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刺激自己 鑽滿1800加更
大名鄉是帝都懷城別郡,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戚虜原本是去夏宅找夏途歸,花不到多少時間,頂多一柱香的功夫,所以殷玄以及大臣們就都在金鑾殿里等,可沒等多久,就有一個御林右衛軍進來稟報,說夏途歸去了夏謙的住處,戚虜帶人去了大名鄉,可能得一兩個時辰后才能趕回來,殷玄聽了,就讓隨海去通知御廚那邊,給大臣們一一備早飯,讓他們就在宮裡用飯,用完飯再來金鑾殿候著,那語氣讓滿殿的大臣們都聽出來一股『今日事情不弄清楚,朕決不會罷朝』的意味,大臣們面面相覷,卻不敢二話,在殷玄離開金鑾殿之後,他們才敢大聲喧嘩,交頭接耳。
陳溫斬一下子衝到聶北面前,狠狠抓住他的手,要把他拉到無人的地方,問清楚他想幹什麼,可不等他把聶北抓住,就有一個人猛的一下子躥到了他面前,將他急沖沖地拉走了,可剛走了兩步,他又被聶北拉住了,陳溫斬怒目而視著他。
聶北沒看陳溫斬,只用著他那一雙被譽為閻判般的解剖刀的目光看著竇福澤,皮笑肉不笑地說:「竇太醫,這麼急著拉陳統領要去哪兒?」
竇福澤訕訕道:「我想與陳統領說會兒話。」
聶北點了點頭:「我也想與陳統領說會兒話呢,不如一起?」
竇福澤哪敢跟聶北一起啊,聽了聶北的話,手一抖,就鬆開了陳溫斬的胳膊,陳溫斬看了竇福澤一眼,不明白他抓他幹嘛,他現在也沒功夫搭理他,陳溫斬拽住聶北的官袖,一路把聶北拽著出了門。
竇福澤看著,焦心憂慮啊,聶北擋著,他可要怎麼跟陳溫斬問那荷包一事!
他確實沒機會問,因為聶北不會給他機會。
殷玄從金鑾殿離開,直奔龍陽宮,路上,他的眉頭一直在緊緊地蹙著,片刻都沒松展,快到龍陽宮的時候,他讓御輦停下,讓隨海去傳一個御林左衛軍,他要問話。
隨海去了,很快就帶了一個御林左衛軍來。
殷玄問那個御林左衛軍,昨日龍陽宮發生了什麼事情,婉貴妃接見了什麼人,都在哪裡見的,用了多少時間等等。
御林左衛軍沒有隱瞞,全都說了,包括聶青婉傳見聶北一事,包括聶青婉傳見夏途歸和陳溫斬一事,包括西苑的幾個小主在龍陽宮前階摔的七仰八叉一事,昨天他沒有跟出去,自也不知道陳溫斬擁抱聶青婉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向殷玄說。
但只聽到這些,殷玄的臉色就已經十分的陰沉無比了,他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隨海在一邊聽著,心頭直冒汗,想著婉貴妃也忒大膽了吧!背著皇上見臣子,而且這臣子除了夏途歸外,另兩個可是皇上十分討厭的,她當真以為她被皇上寵著,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這個小祖宗可真是能作呀!
隨海為婉貴妃默哀一分鐘,想著婉貴妃你真的要自求多福了,再虛虛抬眼,看殷玄那張英俊的臉上陰雲密布,隨海當真覺得這事態似乎有點嚴重了,這次,婉貴妃會不會挨板子?從天堂跌到地獄?
隨海想多了。
雖然殷玄很惱很氣亦很火,可他進了龍陽宮,進了寢殿,便什麼表情都沒了。
聶青婉每天起的晚,不到辰時一般不醒,偶爾會提前醒,但不是很多,殷玄寅時三刻去上朝,朝議時間長的話,他到辰時或是晚一點才會回來,今日的朝議只進行到一半就中斷了,他回來的時候是卯時二刻,聶青婉還沒醒。
王雲瑤和浣東浣西在屋內伺候,因為眼見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她三人怕聶青婉提前醒,就早早地來屋裡面伺候,看到殷玄進來了,三人連忙行禮,又自覺地退下。
殷玄往床上看一眼聶青婉,脫了龍靴,沒脫龍袍,上床將聶青婉抱到懷裡,密密地吻住,他是故意的,吻的她不能呼吸,故意把她弄醒。
聶青婉睜開眼,推著他。
殷玄扣住她的手,目光幽冷地盯著她。
聶青婉也看著他,她尚迷糊,一雙烏黑的眼卷著睏倦的光,半是朦朧半是繾綣,像遠霧遮霞,又似雲隱薄釉,長長的睫毛從那雲霧裡穿過,似鴻毛掠過浮水,一下一下打在殷玄的心上。
殷玄心口一熱,滾湯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用力的碾允。
聶青婉吃疼,尖叫著推他踢他,卻又被他禁錮住全身,唇一挪,壓在了她的唇上,趁機攻佔。
吻的她近乎窒息,他才鬆開她,喉嚨里逸出笑聲,親親她發怒的臉,親親她發怒的鼻頭,親親她棉香的唇,親親她仇恨似的眼睛,啞著聲音說道:「餓不餓?不餓陪朕再睡一會兒,朕想抱你睡一會兒。」
聶青婉推他手:「不睡了!」
殷玄道:「那就起來吃飯吧,吃完飯你母妃跟哥哥就該進宮了,李玉宸也應該會來了,朕已經讓人去向他們傳了旨,以後他們每日都會來陪你,你不會再無聊了。」
聶青婉道:「算你有良心。」
殷玄低笑,咬著她的唇,小聲抗議:「是你沒良心。」
聶青婉看著他,目光微微的冷。
殷玄沒看她,只垂著眼睛,認真地吻她。
他只要能每天這樣與她在一起,不管是打鬧爭吵也好,是生氣搞事兒也罷,他都認了,總歸現在,她不管做什麼,都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殷玄鬆開,睜眼看到那張嫣紅的唇,還是受不住秀惑,又攫住。
在床上廝磨了好久,直到把某個女孩欺負的近乎要暴炸,他才淡定地輕咳一聲,遮住囂張的某個地方,抱起她,去衣櫃前拿衣服,拿衣服的時候他問她要穿什麼顏色的什麼款式的,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那一排排的裙擺上劃過,最後落在了柜子一角的紅色喜服上面,他說:「就這件吧。」
聶青婉不要穿那件,隨意指了一件淺色的。
殷玄道:「今日有大喜事,咱們穿紅點,應應景。」
聶青婉問:「什麼大喜事?」
殷玄道:「射你一箭的幕後黑手抓到了,朕很高興,這是值得慶祝的,所以就穿紅的吧。」說著,伸手去拿那件喜服,拿出來后又對她道:「你要不要去看一眼?或者說,你要不要去射他一箭,傷了朕的愛妃,這個人難逃死罪,死之前給你出出氣。」
聶青婉問:「幕後黑手是誰?」
殷玄道:「夏途歸。」
聶青婉眉梢一挑,卻是淡漠地應一聲:「哦。」
殷玄將她抱回到龍床,坐在那裡給她穿衣服,穿到一半他就讓隨海去傳膳,等衣服穿好,早膳也擺好了。
王雲瑤進來伺候給聶青婉梳妝,浣東和浣西負責整理龍床換床單。
做完這些,三個姑娘又出去了。
殷玄和聶青婉兩個人安靜地坐在桌前吃飯,吃飯的時候聶青婉問:「證據確鑿嗎?」
殷玄道:「聶北查的案子,沒有證據不確鑿的。」
聶青婉道:「也是。」
殷玄看她一眼,問:「你有什麼話要跟朕說嗎?」
聶青婉想都不想,搖頭:「沒有。」
殷玄垂眸,什麼都不問了。
等吃完,殷玄還是親自給她換藥換紗布,只是在喝葯的時候,聶青婉眉頭蹙了一下,掃了一眼掛在殷玄腰間的那個荷包。
就那麼一眼,就被殷玄捕捉到了,殷玄知道,自己不主動說,她又要當作沒看見了,殷玄道:「這是昨日明貴妃送朕的。」
聶青婉道:「很好看。」
殷玄道:「朕沒有看過別人縫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看,婉婉會縫嗎?」
聶青婉正準備張口說不會,殷玄又道:「愛妃原是綏晉北國的公主,這女紅定然十分了得,區區一個荷包,定然難不倒愛妃,那不如愛妃也給朕縫一個吧,朕比較比較到底哪個好看。」
聶青婉翻白眼:「我女工不好。」
殷玄笑道:「你不縫,朕怎麼知道好還是不好?再說了,好還是不好,是朕說的,不是你說的。」
聶青婉道:「你已經戴了一個了,沒必要再弄第二個。」
殷玄道:「衣服都還要每日換呢,更何況荷包了,朕有得挑,才能有得換,就這一個,想換也沒得換。」
聶青婉淡聲道:「你後宮女人那麼多,想要不能讓她們縫?你只要開口,她們都樂意。」
殷玄道:「她們想縫,也得讓朕樂意開口,還得讓朕樂意戴才行,就這麼說定了,反正你養病也閑著,正好晉東王妃這幾日都會進宮,你不會的,可以請教她,讓她教你,朕就不信,晉東王妃連一個荷包都不會綉。」
聶青婉嘟了嘟嘴,倒沒說什麼了,只是瞅著他腰間的荷包,再吞著碗中的葯,就覺得葯越發的苦了,這個時候也越發的想念任吉了。
如果任吉在身邊就好了,她可以抱著他撒嬌,讓他給她講故事,還能讓他帶她飛到高空中,坐在樹上,看宮外的車水馬龍。
想著,臉上的所有情緒就都淡了下來,神采奕奕的眼也失去了光彩,喝完葯她就懨懨地躺回到床上,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仔細看去,竟有幾分要哭出來的委屈。
殷玄嚇了一大跳,連忙把葯碗擱下,抱住她,扳過她的臉,看向她的眼睛。
見她眼底微紅,薄淚輕淌,他的心狠狠地揪起,輕哄道:「你不想縫就不縫了,朕沒有強迫你,不哭。」
殷玄有些手足無措,又責備自己為什麼非要讓她縫荷包,非要惹她不高興,他低頭吻著她的眼睛,聲音悶悶而生疼:「不哭,婉婉,朕只想讓你快樂,只想讓你高興,你不願意縫就不縫了。」
他說著,伸手就把腰間的那個荷包拽了下來,扔到了地上,又摟著她,低聲說:「朕不戴了,誰的都不戴。」
這個時候殷玄又十分的後悔,他做什麼要戴那荷包來刺激她?是刺激她嗎?明明就是刺激自己!她難受了,他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