全省免檢的通行證。雖然當天陳霖就把這些現金塞進了巴士一號的格納庫里，可是這不妨礙陳霖將對方視為可以繼續合作的夥伴。
這些鑽石在小行星帶中的存量比想象中要多得多，含碳小行星的撞擊坑內很容易找到這些玩意，對陳霖來說簡直和石頭沒有任何的區別。
陳霖要做的僅僅是將它們撿起來，然使用激光切割機加工一下就可以直接兌現了，可比開什麼勞什子的高科技公司要來的更快更安全。當然，要是下次對方能夠幫忙把這些軟妹幣洗白就更好了。
至於會不會因為數量太多而對整個市場造成衝擊陳霖是不在乎的，哪怕再貶值也比石頭值錢就是了。等到賣不動的時候陳霖還有其他的選擇，比如重金屬，再比如核彈什麼的……
半個月的時間，陳霖也基本算是摸清了整個世界這些年發生的重大事件脈絡。比如各個主權國家一改之前經濟為先的發展模式，開始進入了狂飆軍事科技的軍備競賽階段，尤其是航天科技更是像打了雞血一般一路高歌猛進。
更加詭異的是，這些國家忽然間像被系統附身了一樣黑科技蹦個不停，以前一直沒有得到突破的技術直接跳到了成熟階段，甚至都開始進行規模化的應用了。
2019年初，社會剛剛進入穩定期的美國NASA就迫不及待的啟動了透明太陽系計劃以及登陸火星工程。不久，完成內閣改組的日本就宣布將以太平洋島礁為平台建造一座海上城市，並在城市中心建造劃時代的太空電梯。
緊隨其後，華國描繪了廣寒宮月面基地以及天宮太空城的雄偉藍圖，打算在月球上建造一個常住人口一萬五千人的自持型月面採礦基地以及一座位於同步軌道，可以支撐二十萬人生存的太空城。
俄羅斯和歐盟也不甘其後，相繼提出了超級電磁彈射軌道以及仿星工程。就連英聯邦都不落人後，不過人家似乎對發展航天科技興趣不大，轉而開始研發可以用於太空作戰的武器系統，比如粒子炮。
讓兩萬噸當量的核彈在一個充滿強磁場的半封閉炮管中爆炸，核爆產生的高溫高熱將含有大量氫氦元素以及鈉鉀合金的特殊材料電離成堪比內日冕層（幾十到上百萬K）的高速高溫粒子束，在磁場的引導下朝著既定的目標發射，用高熱以及極強的粒子束脈衝摧毀眼前的一切（大和炮？）。
消息一經宣布，世界大嘩。人們紛紛大喊這個世界瘋了，任何一項太空計劃都需要天文數字的投入，現在各個國家一下上馬這麼多，這是要把整個世界的經濟拖垮嗎？這種事情無論是國會還是地方議會都不可能通過，那些有錢人不把桌子敲爛才怪。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無論是國會還是議會都被取締了，那些在背後操控政治的財團和寡頭要麼早一步搭乘了衝進地獄大門的快車，要麼就在僅剩的民主國家和特工躲貓貓，現在還真沒有什麼力量來阻撓這麼瘋狂的工程了。
當然，也有一些聖母婊欣喜若狂的公開發表演講，強烈譴責政府這種不顧民意的瘋狂行為，準備在權力真空下大撈特撈。不過很快這些傢伙就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而且互聯網上的一個瞬間火起來帖子，將公眾的注意力全部轉移。
發帖的人名叫「閉眼的金魚」，他聲稱自己是一家天文台工作人員，世界各國之所以這樣緊張是因為去年九月份地球發生的外星人入侵事件。帖子上不僅給出了詳細的時間、人物、地點，甚至還配上了十幾幅高清圖像。
圖像中，巨大的太空飛船懸停在地球的太空軌道上，一道紅色的光線從飛船頭部射出，將國際空間站直接炸的支離破碎。
發帖人還聲稱地球上的一些勢力做了球奸，在損害人類整體利益的情況下和對方簽署了不平等條約，願意成為對方的僕從文明，甚至雙方已經進行過一次人口買賣。
在帖子下方，閉眼的金魚甚至還神通廣大的搞來了某國一份被交易出去的地球人名錄，這些人都在17年短短一個月內以各種意外而死亡，事實上他們都被當做奴隸賣掉了。
這個帖子被多家網站掛在了頭條位置，幾乎每一個登陸互聯網的人都能夠隨機的碰到兩三次。看到這則信息的人們十分驚駭，紛紛呼籲新政府出來闢謠，結果絕大部分政府都保持沉默，少數三兩家站出來的軍政府也都用一些官面文章對此事表示關切。
默認就是確有其事啊，現在聰明一點的人都明白這則消息說不定就是政府背景的人發放的，所有人在初期議論了一段時間后便紛紛保持沉默，整個社會都充滿了壓抑的信息。
因為閉眼的金魚在最後還透露出那些外星人不久后還會再來的消息，而且下次來臨的時候將不再是一艘飛船，而是帶著龐大的殖民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