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菁華浮夢亦如畫
飄絮的雪花紛紛落下,繽紛落至在他身上。微微顫抖的他,在雪中行走。
一直躲在懷中的她,不禁瑟瑟發抖著,看向他的耳畔如此通紅,眼眸中散發著不忍心:“皇上還是將臣妾放下吧。”
“理由。”
冷風中,她能感受到他的冷俊,眸中散發著一絲絲冷意,直射她的心窩。不禁,讓她顫抖著。
見她不語,傲視地看著前方的路,冷聲著帶著幾分顫抖:“若沒有理由,日後這番話就別說。”
“方才還不是這番態度,此刻都是花言巧語。”葉漪蘭輕聲地在懷中嘀咕著,倒是一臉的不滿。
在梅園中,句句都是暖在心中,何來此刻的冷酷。
男人,除了花言巧語外擄獲人心外,可還有別的本事。
她那嘀咕聲,早早便被他聽去。嘴角展露的笑顏,是如此深情的一抹。
“奴才參見皇上、參見娘娘。”跪在門外的他們,個個發出顫抖的音律。
“他們怎麽都跪在門外?”
慕容灝宸將她抱進沁蘭殿,便見他們幾人一一跪在門外,這天如此冷還讓他們受凍,倒是心狠了些。
見他們幾個瑟瑟發抖的模樣,心倒是一揪。
“主子不在,他們看管不周。朕不過是,小小懲戒一番。”慕容灝宸直徑掠過他們,將她直接抱入屋內。
一進屋內,暖意的溫度讓人身心舒緩了許多。
“皇上你快放臣妾下來。”
“別亂動。”
不安分的她,一直在他懷中躁動著。不耐煩的他,冷聲嗬斥著。
“可是,這……”
她不想見自己宮中人如此受他的體罰,喊道:“慕容灝宸——”
那一聲,葉漪蘭不禁偷偷看了一眼他,畢竟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見他的眸子絲毫未有波瀾,依舊淡定如初。
慕容灝宸冷漠地將她放下,取下她身上的披肩,直徑走向床邊的衣架上,細心地掛起。
而她緊緊跟隨在他身後,替他們擔憂著:“臣妾,想要皇上放了他們。”
尤其見彩鳳瑟瑟發抖地與紫菱相擁,她又何時受過如此大的罪過。
看了一眼她,冷漠地抓起那雙冷意的手,將她帶到暖爐前坐下,自己便半蹲在一旁,為她取暖著。
沉默了些許,才緩緩道來:“他們做錯了,該罰。”
“可這一切並非他們的錯,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葉漪蘭搖著頭,若不是自己私自出去,就不會連累他們。跪在他麵前懇求著。“還望皇上,放了他們,一切罪過都由臣妾一人擔著。”
見她跪在自己麵前,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偏移著,此時此刻,他不願因此事與她爭吵。扶著她起身,且退一步:“你必須答應朕一個條件,朕立馬放了他們。”
“臣妾答應便是。”
雖不知他會有怎樣的條件,但此時此刻唯有放過他們,一切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她為了他們,倒是可以義無反顧地答應。她就不怕,允諾這條件會有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脅。
“來人——”
站在門口侯著韓淵,聽聞便匆匆進屋:“皇上有何吩咐?”
一臉不耐煩的隨口一道:“叫他們都起來,回屋休息去。”
“是,奴才這就去辦。”
“可安心?”轉身,走到她麵前凝視著。一把樓過她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的身子,捧著她的臉,暖意著。“你關心他們,都比關心我要得多。”
聽聞,他那番吃醋的模樣,淺淺一笑:“皇上與他們不一樣,不必計較。”
不一樣?
確實,他們豈能跟自己相提並論。
似笑非笑的一抹唇勾,將她緊緊抱著,深情道:“日後不許跟我再鬧脾氣了。”
“皇上日後不可再刁難,臣妾宮中的人。”
今日他確實是著急了,一進沁蘭殿就不見她的身影,他自然發瘋。
他的占有欲太強,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內。
見她從梅林深處漸漸出現在自己麵前時,整個人提心的一個膽,亦漸漸放下。
“蘭兒說的,我都聽。”
慕容灝宸抱著自己倒是有些喘不過氣來,想要掙紮地逃開,不悅凝聲道:“皇上抱的太緊了。”
原以為,他會放開,沒成想他隻是漸漸鬆開罷了。
“方才,皇上所說的條件是什麽?”從允諾那一刻起,便在一直擔憂著。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此話,隻不過是他當時在氣頭上。後來,凝思一番,他確實需要她允諾自己的一個條件,可此刻,他暫時還未想到。
他放開著,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一邊倒茶道:“怎麽,後悔了?”
後悔?
她不知所謂的條件的內容,還不敢後悔。
見她不語,一把拽過她斜坐在腿上,遞上麵前的茶給她:“這便是你,替他們求情的代價。”
“可是,臣妾……”接過茶杯,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說。
“後宮中人,不會因你的仁慈一念,而去感恩你。你是忘了,那日下毒之事了?”
說起下毒一事,到讓葉漪蘭想起,那日他命人從井中撈起的女屍。
即使那副容顏被水浸泡,無法看清她。倒是她手中所綁的娟帕,倒是認得。這是紫菱之物,是她親自替她綁上。卻不曾想,那日人便是因自己一時仁慈,而害了他,也因此讓自己受了罪。
“臣妾該如何做,皇上才不會教訓臣妾。”放下手中的茶杯,直射眸逛,質問他。“是靠手段?”
“我的蘭兒,不需要靠手段。”
緊緊握著她的手,示以她寬心。
他隻需要她能在這後宮中,保持一份純心。
不需要靠手段?
葉漪蘭淺淺笑道,完全否認了他的話,反問著:“若有人陷害臣妾呢?”
“若你覺得正確,我也由了你去。”
見他如此隨意,纏住他的頸脖,一手輕輕點著他的鼻尖,逗趣著他:“天下的君王,哪有像皇上這般,如此包庇一個妃子。”
垂延看著自己那隱隱約約的鼻尖,深情一笑:“我愛你,自然以你為主。”
“那你的條件,不可過分。”
“看你,如何對待我。”
話音剛落,便將她抱起走向床塌,蹲在她麵前,親自伺候著她。
見他,絲毫未有帝王的模樣。葉漪蘭記得,當時他所說,希望做一個尋常夫妻。
有時,他變得溫柔時,能感受到他與自己之間是毫無任何身份,而自己對他一直已身份之意,與他相處。
看著他起身,就怕他就此離去。不顧地上的涼意,拉住他的胳膊,不願他離去;“皇上是否忘了,要與我相談的事,還有……”
“今晚,朕都依你。”他並未要走,寵溺著笑著。垂眼看下那雙赤腳站在地麵上,擔憂著。“方才受涼了,還不躺進去。”
漸漸,她不知自己與他之間,是怎樣的情愫。
同塌而眠,摟著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懷中。她如此想要知道,今日便告知她。
“可還記得,一月前傳來的捷報。其中有兩件事,一個關於北漠,另一個關於六弟。”
“可是北漠發生何事了?”聽到慕容灝隸,她隻能完完全全地避開。倒是北漠,一直以來對中原虎視眈眈,從未真正想要與宣都結交。
對於朝中大事,亦是聽哥哥話中提及,便無知曉太多。
慕容灝宸凝起的眼眸,注視著她。倒是又聽得她的聲音,漸漸傳入耳畔:“這便是,皇上一直以來不理臣妾的原因?”
這一月來,他一直在避開她。為的不過是自己能安心處理一些事,最近他所有的心思一直在她那兒,也好因此事讓他收收心。
“聽聞,北漠近日以來倒是撤兵,返回而去。”
雙方攻打之下,並無占任何上風。
倒是兩戰相交,居然中途撤兵,不免讓人疑慮。
“那,六王爺?”她還是忍不住謹言慎行的一問,耳畔漸漸想起在梅園中的那個男人話‘娘娘不想知道六王爺的事情?’,此刻又從他口中提到,倒讓她收不起對他的關心之意。
慕容灝隸?
聽線人來報,他在邊關倒是化解了不少軍政上的見解。並無任何多大的動靜,而他卻是一直以來對慕容灝隸心存芥蒂。
“我在想,是不是該讓他回宮。”他凝思了許久,一直未有一個解答之法。看向身側的人兒,寒眸的冷光略帶一絲暖意,直射她心坎。“蘭兒,若是你,你會如何?”
聽聞,葉漪蘭不知該如何作答。若按照自己想法,定是希望他回,又不願他回。
可偏偏,她無法做抉擇。
“若按皇上的想法,他的身份依舊能威脅到皇權,不如不回來。可那些大臣不以為然,隻能附和他們,六王爺回宮可日後再做打算。他除了長孫氏作為依靠,可百姓隻認一個帝王,那人便是皇上。”抬眸見他,如此靜靜地聆聽自己這番話,再次道。“臣妾相信,皇上會是一個好君主”
“在你眼裏,我隻是一個好君主?”
聽聞她此番話,倒是欣慰許多。
對於慕容灝隸,倒是不擔心皇位,而是擔憂他的目的。
這一月,他一直對她漠不關心,而是對此事莫名的頭疼。他始終,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又怕……
若不是今日梅花初開,他給的承諾該是時候兌現了,他還是會對她有些疏遠。
他那言語,似在不悅與不解。葉漪蘭心中倒是一抹淡淡的不安:“是臣妾,說錯了什麽?”
“為何,不是一個好夫君?”
夫君?
原來,他一直想要與自己過著平民的日子。
可這一切,是如此的不現實。
“皇上可曾是臣妾的夫君?”對她而言,他從未是她真正的所值得依靠的人。輕聲笑著,長歎著。“臣妾所要的夫君,他的女人隻有一個。”
蘭兒,給我幾年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你今日所言。
“蘭兒,你若願意,便給我多點時間。”
輕輕合上眸子,緊摟著她的身子,一刻都不敢鬆開。
葉漪蘭感受到他對自己依戀,那番話他說的極其的小,隱隱約約能聽到。
這件事,不是她願不願,而是,他能否真正的做到。
“你想要問的,今日可還想問?”
可對葉漪蘭來說,這一切都不算。以往的事,她都記在心中,倒是想知道他何事願意相告。
“睡吧。”
依偎在他身側,那股與生俱來的舒心,著實讓她心一下子暖起來。
江山長卷風沙化,傾覆天下亦如畫。
韶華一夢空回首,繁華落盡曇花謝。
流連琵琶聲聲彈,咫尺卻隔天涯路。
生死相依兩茫茫,花前月下漫天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