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殘勾徒殤情坎時
紫菱一直在外守候著,倒是讓她見到了飛羽。飛羽出來後,他們之間無任何地眼神對視與交流。隻會在私底下,他們二人才能說會兒話。
自打跟隨皇上起,他們從未像小時候那般過於親近。每一次,想要見他,都被他搪塞過去。
記得葉荀彧前來探望娘娘時,讓她不禁想起自己也有個哥哥。他對自己妹妹,如捧在手心的花朵,不敢隨意觸碰她嬌弱的內心,一直安撫著。
這樣的感覺,她從未有過。那刻,她有多羨慕娘娘能有這樣的疼惜自己的哥哥。
入沐春意暖,涼意寒風冽,不知愁思苦,隻知無奈可。
聽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見葉漪蘭一副憂愁地模樣,走上前不禁問道:“娘娘,皇上如何了?”
眼眸中略帶一絲滄桑:“是朝中的事,讓他心煩了。此刻倒是好些了。”
她雖未問他生氣的事,自然能知曉從朝堂回來,定是那些大臣對他施壓,他才會如此暴躁地發脾氣。
“看來奴婢猜測地沒錯,隻要皇上見到娘娘,心情便會好些。”
停住腳下地步伐,衝著自嘲著自己,低語冷笑著:“是嗎?”
她並未覺得,他見到自到自己那一刻心情會舒緩。他時而溫柔、時而暴躁,根本拿捏不準他的脾氣。
抬眉,凝望著雨後的晴空。雨洗滌後的晴空清澈透明,何時人心也能如此透徹,或許就不會有如此多的誤解與偏見的存在。
閉上眼眸,感受那股清新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為何她似乎毫不在意,他在念卿這件事上欺瞞於她。倒是在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是否都是真實的?
漸漸睜開眼眸,對著自己冷笑著,自言自語著:“或許,有時他並不需要我。”
“見娘娘如此低落,可是與皇上他……”紫菱極為小心的問著,生怕自己說錯了些話。
搖頭道:“有些事想明白了,也就過去了。不需要再執念於此。”
也不知何時,她竟然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手中緊握地哨子,就算再怎麽不敢麵對事實,總該放下了。
情深淺淺,似水茫茫,無奈佳人心成空,唯有憂愁暗恨生。
得知皇上出宮的消息,蘭姍利用這空隙大致摸清了說有的路,倒是有有一條路是被鎖上的,要想拿到鑰匙,簡直是毫無頭緒。
眼見快要到宸蘭殿,傲視地凝眸著前方走來的人,冷淡道:“娘娘這宸蘭殿沒有皇上的命令,不得他人隨意進出。當真要去?”
聽聞,夏慕靈放緩了腳步,踟躕地站在原地徘徊著。
明明得知皇上回宮的消息,無法克製想要見上一麵的衝動。皇上又與葉漪蘭一同出宮,這等殊榮,可遇而不可求的。內心無比地羨慕之意。假若有一天,她能得到皇上如此恩寵,怕是做夢都會笑醒。沉思的眼眸,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
抬眉,見前方的那抹身影漸漸地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那條路正是前往宸蘭殿的方向。此起彼伏的波瀾蕩漾在心頭,漸漸恢複平穩,佯裝著笑意上前相迎。
一旁的蘭姍瞬間乖巧地跟在身後,將傲視地眸子隱藏起來。
葉漪蘭也發現了她,見她上前相迎,想必是來見他的,畢竟這是前往宸蘭殿的路。微微欠身請安著:“臣妾給姝妃娘娘請安。”
“奴婢參見姝妃娘娘”
蘭姍一臉不屑,內心極其不願,微微欠身著:“奴婢參見宸昭儀。”
紫菱見姝妃身旁的那婢女,倒是與自家娘娘長得有些相似,但是不及皇上所刻的木偶來得入木三分。總覺得她並非善類,身上散發出一種傲人地氣息在四周蔓延。聽她的聲音,並非是宣都城人。
微眯著眸子,對她充滿了好奇。
“姐姐無須多禮,快些起來。”
夏慕靈正要伸手親自將她扶起,卻遭到了她的拒絕。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畢恭畢敬著:“娘娘此出是皇宮,豈能壞了規矩。後宮人多眼雜,凡事都得謹慎小心。”
她的雙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嘴角的唇勾揚起一抹尷意地笑:“姐姐這是剛從宸蘭殿出來?”
“皇上此刻正在批閱奏折,妹妹可是想去?”葉漪蘭無非想告訴她別進去打擾他,畢竟他隻想一個待著,也不願有人過多的打擾。況且,他還有傷在身,若教人發現追究不好。
夏慕靈搖著頭,咬著唇瓣欲言又止:為何她能進去,就因你愛她。
思緒極為地低沉,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強裝著笑意,遮掩內心那一絲嫉妒之意:“聽宮中的人說起,皇上帶著姐姐出宮,不知姐姐玩得可開心?”
瞬間,葉漪蘭的眼眸發出一絲靈光,這等事豈能隨意告知。淺淺笑道:“皇上不過是帶著我一同前往體察民情罷了。”
“宮中的那些謠言,凡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所聞萬不可隨意輕信。若照她們這番言論,倒是在說皇上不務正業。”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告知她。
宮中的人都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你根本就不知真相到底是什麽。
此事的真相確實是真的,經過兩次偷襲才真正明白不是所有登基的皇帝都能安穩地坐上龍椅,隨時都有人前來刺殺。
為了護全他,不得不的欺瞞她。
她生性孩子模樣,怕會……
她縱使愛慕這慕容灝宸,也不能告知她。進入皇宮的女子,豈是善類。
“姐姐說的是,靈兒倒是自愧不如。”自己向來都不如她,她的才華是自己不能比。也不知,皇上看中了她哪一點,會如此的嬌寵著她。“靈兒不比姐姐如此機靈。哥哥告誡過我,在宮中唯一可信的便隻有姐姐一人。”
慕靈,這一次或許我讓你失望了。
微微揚起唇角,淺淺笑著。那一抹笑意,如春日的雨後的彩虹,劃過天際
夏慕靈似孩童一般依靠在她身側,猶如嬰兒地笑看著挽著她:“不知姐姐想去何處?”
她隻想散散心,並不想回沁蘭殿,寡言道:“隨意就好。”
紫菱與蘭姍一路緊緊跟隨在身後,瞥了一眼蘭姍那張臉,暗自道:夏家於葉家一向來往不匪,不會不知娘娘的容貌,難不成別有用意?
這些或許隻是她的猜測,可總覺得她不可思議。
沿著這條路,葉漪蘭站上城牆,眺望著遠方,指道:“靈兒,站在高處,你可是看到了什麽?”
她雖不明,依舊隨著指向的方向看去,站在這裏倒是將宣都城一覽無餘地收盡眸中。眼眸中迸發出一股蔑視的神情:“站得越高,能看清所有事物都在自己眼中。”
見她默不作聲,並未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何錯處。不解的眼眸凝視她,而她卻一直眺望著前方。
夏慕靈那番話並無錯處,確實站的越高看得越遠,可越高越容易摔下而不自知。
這一點,他不是不知道權位高者,會有多少雙眼睛在窺探著。
這是她第二次站在這裏,倒是今日的感受卻是不同。
第一次,慕容灝宸帶她來此不過是來目送慕容灝隸,而她隻能站在這裏遠遠地看著他,為他餞行。若沒有進宮,或許她會親自為他餞行。
這一次,因耳畔一直環繞著慕容灝宸那句‘當朕的皇後’,起初她不明白為何是自己。此刻,她站在這裏倒是明白,權位越高能將所有人命運掌握在手中,這是不是太過殘忍。殘忍到,將一人的命拿捏在手上的殘忍。
她從未對皇宮抱有過任何幻想,也不知那些宮外女子為何傾慕皇宮,站在這裏才知道,權利的利益是多重要。而她,隻想平平淡淡地過完此生。哪怕,以這樣的身份安然地在皇宮度過,也好比陷入爭寵地宮鬥中。
思緒凝回,看向她:“並不是站得高者,才能看得更清楚的。”
站在一旁的蘭姍,滿臉洋溢著不屑,暗自嘲諷:宸昭儀,你錯了。隻有越高的人,才能享受權利的殊榮。你自然體會不到,卑賤之人多想一步登天。
高者,權傾天下。
卑者,低人一等。
葉漪蘭在轉身離去時,再次回眸看向那次最後一次見麵的場景。展露自然地笑唇,隨著那抹笑再次漸漸消失殆盡。
走下城牆時,夏慕靈環顧四周巡視了一番,輕聲地在她耳畔低語著:“姐姐,靈兒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講。”
見她一副神秘的模樣,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話:“這裏並無外人,有何不該講的。”
“皇上這次冊封了宣都城中的富商馮家之女,她的品級在姐姐之上,姐姐難道沒有嫉妒?依皇上對姐姐的寵愛,該是我這個品級才是。”
這是她一直不解之地,所有的妃子都比她的妃位要高,在皇上心底不是她最重要,為何品級如此低。
“皇上想冊封誰,皆是皇上的旨意,我們做妃子的隻能聽從。”
她從來不在乎妃位的高低如何,反而這樣的妃位讓她倒是心安些。也許,他明明知道在外人眼裏自己是如此受寵,才會冊封昭儀。可她,已是很知足了。
嫉妒二字,她從未有過。
那是她從未愛過,何來嫉妒。
聽聞,她那番話不是一個作為妃子所言。
夏慕靈不信她不嫉妒,反問道:“姐姐可有愛過皇上?”
聞之,她停住了步伐,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凝思了許久,才道:“那你得問皇上可是真心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