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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休養

  聶音就坐在聶青婉的床邊,時時刻刻看著她,一見她睜開了眼睛,聶音簡直喜極而泣,立馬端坐正身子,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這才低下頭,柔聲喊一句:「婉婉。」


  聶青婉應一聲:「姑姑。」


  開口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嘶啞,而嘴巴一張,嗓眼兒里就冒火似的疼,而隨著嗓子的疼意從神經末梢里傳出來,身體其他部位的疼意也開始隨著蘇醒,頭皮很疼,頭很疼,渾身上下好像都隱隱地泛著疼意。


  她睜了睜眼,這才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戚虜射出了那一支油火箭,那個男人把她扔向了油火箭,然後好像殷玄撲過來了。


  殷玄……


  聶青婉皺了皺眉,忍著脖子上的疼意,微微偏了偏頭,問聶音:「殷玄怎麼樣了?」


  聶音頓了一下,表情十分凝重,嘆聲道:「不太好,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了,暫時在休養,還沒醒。」


  聶青婉聽到殷玄沒有生命危險后也不管他是醒還是沒醒,唔了一聲后就沒再有下文了。


  聶音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不要怪他,我事後問了西峰,西峰說當時的情況確實很不樂觀,你危在旦夕,殷玄當時不拿出天子劍的話,你可能真的會命喪當場,也有可能殷玄答應拿天子劍換你,事後還是能夠保住天子劍的呢,他為了救你,連自己都不顧,這份孝心很可貴。」


  聶青婉說:「我知道,姑姑,我有點渴,幫我倒杯水。」


  聶音立馬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小心扶起她,喂她喝下。


  聶青婉沒傷胳膊沒傷手,哪裡都能動,就是哪裡都有些隱隱的泛疼,可能真的是這個身子太嬌弱了,經歷了昨夜的大劫,有些承受不住,她喝了水又躺了下去。


  聶青婉的脖子被曲商掐出了很深的指印,積了很大一塊淤青,沒受傷,故而聶宗並沒有給她包紮,因為這個地方蒙了紗布后說話吃飯甚至是抬頭低頭都不方便,聶宗開了最好最有效的治淤青的葯給聶音,讓聶音每隔兩個時辰給聶青婉塗一次,剛剛已經塗過一次了,這會兒聶音也不給她塗了。


  聶青婉的頭皮也受了傷,好在也傷的不重,聶音檢查過聶青婉的頭髮,有些受損,被那個男人抓掉了不少,好在聶青婉的頭髮濃密,抓掉幾根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大殷太后被一個男人如此侮辱踐踏,讓人當相的氣憤。


  聶宗在給聶青婉看傷的時候把那個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聶青婉躺下去之後緩了緩,這才又出聲問:「大殷士兵傷亡如何?」


  聶音說:「挺慘重,十二萬精兵,如今只有三萬了。」


  聶青婉聽后,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昨夜那個男人是死還是活?」


  聶音說:「逃掉了。」


  聶青婉問:「我們現在在何處?」


  聶音說:「還在豐丘,不過還是儘快挪地方的好,豐丘國毀人亡,百姓也所剩不多了,食物最多能撐半個月,這裡是不能再住人了。」


  聶青婉問:「封昌等人傷勢如何?任吉呢?」又看向聶音:「姑姑傷了哪裡,傷的重嗎?」


  聶音說:「我們這些人你不用擔心,即便受傷也不打緊,一切人都好,就是要休養,這個時候若是再來一撥敵軍,我們真的要全部陪葬了。」


  聶青婉說:「暫時不會有敵軍來了,我們傷亡慘重,對方同樣傷亡慘重,不過,還是防備些好,你去傳我旨令,讓殷德領五萬精兵前來護衛,另外讓夏謙來此覆命。」


  聶音挑眉:「我們不回去?」


  聶青婉說:「要回去的,等養好傷了再回,我還想在四處走動走動,打聽一些事情。」


  聶音問:「關於那個會使用油火箭男人的事情?」


  聶青婉點頭:「嗯,如果我猜的沒錯,他與大殷皇室有關,這個得等殷德來了,我問一問之後才能判斷。」


  聶音說:「我知道了。」


  聶青婉又想了想,覺得沒什麼需要交待的了,她就睡了,她本無意傷害豐丘的任何一人,但豐丘人自己作死,她也沒辦法。


  殷玄他們既領兵返回了,那就說明那幾個小國是拿下了的,他們應該有派少數的兵在那裡駐防,聶青婉也不擔心會有小國們再來個後來居上,搶奪大殷士兵們的功勞,再將這五個小國據為己有。


  如果他們不想遭到大殷百萬雄獅踐踏的話,他們會安安分分的,所以那幾個小國無人敢動,至於怎麼規劃,等夏謙來了再商量。


  聶青婉放下一顆心,倒頭就睡過去了。


  一夜未眠,又飽受驚魂動魄的戰爭和命懸一線的危險,這會兒放鬆下來,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晚上了。


  一天沒進食,又餓了。


  聶音還在房間里沒走,就守在她的床頭,見她醒了,她立馬又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喂她喝下。


  睡一覺之後聶青婉的精神好多了,感覺身體都不疼了,就是頭皮和脖子還疼。


  聶青婉伸手去摸脖子,聶音立馬拉住她手:「別碰,塗了葯的。」


  聶青婉撅著嘴哦了一聲,說:「我餓了。」


  聶音笑說:「就知道你醒了肯定喊餓,讓廚房早備著了,我這就去端過來,姑姑也沒吃呢,姑姑陪你一起吃。」


  聶青婉笑說好,聶音便去端飯菜,然後姑侄兩個人一起坐在屋中吃飯,吃飯的時候聶青婉問了任吉在哪裡,聶音說在幫聶宗的忙,說軍醫人手不夠,聶西峰和聶不為還有陳溫斬和殷天野他們也都在身體狀況良好的情況下去幫忙了。


  聶青婉聞言,說道:「吃完飯姑姑也帶我去看看那些士兵們。」


  聶音說了一聲好,沖她夾了一些菜,讓她多吃些,聶青婉吃了,又問派人回帝都傳旨了沒有,聶音說已經派了兩個士兵回去,聶青婉便不吭聲了,安靜地吃著飯,吃完就去看那些受傷的士兵,順便看了任吉和聶西峰,聶不為和陳溫斬,殷天野和戚虜。


  昨夜過後,除卻殷玄不知道戚虜之前是領了太后的聖旨,在她被那個男人威脅後用油火箭殺了她外,別人都知道了。


  所以也沒有人怪戚虜,太后的命令沒人能夠違背,而太后能有那樣的命令,說明太后寧可赴死也絕不讓天子劍旁落他人之手的決心,這同時也從側面反應了太后堅決維護大殷皇室的決心。


  當殷德領了五萬精兵夥同夏謙一塊來到豐丘,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前後細節以及來龍去脈后,他長久的沒有說一句話,在看到聶青婉脖頸間那些休養了多日還能清晰地看見的淺淡的淤青痕迹之後,他更是如鯁在喉,不知道該怎麼安放此刻胸中的情緒。


  似乎,他之前對小太后的所有猜測都是誤解,是他個人感情加諸的一種排斥,在小太后的眼裡,沒有家族和利益,只有國民與王。


  她知道她是誰。


  她不是聶青婉,她不是聶氏子弟,她是大殷太后。


  她代表的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種身份。


  殷德悵嘆,在這一刻,站在破敗頹桓隱隱地還能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的豐丘廢地,他心甘情願地放下了對小太后的一切防備與戒心,猜忌與不服,願意奉她為真正的太后。


  兩天後,聶青婉與夏謙和殷德以及封昌、聶西峰、聶不為、殷天野、陳溫斬、任吉和聶音商議之後,把臨時住址遷到南豐國去。


  然後改南豐國和茴國以及津芷國、陽國、憲國包括豐丘在內的地域為定安郡,讓夏謙起草新的地域圖,並規劃安置六個國家的百姓,並送太後手諭到帝都,讓文丞相聶豎有挑選文官過來治理,讓武丞相聶武敬挑選武官前來守城,當太后的手諭傳達到帝都的金鑾殿後,文武丞相立刻行動了,這個時候,聶青婉一行人已經抵達南豐國,住進了南豐國的皇宮。


  第三天殷玄才醒。


  他這一躺就躺了大半個月,醒來已是七月下旬了。


  聶宗一直朝夕不辭地照顧著他,晚上也在他的房間里睡覺,就怕他半夜三更某個時候起來或是某個時刻發燒或是突髮狀況,所以絲毫不敢馬虎。


  見他醒了,聶宗立馬走到床頭去,問他:「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明明是在問著,可不等殷玄回答,他已經動手去倒水了,再過來小心地扶起他,喂他。


  殷玄搖搖頭,問他:「婉……太后怎麼樣了?」


  聶宗說:「已經休養好了,你昏睡了大半個月,別的人也都養好身子了,就你一個還在昏迷著。」


  殷玄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在意,他掀起被子,一邊下床一邊說:「我去看看她。」


  他到現在還記得她被那個男人扯著頭髮扼住咽喉的樣子,而一想到那一幕他的心就無限的揪疼,他不看到她完好無損,他就沒辦法安心養傷,更沒心情喝水吃東西。


  聶宗見他要下床,連忙將水杯放回桌子上,過來阻止他:「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要去看也不急在一時,你喝些水,再吃些飯,攥些力氣再去看。」


  殷玄不幹,蒼白著臉,搖搖欲墜地起床,不顧聶宗的勸阻,一意孤行地要去找聶青婉。


  聶宗勸不住,只好帶他去了。


  可是,去了卻沒見到人,聶青婉在書房裡接見夏謙和從帝都派過來的文武大臣,事情很多,把六國規劃成一個郡,如何治理如何安置這些百姓,怎樣統籌貨幣等等,而短時間內要想讓這些百姓安心歸順大殷,踏踏實實的安居樂業,也是一件極頭疼的事情,所以從把休養地暫時遷到了南豐國的皇宮以後,聶青婉就沒閑過。


  聶音和任吉都在屋內伺候,殷德帶了五萬精兵來,也帶了十幾名御醫來,任吉也就不用過去搭把手幫忙了,而經過半個多月的休養,他的傷也完全好了,所以又回到了聶青婉身邊伺候。


  聶宗在門外通傳說殷玄醒了,要見她時,聶青婉正在跟夏謙說規劃之事兒,聽到聶宗的話,聶青婉停住,朝門口看去。


  聶音說:「我去帶他進來。」


  聶青婉說:「讓他跪著。」


  聶音一愣,任吉也跟著愣住看向她,夏謙也愣了愣,包括書房裡的其他幾個文武官員,皆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他們來幾天了,當然知道太子傷的有多重,一直沒有醒,這醒來,第一時間就是來看她這個太后,她不見就算了,怎麼還讓太子跪著?


  官員們不懂,卻不敢多問。


  夏謙蹙了蹙眉,看一眼太后的臉色,餘光掃向門口,也不敢多話。


  聶音很快回神,輕斥的目光看向聶青婉:「他剛醒,身子還很弱,再跪出問題了怎麼辦?」


  任吉也說:「太后這罰跪確實有些不妥。」


  聶青婉站起來,走向門口,親自將門打開,殷玄就站在門口,門一開他就抬起了頭,當看到門口處站著她,他臉上一喜,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亮光,正想開口跟她說句話,她卻冷冷地說:「跪下。」


  殷玄眼中的光亮霎時一滅,臉上剛騰起來的喜色也慢慢的淡了下去,他蒼白著臉看著她,看了半晌,又默默地垂下頭,緩緩地屈膝,沖著她跪了下去,跪在了書房門口的正中間。


  聶青婉看著他:「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跪嗎?」


  殷玄頓了很久,這才輕聲說:「我不該把天子劍拱手讓人。」


  聶青婉說:「護不住天子劍,你就是廢人。」


  殷玄的頭又往下低垂了幾分。


  聶青婉說:「任何時候你都要謹記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殷帝國的太子,你的使命是護衛天子劍,護衛王權,護衛國土,一旦你背棄了這個信念,你就沒資格做王位繼承人了,你要知道,太子不是唯你一人不可,殷氏皇族多的是人可以做太子。」


  殷玄雙手輕握,眼眶發紅,沉悶地說:「我知道。」


  聶青婉問:「下回再發生同樣的情況,你要如何做。」


  殷玄說:「護天子劍。」


  聶青婉說:「我養的不是孩子,而是帝王。你的孝心誠難可貴,身為母親,是欣慰的,可身為太后,是失望的,你明白嗎?」


  殷玄悶聲說:「明白。」


  聶青婉又看著他,說一句:「跪著吧,不到晚上不許起來,做錯了事就要挨罰。」


  聶音蹙眉,任吉蹙眉,站在殷玄旁邊的聶宗也蹙眉,這麼跪一天,這身子怎麼挨得住,聶宗和聶音同時出聲,喊她,可聶青婉冷冷地掃他們兩眼,他們就是有一肚子的話也不敢說了,任吉輕嘆,想勸,但看太后這架勢,勸了也沒用,殷玄跪在那裡,頭腦發暈,虛弱無力,又渴又餓,可他不怒也不怨,知道聶音和聶宗和任吉為他求情了會惹太后不快,他出聲說:「我沒事的,我確實做錯了。」


  可若還有下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的。


  他會答應她,那是因為他不會再允許昨夜之事發生,他現在還小,還不夠強大,他若是能早些結束對南豐國的征討,早些回來,她就不會遭受昨夜的那些苦難。


  她是天子嬌女,是大殷太后,是他心中最珍惜的人,她的身份何等尊貴,卻慘遭昨夜的那般羞辱,這是他的錯。


  他承認的並不是他把天子劍拱手讓人的錯,而是對自己太過自信的錯。


  他確實需要跪。


  聶音和任吉以及聶宗見他這樣,除了嘆氣,實在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聶青婉在說完那句話后又返回了書房,她還有事情要忙,沒時間耗在門口,聶音和任吉見聶青婉進去了,他二人只好也進去,聶宗陪在殷玄身邊,他跪多久他就陪多久。


  聶青婉在書房議完事,讓官員們都走了,官員們也忙,這一攤子事兒都得辦,出書房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殷玄,即便他在跪著,眾人還是一一衝他見了禮,緩慢從兩邊退開,下去了。


  聶青婉沒管殷玄,出了書房,做別的事情去了。


  晚上吃完飯,睡覺的時候,聶宗過來,面色沉重地說:「太子又暈倒了,不是我要說你,他今天剛醒,身子都夠虛弱了,一口水沒喝,一粒米沒進,就非要起身來看你,不看到你安然無恙他就不放心,你倒好,不關心一下他的身子,直接就讓他那麼跪一天,他才十歲,這身子要是養不好,未來別說練武了,能不能活到長大都成問題。」


  聶青婉準備睡覺,但還沒睡,衣服也還沒脫,正準備去洗澡,聽了聶宗這話,她頓了頓,說道:「我去看看他。」


  聶宗說:「他昏迷不醒,得喂他喝葯。」


  聶青婉說:「我來喂。」


  聶宗笑了笑,當即就領她去了殷玄養傷的房間,等她坐在殷玄的床邊了,聶宗將老早就備好的葯碗遞給了她。


  聶青婉抬起眼皮看他。


  聶宗說:「這人的心都是肉長的,需要親情的籠絡,你今天對他實在太冰冷了,我看到了都寒心,更不說他本人了,雖然你說的也沒錯,可說的時機不對,你就是想罰他,也等他身體養好再罰,他一腔熱情被你潑了一桶冷水,還是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面,你讓他往後怎麼面對那些大臣?你也說了你養的是一個帝王,可你這麼折損他的面子,他將來長大了能不怨你或是恨你?」


  見聶青婉張嘴要說話,聶宗打住她:「你別跟我理論,我理論不過你,我就是純粹覺得你今天做的不對,你是大殷太后沒錯,可你姓聶。」


  後面四個字讓聶青婉想說的話最終沒說出來,她明白聶宗的擔憂,亦明白聶家人的擔憂,所謂伴君如伴虎,殷玄現在還小,她能拿捏住他,可等他長大了,她能不能拿捏得住可就不好說了,縱然她對他有養育之恩,有扶持之恩,可稱王后的他還記不記她的恩,誰也不知道,所以現在她對他的每一滴恩情和關懷,都是她將來安身立命的籌碼。


  聶青婉說:「我知道了,二叔。」


  聶宗說:「知道就好,今晚你就照顧他吧,反正你的身體也恢復的很好了,你就在他面前演演苦情戲,若你累倒了,二叔再給你治回來。」


  聶青婉聽他這麼說,片刻的怔愕,稍後她就搖頭笑,揮手讓聶音也走了。


  當夜聶青婉在殷玄的房中照顧他,困了就直接上了他的床,與他一塊睡了,第二天晚上殷玄發燒了,聶青婉忙了一夜,第三天晚上殷玄的燒退了,可聶青婉又折騰了大半夜,累的精疲力盡,直接挨著他就睡了。


  後半夜,殷玄悠悠轉醒,起初覺得很熱,將搭在身上的被子給踢了,正想翻個身,卻一下子觸到一個人,他嚇了一大跳,睜開眼就往旁邊看,可能因為他生病怕他晚上醒來看不見的原因,他的床頭有一盞蠟燭在燃著,火光不大,但足夠照清楚這個人的樣子。


  看到躺在他身邊的人是聶青婉,殷玄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人還在。


  他又扭頭,看了看屋子,好像沒錯,是他醒來后看到的那個屋子,應該是他的房間沒錯了,可是,太后怎麼在這裡?


  看一眼她青藍的裡衣,又看一眼被掛在屏風上的她的外衣,再瞅一眼床下擺在他鞋邊的她的鞋子,他的眼皮跳了好幾跳,就那樣半撐著胳膊看了她好久,然後確定以及肯定她是在陪自己后,他一下子就笑了。


  他又躺回去。


  剛躺好又立馬撐著胳膊起來,湊近她的頭髮看了看,悄悄地伸手去摸了摸,又極小心極小心地穿進她的髮絲,去摸了一下她的頭皮,沒發現有什麼痂子,也沒見她露出不舒服的表情后,他想,頭髮好了,頭皮應該也不疼了。


  他又躺下去,把她的下巴輕輕抬起,看了看她的脖子。


  她的皮膚極白,稍有一點兒痕迹就看的很明顯,所以,隔了大半個月,那些很重的淤痕是治好了,可還有一些淺顯的浮於雪白的頸項上,大概還得幾日,才能淡的一絲痕迹都沒有。


  那天過後殷玄就一直昏迷不醒,他壓根不知道當時她的脖子是怎麼的一種慘狀,但想到那個男人掐她脖頸的那個狠勁,一定十分嚴重。


  殷玄的黑眸沉了沉,他伸手,輕輕地用指腹揉了一下她脖頸處的那些淺淺的痕迹,然後嘴唇覆過去,吻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她,輕輕地將她的腦袋移到自己的肩膀上,他就那樣低垂著眸,看她睡覺的嬌酣樣。


  看了一會兒,他俯下臉,沖著她的臉吻了下,緩緩,他盯著她的唇,幾乎是著魔般的覆了上去。


  婉婉,原來我是這麼的喜歡你。


  那一夜,殷玄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


  當命運來臨,誰都逃不過這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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