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一縱迷離心中謀
躲在身側的蘭姍,一直都不敢抬眸看向那邊,不知方才她有沒有將自己看清。
見夏千亦一動身子上前時,才慌亂的低頭跑上樓。微眯著雙眸,看向樓下的一舉一動,他們二人竟然會出現在醉香樓,若是方才被他所看見,一定會喊住。幸好,一切都相安無事。
“姑娘可是要喝茶?”
聽聞,蘭姍才將慌亂的收回,故作淡然道:“準備一見廂房。”
“那姑娘這邊請吧。”
目光中焦距的一直都是他的身影,雙手緊緊握著衣裙,隨著店小二進入廂房之中。
“夏某參見……”
夏千亦剛開口請安,便被飛羽所攔截,叮囑道:“夏公子不必多禮,叫我家公子一聲四爺便可。”
慕容灝宸飲著手中的茶,倒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樣。
“夏大哥既然來了,便坐下吧。”
葉漪蘭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點頭毫無任何意見,抬眸衝著夏千亦微微一笑之。
她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畔,那一聲‘夏大哥’,從小到大她都不曾改過口。
見她方才一抬眸,便早已看到自己身邊的女子。他知曉,葉漪蘭從不會過問一番,亦不會在慕容灝宸的麵前提起。
嘴角暗自一揚,淺意般的笑著。
葉漪蘭見與他同行的女子,卻不在他身邊。方才她亦是無意間才發現他的身影,他們二人一對視後,他身後的女子便無任何的在意。
而今日,他帶自己前來此處,倒是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看來一定有事令他心煩了。
直到夏千亦走過來時,她才幡然醒悟,今日的他可是裝病而不去上朝,而夏千亦與慕容灝隸走得極其的近,他卻無任何的反應。就連自己讓他坐下,慕容灝宸亦無任何的反對之意。
“四爺,今日倒是有閑情來醉香樓坐坐。”
慕容灝宸嘴角輕揚一撇,放下手中的茶杯,雙眸立即變得深凝看向他,深沉的聲音有一絲的冷意:“你還是不願入宮為官?”
“是。”
聽聞,他如此爽快的答之,不屑地輕哼著。
這一切對夏千亦來講,根本未有絲毫的興趣,對於他們之間的權位之爭本不願摻和。
如今,慕容灝宸的目的很明確,以往隻因王爺未曾回宮不會有任何的忌憚,可如今王爺回宮,他便暗箱操作,趁機打壓王爺的親信。
葉漪蘭看著他再次問夏千亦可願入官一事,在一旁的她都能隱隱約約察覺他們之間一直在暗中‘賭’
若是此刻,她多一嘴,怕是反而幫不了他,還會令他新生疑慮。
不禁垂眸的她,倏然一隻暖意的手將自己的手緊握於手心。那一刻,他可是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一絲的紊亂。
便聽聞他那一聲,柔和的聲音問之:“給我一個理由。”
她隻是不明白,夏千亦不願入官,又何須逼迫。隻因,與慕容灝隸之間的關係?
若是如此,那自己豈不是……
那他,又該如何?
她相信,夏千亦即使不願入官,亦不會反叛。
灝宸,你為何不能信他?
理由?
夏千亦無奈地輕笑道:“隻因四爺不信。”
他沒有過多的言語,隻因其中的一切他們都知,又何須道破。
不信?
他,確實不信。
這個理由,不足以能完全信服他的衷心。
手心中握著她手的那一刻,便知曉她一定會阻攔此番的決定。她不願強迫,自然會為了夏千亦說話。隻是她至今未曾開口,隻因她在意自己的想法。
何時,她竟然考慮的如此縝密,怕是日後再也不能了解她了。
眼眸中毫無任何一絲的怒意,淡然地看著他:“若想讓我信,你必須按照我的意願來,方可信。”
夏千亦起身,作揖道:“那,怕是要讓四爺失望了。”
他即便抗旨不尊,亦無法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改之。
如今,看著慕容灝宸此番作法,葉漪蘭所寫信中的內容,便不必再看。
心中,一切都明了了。
見況,慕容灝宸依然無動於衷的坐著,不管結果如何,亦是動容不了他的目的。冷意的言語壓迫著他:“我早說過,你的才華不適合在宮外。”
葉漪蘭見他們二人如此情景,方才聽他的言語中雖未有絲毫的怒意,可偏偏他隻不過是在極力地克製自己。
他的目的,隻是想讓夏千亦答應,根本沒有絲毫的用意。
可夏千亦不會為之動容,他若是在偏激的逼迫,或許真的會出事。
見他門僵持在此處,葉漪蘭扯著他的衣袖,蠕動的唇瓣緩緩開口,懇求道:“四爺,不如與我跟夏大哥,談談如何?”
聽聞,夏千亦下意識地看向她,雙手緊緊而握,卻不敢多看一眼。
慕容灝宸的嘴角微微上揚,放開緊握住她的手,悠然自得地親自倒茶,細細品了一番,緩緩開口道:“醉香樓的後院,倒是極為清雅之地。”
葉漪蘭聽聞此話便心知肚明,抬眸示意著他。又看了一眼慕容灝宸,倒是見他安然自若的模樣,心中有隱隱感到一絲慌亂。
“四爺,明明想讓夏公子答應,又為何……”
飛羽見娘娘與夏千亦走後,對於皇上此番的做法極為的不解。
今日前來,不正是為了此事。
“你以為,事情便是這麽簡單?”
若不是今日,飛羽來通報,夏千亦在醉香樓又何須前來與他見上一麵。方才他出去的時原本以為今日之事倒是談不成。
反而不成想要,他會再次回來,而是他自己先走了過來。
自己確實想讓他答應,可他不願入宮,又明白他所顧慮何事。而自己,就想因此事打壓慕容灝隸,倒是夏千亦如此執拗,又何須再做無畏的掙紮。
蘭兒想要與他談,本身便無任何阻攔,明知不能又何須強迫。日後,自有辦法。
目光如距的看著前方,淺意的嘴角微微展露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夏千亦一走到後院中,直接開口道:“若是你也是來勸我的話,我看還是不要浪費口舌了。”
他不想因任何的勸說,違背了自己的心。
“我並不是想要勸夏大哥,隻是想讓夏大哥明白,有些事情並非所想的那樣。”
她知曉,若再是逼著他,對他來說定會對慕容灝宸有所偏見。她知曉這一點,並未真正打算逼他入官。
“這封信,我看是沒必要再看了。今日的事,我已經很明白了。”輕然一笑,從懷中拿出信再此交還與她。“夏某,謝過娘娘的一番好意。”
如今,他無任何需求來知道信中的內容,此事已明了。
葉漪蘭看著他手中的信,他連一眼都不看,就妄下定論。若是今日他不來,或許他們二人便不會相見。這封信,他會看,會因此改變些什麽,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不屑地看著那封信,暗自一笑:“這信中的內容夏大哥都不曾看一眼,難不成是不信我?”
對於她,他是相信的。可如今沒有任何話,能將他勸說,那是他根本勸說不了心中的自己。
見她遲遲不肯拿,緩緩地將手放下,悵然若失地低語道:“我沒有不信,我隻信直覺。”
直覺?
以往她何曾不相信直覺。
可偏偏這一切,並非如自己所想那般。沒有人能夠真正的了解慕容灝宸,連自己都不例外。
她又有何辦法,讓他相信。
葉漪蘭冷漠的雙眸,一絲恨意的看著他。警告道:“隻要你所做之事不會上傷害到他,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不曾發生。若是你真的有次想法,我勸你還是收手吧。”
夏大哥,漪蘭不會逼你做任何選擇,隻願你看清事實。
夏千亦見她對自己如此失望的離開,那番話她已說的很明確。可她永遠不知,慕容灝宸的計謀遠非如此。
手中緊握的信,緩緩地鬆懈而下。他信,又為何不看信中的內容:
皇上對夏家確實有幾分忌憚,其中的原因你心中明白。他定不會對付夏家,你亦無需擔心。若你心中一事真有忌憚,我會向你擔保,絕不會出現你心中所想。
——葉漪蘭
葉漪蘭,但願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葉漪蘭從後院回來後,發覺他的身影早已不在。倒是飛羽前來相告:“夫人,公子在廂房等候。”
在身後的夏千亦親眼見她上樓,亦是上了樓,見一廂房外掛著他所贈與的玉佩,倒是毫無任何的猶豫之意,取下後便停留些許環顧四周,見無恙後才安然進入。
“怎麽不多聊會兒,好敘敘舊。”
葉漪蘭剛一進入房內,便被他一把拉入懷中。他的氣息,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身上。
“你這話是何意?”
這一問,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嘴角的笑意卻始終都忍不住掩蓋:“怎麽,可是吃醋了?”
吃醋?
不屑的輕哼道:“那一聲,倒是叫的親密。”
“你不也同意我去了。”聽聞,倒是不肯承認自己方才所說的話。踮起腳尖,親啄了一番他臉側,親昵道。“慕容哥哥,可是在我心中,並非小氣之人。”
聽之,臉色深沉地黯淡下來,冷意的氣息直逼向她:“我可是你的夫君。”
“慕容哥哥,這樣叫可是夠與你親密了?”
慕容灝宸掩蓋不住嘴角那一抹偷笑唇角,一把將她橫抱在懷中,欣喜之色寵溺般的看著懷中的女子:“我倒是,越來越拿你沒辦法了。”
將葉漪蘭帶入床褥,輕柔地放下,雙手卻緊緊十指相扣。猛地俯身而下,在她耳畔輕咬著耳垂。
她的雙手被他所扣,根本毫無動彈之力。他的吻不在是溫柔,而是帶著一絲的輕咬。
他的唇慢慢地遊走在脖間,緩緩而上抵觸著自己的下顎,直至在唇瓣親啄一了下。貼著自己的額頭,他們的二人的眼眸如此之近,她一旦撒謊,便會被他輕而易舉的發覺。
聽聞,他的聲音宛如幽穀般,緩緩地傳入耳畔:“剛剛,你可是覺得我這般逼他,過分了?”
“他若不願意,說再多亦無用。”可她一直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夏千亦入官不可,皆因之間的芥蒂?絲毫“不曾有任何的避諱,問道。“為何,不放過他?”
葉漪蘭感覺手心被他緊緊握住,那番力道似乎要將自己的手捏碎了般。
隱忍著痛意,她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皆因方才那番話惹惱了他。
“怎麽不喊痛?”手中的力道足以讓她喊可偏偏卻一直隱忍,他的心何嚐不是這般的痛。“若是我們的孩兒做上這個位子,或許你就該明白我為何如此。”
見她嬌弱的模樣,疼惜的放開,一個轉身便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在耳畔輕聲道:“晚上,帶你去一個地方。”
迷情暗香,幽心慮。
囈語道夢,傷心痕。
散落一地的衣物,床帷中毫無遮擋兩人,緊緊相依相偎。情迷之息,蔓延在周圍。
蘭姍從他懷中起身,緊握手中的瓶子,她隻是想知道迷情的作用,才在他的酒中了此藥。
卻不曾想迷情時,囈語的卻是葉漪蘭的名字。原來,心中擔憂之事還是發了。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越來越陷入絕望時,便聽聞他口中所說‘蘭姍,我愛你。我不會讓任何男人,占有你’
可這話一說完,他的情緒越來越狂妄。第一次用這樣的方法得知,居然是如此欣喜。
他愛自己。
可葉漪蘭,絕對不會放過她。
即便當初他定是如慕容灝隸一般,可如今他所愛自己,不難免心中還有她的位置。
這些日子,她必須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