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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很好 為鑽石滿600加更

  陳裕把頭磕在地上,瓮著聲音說:「臣懷疑這一切全是明貴妃安排的,原本臣也覺得奇怪,明明之前是搜過春明院的,那裡沒有可疑之人,更沒有可疑之物,可怎麼只過去了幾天,就出現了臟物,而且罪證確鑿,現在回想起來,定然是明貴妃準備了這張假的人皮面具,又在庫房登記簿上動了手腳,然後差宮女前去舉報,王管事從進宮起就住在荒草居,那個時候她沒跟任何人接觸過,後來入了春明院,時常與明貴妃走動,明貴妃能模仿出來她的字跡也很正常,臣一心想破案,當時根本沒有多想,稟了功大人後,立馬帶人去了,這一去就中了明貴妃的計,皇上,這是明貴妃想除掉婉貴妃而對微臣設的一出奸計啊!臣有罪,臣有私心,為了貪功儘早破案,沒能提早發現,還請皇上降罪。」


  他說完,整個身子都俯在了地上。


  功勇欽也趕緊跟著請罪。


  王雲瑤此刻對這些當官的、妃子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死的能說成活的,白的能說成黑的,顛倒黑白,見風使舵,藏頭擺尾,笑裡藏刀,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真是耍的極歡啊,著實令人又氣又恨。


  如果在昨夜之前,殷玄可能還不會相信陳裕所說的話,可昨夜……


  殷玄想到昨夜拓拔明煙說的話做的事,眸中戾氣一閃。


  拓拔明煙是個什麼樣的人,殷玄清楚的很。


  早期能殺了凌虐她的羌氏皇室之人,後來能助他殺了太后,那麼現在,她嫉恨華北嬌,想除掉她也十分正常。


  而好巧不巧,偏就有這麼一個恰當的機會。


  不費吹灰之力,還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剷除了華北嬌,拉攏了皇后,得了陳氏這個靠山,一舉三得。


  可她怎麼會知道,眼前的華北嬌,早已不是華北嬌了,她要如何斗得過曾經救過她栽培過她滅了她整個拓拔氏給了她榮耀又給了她痛苦的人?只怕會敗的一塌糊塗。


  殷玄道:「元允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明貴妃設計好的?」


  陳裕道:「臣只是懷疑。」


  殷玄問:「舉報的宮女帶來了?」


  陳裕道:「帶來了。」


  殷玄道:「傳進來。」


  陳裕立刻沖殿外喊人,宮女進來了后,殷玄也沒問她別的,就問是不是拓拔明煙讓她去向陳裕舉報的,宮女說是,殷玄就讓她走了。


  他沒說懲治誰,也沒說怪罪誰,更沒有定陳裕的罪,也沒說傳拓拔明煙來問話,他只是拉起聶青婉,牽著她的手,往御膳房門外走。


  經過王雲瑤身邊的時候,他往下甩了一句話:「起來吧,從今天起,回你主子身邊伺候。」


  王雲瑤喜悅地應一聲,瞪了陳裕一眼。


  陳裕雖然不甘心,卻還是立刻讓人將王雲瑤身上的捆索解了。


  王雲瑤得到自由,沖陳裕冷哼一聲,跟在殷玄和聶青婉身後走了。


  等御膳房空下來,陳裕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渾身衣服濕個透,剛剛可真是驚險,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忽然一陣后怕,若不是他反應快,這會兒指不定得人頭落地了,人頭落地還是輕的,剛剛婉貴妃可說了,誅九族。


  陳裕伸手擦著額頭的冷汗。


  功勇欽也一屁股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嘆氣道:「元允啊,你今天這案子辦的真叫一個糟糕。」


  陳裕道:「下官失查,牽連大人了。」


  功勇欽道:「你也別說牽連不牽連,你就實話跟我說,這人皮面具哪裡來的?」


  陳裕看他一眼,哪可能實話實說,雖然他們一起辦案,同屬一個部門,功勇欽還是他的上司,對他也確實照顧有佳,但有些話就是爛在肚子里,也不能向任何人說。


  陳裕道:「大人這話問的我心拔涼拔涼的,婉貴妃懷疑我欺君,大人莫非也在懷疑我欺君?是,一剛開始我是貪功想著明貴妃既設了局,這個華北嬌在後宮又無權無勢,捏死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就幫明貴妃做了這局,如此我們刑部能破案,明貴妃也欠刑部一個人情,多好的事兒呀,可誰知道這個華北嬌看著好拿捏,實則是一個牙尖嘴利,極難應付之人。」


  說完,重重地嘆一口氣:「真是失策啊!」


  功勇欽想著之前在御書房跟聶青婉僅有的第一次對話,不免也感嘆:「確實牙尖嘴利,我也領教過一次。」


  陳裕詫異,問:「大人也接觸過婉貴妃?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功勇欽道:「好幾天前了,不想提,你這會兒想提她?」


  陳裕搖頭:「不想。」


  功勇欽道:「那咱們就都不說了,還不知道皇上是什麼個意思呢,一句話都不說,就這般走了,著實讓我惶恐啊。」


  誰說不是呢。


  陳裕心想,我比你還惶恐。


  可再惶恐也沒用,皇上的心思,是他們這等凡夫俗子猜得到的?


  殷玄的心思確實沒人能猜得到,原本的計劃應該是百密而無一疏,對聶青婉來說是如此,對拓拔明煙來說是如此,對陳德娣來說也是如此。


  可誰知道,他的一道封妃聖旨,打破了所有人的計劃。


  這麼一來,不管是陳德娣還是拓拔明煙,想要借這次事件剷除聶青婉的計劃就泡湯了。


  陳裕又出賣了拓拔明煙,拓拔明煙沒有一箭三雕,反而會惹一身腥。


  陳德娣看似不受影響,實則,又與拓拔明煙決裂了,畢竟陳裕在最關鍵時刻把拓拔明煙推了出去,哪怕這並不是陳德娣授意的,也說不清了。


  殷玄諱莫如深,問話截止到那個宮女,大有不再往下追討的意思,那麼,聶青婉費盡心機攪動後宮,以此讓聶北浮出水面,進而引聶家回歸朝堂的計劃也要腰折。


  這麼一看,似乎,最終掌握著這一棋局的人還是皇上。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就看著這些人作繭自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隨海去內務府傳了旨,不久之後,就有蓋著玉璽的明文聖旨發了下來,這聖旨一發,整個後宮都轟動了,不,不止是後宮,前朝,乃至民間,甚至是整個晉東地區,全都嘩然驚變!

  皇上要封華北嬌為婉貴妃,位列四妃之上,不賜殿,永居龍陽宮,還要舉行封妃大典,行夫妻之禮。


  夫妻之禮這四個字是最值得推敲玩味的。


  都知道皇上的正妻是皇后,而皇上與皇后,所行的,也只是君臣之禮,而並非夫妻之禮。


  還有,永居龍陽宮。


  這又是什麼意思?

  當晉東王府接到這道聖旨后,整個王府都沸騰了。


  晉東王抖著手將聖旨展開,以自己的肉眼看一遍那上面的內容,怕自己老耳失聰,聽錯了,可是看完,發現聖旨上所寫與傳旨公公所念,一字不差。


  華圖閉了閉眼,將聖旨遞給一邊殷殷盼著的袁博溪以及華州,待袁博溪和華州看完,三個人俱是面上一片沉寂。


  好久之後,袁博溪才道:「好了,北嬌能被封為貴妃,得皇上如此寵愛,是好事,你們一副愁眉苦臉的是做什麼。」


  華圖道:「你心裡清楚,卻還要問。」


  袁博溪嘆氣,將聖旨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說道:「她原來不想進宮,是我們逼她進去的,原想著她安穩度日,不需要大富大貴,平安就好,不管怎麼說,她雖不得寵,卻也是晉東的郡主,皇上不會真拿她怎麼樣,可現在,她得了寵,又是如此的大恩寵,我這心裡,怎麼那麼不踏實呢。」


  華州道:「皇上讓我們進宮,母妃既不踏實,就早些安排人收拾,咱們去懷城吧,總得去看一看,才能心安。」


  袁博溪道:「你這話說的對,母妃現在就去安排。」


  袁博溪說完,立馬出了書房。


  華州對華圖說:「父王,我去找謝包丞,謝右寒以及王雲峙,讓他們陪同一起去懷城。」


  華圖道:「去吧。」


  華州便先去了謝家,面見了謝家家主謝端后,就去見了謝包丞和謝右寒,對他二人說了聖旨一事,二人紛紛驚坐而起,謝包丞驚目道:「當真?」


  華州點頭。


  謝右寒輕蹙眉頭,說道:「郡主進宮不足一月,居然得如此聖寵,聽上去不像是好事兒,倒像是壞事兒。」


  華州道:「我以及父王和母妃也這樣想的,所以,打算不日就動身,前往懷城,進宮看一看,你二人願不願意陪同一起?」


  謝右寒道:「當然,晉東王府的事兒就是我謝右寒的事兒,事關郡主,我更不會置之不理。」


  謝包丞看了他一眼,笑道:「早期你要是娶了郡主,她也就不用進宮了。」


  謝右寒被哥哥打趣,倒也不惱,當著華州的面,也沒有不好意思,只是略有遺憾地道:「那個時候郡主不願意嫁,我想著她還小,也不急,誰知道一道聖旨下來,她就進宮了,可能命中無緣吧。」


  謝包丞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華州道:「我妹妹能嫁你,那是她的福氣,而她沒能嫁給你,反而被困在了宮中,大概,那也是她的命。」


  三個男人一時都沉默了。


  眼見氣氛有點兒低落,謝包丞左右一巴掌,拍在謝右寒和華州的肩膀上,說道:「行了,別傷感了,皇上這不是封郡主為婉貴妃了嗎,位份還極高,只在皇后之下,這往後,後宮之人就無人敢欺負她了,咱們去喊王雲峙,帶他一起去懷城,他也快有一個月沒有看到他妹妹了,定然也十分想念,如今郡主高升了,那王雲瑤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啊,如今,定然不一樣了吧?」


  謝右寒笑道:「我猜想,著實不一樣了。」


  謝包丞哈哈大笑,推了一下華州的肩膀,說道:「你就不想王雲瑤?」


  華州道:「想也沒用。」


  謝包丞笑道:「那當時你為何不娶她?」


  華州瞪他一眼,轉身就往門外走了。


  謝右寒對謝包丞說:「哥,你當真不知道華州為何不娶王雲瑤?以後這話可別說了,讓華州尷尬,讓王雲瑤尷尬,讓王雲峙也尷尬,有些命中的事兒,強求不來的。」


  謝右寒說完,走了。


  謝包丞看著他的背影,嘟一嘴:「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們還較真了?」


  他說完,也跟著走了。


  三個人去了王府,也先面見了王府家主王啟之,然後就去找王雲峙,向王雲峙說了進京一事,王雲峙沒推辭,於是,各方都收拾妥當后,一行人從晉東出發,往帝都懷城去了。


  聖旨一召告,內務府就忙碌了起來。


  王雲瑤和浣東浣西又重新回到了聶青婉的身邊,在龍陽宮伺候。


  聶青婉斜靠在龍陽宮靠窗一角舒適的龍榻裡面,透過一扇打開的鏤空窗戶,看向外面的景色,眸色里壓著沉沉的陰鬱,還真的是小瞧了這個臭小子,也對,她一手帶大的人,她一眼就看中的最強王位繼承人,心裡沒點筆墨,又怎敢殺她?


  很好,你非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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