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歸陳府
陳溫斬是趕在晚飯前回到陳府的,這段時間陳府的每個人都在忙,陳亥在暗地裡跟親陳的一些官員們互動,意在形成堅固的堡壘,防備著聶氏一族的忽然發難,陳津和陳建興在默默地關注著聶北查案的動態,陳間在關注華圖以及華府那一家子人,陳璘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聯繫江湖殺手這件事上面,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終於找到了買家,但因為他有官職在身,每天都得上朝,離不開,亦不方便出面,故而,去與江湖人交涉的事情就交給了陳裕。
陳裕在被罷免了官職且失去了永久當官的資格后就在家裡苦練武學,所有人都淡忘了他,他亦深居簡出,不再與任何外人結交,所以,也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更沒人會去關注,他有沒有離開帝都懷城,什麼時候離開的,也無人知道。
竇延喜在讓胡培虹把香送到宮裡頭后也一直關註上這件事了,胡培虹也是,她二人都在等陳德娣那邊成功的喜報。
今晚,等到了。
送信的人是先就著陳府這邊送的,後來才往那個無字匾府去,可去了沒人,他就找了一個乞丐去打探,然後探到陳溫斬回了陳府,他也就去了,把信送到后就走了。
故而,在陳溫斬尚沒有回到陳府之前,陳府的所有主人們就已經知道那個荷包的計策已經成功了。
胡培虹先是把信給陳建興看了,這才拿到延拙院,給竇延喜和陳亥看。
竇延喜看了,高興地道:「這下就能放心了。」
陳亥道:「還不能完全放心,等陳裕那邊的殺手到位,等婉貴妃死的無聲無息,這才能真正的放心。」
竇延喜道:「也對。」
可不管怎麼說,成功一個也是喜事,竇延喜將信收起來,對胡培虹道:「這下你也能放心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咱們給老大和老三還有老五說一說,讓他們也喜一喜,鬆鬆心,這幾天所有人都繃緊著神經呢。」
胡培虹說了一聲「好」,便沒多留,回了軒雅院。
余菲菲打從禁軍們從街頭撤下后就三天兩頭往陳溫斬的院子跑,一開始陳溫斬還露露面,後來乾脆就不露面了,他這娘親,真是沒事給他找事,跑這麼勤,生怕別人不知道兇手就是他似的。
余菲菲後來幾次沒見到陳溫斬,回去就老向陳津抱怨,生氣地說:「都是你出的騷主意,這下好了,兒子沒回家,我現在見也見不到他了,他是好是壞完全不知道,你這哪是他的爹,純粹是他的債主!」
陳津聽著她的碎叨,不理她,但心裡在暗戳戳地想,到底誰才是他的債主!
真是婦人愚鈍。
陳津耳不聽心不煩,跑到外頭躲清靜。
張若水因著祖宅的原因,就跟袁博溪走動上了,加之如今婉貴妃寵冠後宮,很多帝都懷城裡的人都去華府巴結,雖然張若水不用趕這個潮流,但也不能落人口實。
以陳府如今的名望和地位,完全不用去華府巴結,但是偶爾走動走動,好處還是很多的。
走動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竇延喜去做,他是陳國公的妻子,亦是二品誥命夫人,怎麼可能會降低身份去跟袁博溪走動,胡培虹是當今皇后的娘親,自也不會去,那麼這走動的任務就落在了張若水身上,恰好現在華府住的宅子又是張家主宅,那就更水到渠成了。
張若水每回去的時候都會帶上翁語倩,有個伴,好說話啊,故而,張若水和翁語倩跟袁博溪的關係處的倒是挺好了。
一大家子人各干各的事,分工極為明確。
原本這樣的分工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改變,亦不會產生什麼變故,可今天,突然回來的人,生生打斷了他們所有人前進的腳步。
晚飯備好后,一大家子人都往主樓的飯堂去,丫環僕人們也陸陸續續地在那邊忙碌,陳亥帶著竇延喜,陳津帶著余菲菲,陳建興帶著胡培虹,陳間帶著張若水,陳璘帶著翁語倩,還有家裡的孩子們,紛紛走來。
到了主樓,一家子人見了面,彼此笑著說話,然後就往門內進。
只是,還沒進去,管家尹忠就匆匆忙忙地奔過來,一臉駭然驚喜且激動顫抖地沖陳亥道:「老爺,三小公子回來了!」
三小公子是陳家下人們對陳溫斬的稱呼,因為陳家老爺健在,少爺們健在,這小輩們就都按排名的順序冠以小公子之稱,但官員之間對陳溫斬的稱呼就是陳統領,離了官衙,在外面與朋友們相聚或是尋花問柳時,那些人都稱他為陳三少。
陳亥一聽,剛抬起來的腳步倏然一落,他扭頭看向尹忠,有點不敢相信地問:「你說誰?」
尹忠大聲道:「三小公子!三小公子回來了,就在門口!」
陳亥震驚:「真的?」
尹忠喜笑道:「真的。」
竇延喜連忙道:「快,快,快帶進來呀。」
陳津也是震驚地看著尹忠,余菲菲已經往門口奔了去,還沒奔到門口,就看到陳溫斬已經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二狗子。
二狗子看到她,連忙見了個禮:「大太太好。」
陳溫斬沖余菲菲笑著喊:「娘。」
余菲菲眼眶一紅,衝上去就將他抱住,身後跟來的陳津、陳建興、陳間、陳璘、陳亥、竇延喜、胡培虹、張若水、翁語倩以及其他陳氏小輩的子弟和孩子們均用著喜極而泣的目光看著他。
陳溫斬無奈地任由余菲菲抱著,眼睛抬起來,看向對面那麼多的家人,這一大家子人,目前正在懸崖上走鋼絲,一著不慎,就會摔的粉身碎骨。
陳溫斬收回視線,單手摟住余菲菲,往前向每個人打招呼,招呼完,眾人眼睛都紅了,陳亥道:「回來了就好。」
竇延喜沖他伸手:「來,溫斬,讓祖母抱抱。」
陳溫斬走過去,將竇延喜抱在懷裡,說道:「祖母身體健朗,溫斬也放心了。」
竇延喜道:「祖母好著呢,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瘦了。」
這一句瘦了一出來,余菲菲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胡培虹和張若水還有翁語倩也高興,但沒有高興到落淚,見余菲菲哭了,她三人忙著勸慰,陳津、陳建興、陳間、陳璘以及那些陳氏子弟和孩子們都圍攏過來,高興地嘰嘰喳喳,也有因為高興而眼眶泛紅,喜極而泣者,但難掩這一大家人臉上的喜色。
最後高興完,一家子人就進了主樓。
恰好晚飯也擺好了,就紛紛入座。
原來並沒有準備陳溫斬的碗和筷子,現在又加上了。
陳溫斬坐在陳津的下手,在陳溫斬拿筷子的時候,陳津的手抬起來,把他的手握住了,陳溫斬一愣,看向陳津。
陳津卻沒看他,鬆開手,又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三下,說道:「吃飯吧。」
陳溫斬道:「我就來吃的。」
他說著,拿起筷子,當真吃了起來。
陳津看著他,忍不住又喜又驚同時又是滿腹的疑惑,想著他怎麼就回來了呢?是真的放下了嗎?
看他的神情,倒像是真的放下的樣子。
那麼,是不追究太后的死因了,也不再怪家人了嗎?
所有人對陳溫斬的忽然歸來都不明白,他們自然更願意相信陳溫斬是真的已經走過了太后的那道檻,而不是有別的原因。
吃完飯,陳溫斬就被陳亥叫進了書房。
就算陳亥不叫陳溫斬,陳溫斬也要去找他的。
書房裡幾個人男人分別而坐,陳溫斬沉默地喝著二狗子倒給他的茶,陳亥、陳津、陳建興、陳間、陳璘都看著他。
陳溫斬被看的實在喝不下去了,將茶杯一擱,抬頭,看向陳亥,說道:「我知道祖父在想我為什麼突然回來了,其實沒什麼原因,就是回來跟祖父說一句話。」
陳亥問:「什麼話。」
陳溫斬道:「辭官。」
陳亥一愣,壓根沒想到他會吐出這兩個字來。
陳津、陳建興、陳間和陳璘也相繼愣住,他四人都轉頭看向陳溫斬,眼睛里表露出不懂以及不解。
陳津道:「為何你要跟你祖父說讓你祖父辭官?」
陳溫斬看著他,淡淡說道:「我不是只讓祖父辭官,我還要讓爹和二叔、三叔、五叔一起辭官。」說著,頓了一下,又道:「除了你們,所有陳氏在朝人員,也全都辭官,如此才能保住陳府全族人的性命。」
五個男人對望了一眼,漸漸的都表情凝重起來。
陳溫斬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而讓陳氏所有人從朝堂退出,這也不是一句可以拿來開玩笑的話。
陳氏雖不及聶氏門庭大,可族下之人也不少,在朝為官的就更不少,這要是一下子全都辭官,那跟當年聶氏一門退出朝堂的情形有何不同?最多是影響小一些罷了,但這著實不是一件小事,亦不是一件可開玩笑的事。
陳亥沉吟了片刻,先是問道:「你回來就是為了跟祖父說這話?」
陳溫斬道:「嗯。」
陳亥道:「不搬回來住?」
陳溫斬道:「搬的,我既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了。」
陳亥鬆一口氣,面上鬆了松,陳津也在聽到陳溫斬的話后喜上眉梢,陳建興和陳間以及陳璘面上都露出了笑,想著有陳溫斬的回歸,那陳氏就等同如虎添翼了。
可陳溫斬回來,讓他們統統辭官,著實奇怪。
陳津道:「溫斬,是因為聶北查到了證據,發現你是毀御輦和傷婉貴妃一箭的兇手,所以,為了陳氏能夠自保,你就讓我們都辭官?」
陳溫斬笑道:「爹這話說顛倒了,若聶北真查到了無法翻案的證據,那我只會一力承擔,更不會回來。」
說到這,陳建興插話問:「那你為何會有這等想法?辭官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整個陳氏一脈全部辭官,不說皇上準不準了,就是准,皇上也會先問明緣由,那我們該要如何說?總不能跟皇上說辭了官我們才能保命吧?」
陳溫斬還沒應話,陳間就抓住了陳溫斬話中的很重要一條信息,他道:「溫斬的意思是,聶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到可以治你罪的證據?」
陳溫斬想著今日聶青婉忽然之間宣他進宮的原因,她沒有單獨宣他,而是加了夏途歸一起,這大概就是她想混淆視聽以此來保全他的考量,而她向他毫無保留地坦白了自己的真身,想來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追究他。
那不管聶北查沒查出來,他都不會有事。
陳溫斬心思轉了幾轉,輕聲說道:「是沒有查到,如果查到了,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家裡了。」
陳間拍了拍胸口:「還好,來得及。」
陳溫斬一瞬間眉頭掠向他,問道:「三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間剛預備說他們陳府已經聯繫好了江湖殺手,派陳裕去交涉了,應該要不了多久,那些殺手們就會到達帝都懷城,取聶北的項上人頭,可這話還沒來得及說,陳亥便低咳了一聲,陳間就立馬把到嘴的話咽下,不說了。
陳溫斬眯眼看向陳亥,問道:「祖父,有什麼話是溫斬不能聽的嗎?」
陳亥道:「你是陳府一員,陳府所有的事都不會避著你,這件事祖父可以跟你說,但你不能管。」
陳溫斬伸出手指輕點著桌面,一雙邪艷的桃花眼裡斂著幽沉的波光,他問:「什麼事?」
陳亥道:「也不是大事,就是找人去殺了聶北。」
陳溫斬眸底一驚,蹭地愕然抬頭,語氣微沉:「殺聶北?」
陳亥道:「嗯。」
陳溫斬轉頭看向陳津和陳建興還有陳間以及陳璘,見他四人都不約而同地點頭了,陳溫斬就知道,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而且,也已經行動了吧?
陳溫斬蹙眉,問:「找什麼人殺?」
他沒反對,這倒有點出乎陳亥的意外,但陳亥什麼都沒說,只道:「江湖人。」
陳溫斬道:「你們倒是想的周全。」
陳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陳建興道:「不然等他查出什麼了,你怎麼辦?陳府怎麼辦?」
陳間道:「溫斬,你既回來了,那三叔也不避著你談以前的事了,聶府一出,勢必要查當年太后死亡的真相,我們是幫凶,聶家不會放過我們,不管有沒有刺殺婉貴妃這件事,聶北也一定會把矛頭指向我陳府,所以,與其被誅,不如誅別人。」
陳璘道:「是呀,弱肉強食,這個道理你應該最懂。」
陳溫斬確實最懂,跟在太後身邊那麼多年,他如何能不懂這樣的道理?他們要殺掉聶北,以此來斷了所有隱患,還能激起聶家人的憤怒,徹底將聶家人全部激出來,進而進行最終對決,或許會勝,或許會敗,但總好過日日提防,心不得安。
利用江湖人,讓人查不到幕後黑手,也著實是一步好計,幹這種事情的江湖人向來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要殺聶北這樣的隱藏高手,陳家自然不會找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虛有其名之輩,找的定然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暗殺機構,這樣的機構一旦接了這樁買賣,就決不會出賣買家,因為這是規矩。
而江湖人的規矩,就是江湖人行走世間的信譽,這樣的信譽,他們就是死,也一定會扛在榮耀的墓碑上。
那麼,一旦擊殺聶北成功,陳家就徹底能夠放下一條心了,至少,再無人能破婉貴妃中箭的案子,亦無人能破太后之死的案子,就算有後輩絕才者出類拔萃,破了婉貴妃中箭一案,也定然在太后之死的案子上止步。
而只要不牽扯到太后之死,陳家根基,無人可動搖。
但是,他們不知道,太后……已重返人間。
陳溫斬伸手摁了摁眉心,聲音粗重地問道:「已經找好江湖上的暗殺組織了嗎?」
陳璘道:「找好了。」
陳溫斬鬆開手,看著他,問:「什麼組織?」
陳璘道:「暗月樓。」
陳溫斬挑眉:「我還以為是玉剎閣。」
陳璘道:「玉剎閣里的殺手確實很厲害,只是玉剎閣的寒雲公子消弭於江湖,很多年沒出來了,後來倒是聽說他又回歸了江湖,可那一次的回歸,造成玉剎閣的殞落,如今聽江湖人說玉剎閣又重現了江湖,我有派人去聯繫,但一直找不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牛人,只得作罷,暗月樓就好找多了,而且近幾年,暗月令是江湖上另一個聞風喪膽的存在,提起暗月令,江湖人無一不談之色變,所以,那裡面的殺手並不比玉剎閣差,只是,要價比較高就是了。」
陳溫斬問:「談好價格了?」
陳璘道:「談好了。」
陳溫斬問:「誰去接洽的?」
陳璘道:「元允。」
陳溫斬一愣:「四弟?」
陳璘道:「是。」
陳溫斬在年輕一輩的排行里排三,陳裕排七,可在陳津這個大房家裡陳溫斬排二,陳裕排四,他兄弟二人只喊大房這邊的稱謂,故而,陳溫斬問陳裕喊四弟。
陳溫斬擰眉,一時什麼話都不說了。
陳亥道:「元允已經出發了,如果路上沒有耽擱,這會兒應該快到暗月樓了,江湖人的規矩你應該也知道,談好的買賣,一定會貫徹到底,買主和賣主達成了交易后,這交易就一定得有個收尾,若買主半路毀約,連累賣主被江湖人恥笑,或是有損他們在江湖人中的聲威,那賣主定然會取買主的項上人頭,以祭此辱,如今元允去了,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陳溫斬揉揉額頭,想著我還是回來晚了,他輕嘆一口氣,說:「等這些殺手來了帝都懷城,我去找他們重新交涉,這事兒祖父就不用管了。」
陳亥眯眼:「你要阻止?」
陳溫斬道:「殺聶北不是萬全之法,萬全之法就是退出朝堂。」
陳亥老臉沉了沉,沒說話。
陳津見父親不高興了,連忙站起身,拉了陳溫斬就走,一路把陳溫斬拉到軒雅院,剛進去,還沒來得及斥責他幾句,余菲菲就奔了出來,高興地將陳溫斬半道劫走。
進了屋,余菲菲將陳溫斬按進椅子里,笑著對他道:「回來了就說明你想通了,那娘明天去給你訂個親事。」
陳溫斬一愣,立馬回道:「不用。」
余菲菲道:「怎麼能不用,你都多大了,二十七了!你爹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
話沒說完,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低咳聲。
余菲菲撇了撇嘴,瞪了門口緩慢垮進來的男人一眼,倒不繼續說了,只又興沖沖地對陳溫斬道:「娘明日去羅列一些世家女子的名單,再附以畫像,拿給你看,你盡情的挑。」
陳溫斬無語,翻白眼想,我的祖宗回來了,我還看得上別人么,瞎折騰。
但這話只在心裡想,卻沒對余菲菲說,陳溫斬道:「娘,很晚了,兒子剛回來,你有沒有給我收拾院子?」
余菲菲道:「收拾了呀,還是你原來的院子。」
陳溫斬哦了一聲,眼見把他娘的注意力給轉走了,他就站起身:「那兒子回去睡了啊,頭一天回家,我得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兒,明日說吧!」
說完,他腳步一移,竟是瞬間就落在了庭院里,一個轉身,人不見了。
余菲菲:「……」兒子的武功還是如此的帥,顏值又這麼的高,一定能迷暈那些世家女子們,這下可不愁沒媳婦娶了。
余菲菲興奮的不行,喊了徐秀進來,在那裡嘰嘰咕咕。
陳津:「……」果然是婦人,就只想著那些膚淺的東西。
陳溫斬離開軒雅院,一路去他之前住的那個院子,二狗子跟在他身後,興奮的指指這裡,又指指那裡,一個勁地感嘆,哪裡哪裡變了,哪裡哪裡還跟以前一樣,又說哪個地方是他們小時候最愛玩的,一路上那話匣子就沒停過。
陳溫斬一路都是沉默的,他走的不疾不緩,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直到站在了熟悉的院門前,他這才停住腳步,抬頭,看著那道匾門。
匾門上掛了一個橫牌,牌上寫著辟邪院三個大字。
原來這個院子並不叫辟邪院,而是有一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叫一攬風月閣,後來被他的小祖宗嘲笑了,他就改了,小祖宗說,他的刀是萬王之首,可斬人間一切邪祟,取意辟邪,相得益彰,他聽了,就纏著她讓她給他題匾,她沒能架住他的胡攪蠻纏,最終還是題了,後來,他的刀也因此而命名。
這道匾,是她親賜的。
這匾上的字,是她親手寫的。
陳溫斬在內心裡靜靜地說:小祖宗,我也回來了,為你,我離開三年,為你,我再歸故里,重回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