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孤芳自賞獨情擬
獨落橋盼,盼心何?
孤芳自賞,賞春寒。
梨落淚雨,雨中藏。
情何慢慢,虛擬渡。
手中的殘花,花瓣早已被她一片一片的散落在湖麵中。
一旁的素錦站在此處,腦海中一直浮現著那日在月影橋相識的他,在樹林中那一晚或許是她不曾忘卻的事。
不管他們之間曾發生什麽,她依然對他存有感情。哪怕一次次喝下避子湯,亦是無怨無悔。
可經過那一次後,才知他原來對姝妃身邊的蘭姍如此感興趣,竟然亦有了肌膚之親。見他們二人倒似是相識許久。
之後,她除了通報葉漪蘭的一舉一動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越來越遠。
暗自憂傷的看向湖麵,皇後手中的落花倒像極了無情之人。
望著橋上的二人,眼眸中多了了幾分嚴謹之意。
馮婷虞黯然歎氣著,嘴角微微一撇,眼眸中盡是不屑地看著她手中取下的花瓣。故意挑眉言之:“皇後娘娘怕是在這後宮中,唯有你我二人獨自悠閑。”
獨自悠閑?
長孫莞霽聽聞,望著手中的花,倒是顯得極其的無聊。在這後宮中,她除了每日在鳳闕宮外,還能去那兒。
這樣的日子,倒是嫁於慕容灝宸又有何區別。獨守空房,這等煎熬的日子,怕是葉漪蘭從未擁有過。
苦澀的笑意,笑的卻是如此牽強。凝眸地望著手中的花瓣,狠厲的手一緊,黯然道:“此話,怎講?”
“宸昭儀日日夜夜守在皇上身邊,足不出戶。而那個姝妃,竟然百般的討好太皇太後,還真不知她的用心良苦,到底存有什麽心思。”
這幾日,她倒是見夏慕靈天天往太皇太後那兒出來,有時還能見到她們二人一同出來。
夏慕靈從來都是一人獨來獨往,從不與人交接。倒是這一次,若說毫無心思那是不可能,簡直倒是別有用心。
若是別無所求,又何必與太皇太後往來,最近,倒是見她與葉漪蘭似乎很少來往,說什麽姐妹情深,看來一切都是假的。
“你是說姝妃她……”
聽聞後,暗暗凝思的長孫莞霽,怎麽也看不出來夏慕靈還有如此心思。向來,在這後宮中唯有她最為本分,反而如今倒是不安分起來。
依靠太皇太後,還不如仰仗長孫氏,畢竟如今長孫氏的勢力才是強大的。
這後宮中,自然是長孫氏的天下。
眼眸中迸發出一抹狠厲的目光,直愣愣地注視著手中的花,手道一緊,將其捏在手心。
她並未看見長孫莞霽狠厲的雙眸,自顧地娓娓道來:“皇後娘娘久居深宮,自然不知這個姝妃,也不知怎麽就天天往昭陽宮處跑。太皇太後的權利雖遠比太後,想要得到一些恩寵,還不是得靠太皇太後信任。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夏家與葉家雖說是世交,皇上依然器重葉家。自然,姝妃要仰仗太皇太後。”
器重?
誰人不知,皇上與葉家的關係,反而就因此關係讓葉漪蘭有機可乘。倒是這些年來,他竟然偽裝的極好,根本不知他早已喜歡葉漪蘭。怕是這份情,早在之前……
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試圖令自己清醒。
眼眶中暗暗濕潤著,緩和了一番仇怨的神情,凝眸深邃地看著湖麵。
或許,這一切隻是在利用。葉家對皇家如此衷心,自然而然的這一切,隻是因他們根本威脅不到他的勢力。
而夏家,根本就不足為據。輕蔑地哼笑道:“你以為,夏家還能撐多久。”
夏千亦與表哥的關係,所有人都清楚,皇上又豈會器重。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罷了。
“夏慕靈想要依仗誰,對我們來說都無益處。”嘴角傾揚,一抹不屑地笑意微微揚起。“不過,本宮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聽她那一聲傲慢,不禁轉眸而看望。
這後宮中,她們三人本就是同病相憐,可偏偏心中心思,亦自己知曉。
而她,雖未真正的愛過,不過是為了家族豈會如此。怕是,最悲哀的便是自己了。
馮婷虞苦澀不失恍若的笑意,倒是多了幾分憂慮之意。
“皇後,她怎麽會在這裏?”
剛從昭陽宮而出來的她,一聽聞蘭姍的那句話,不禁抬眸而望橋上站著的二人。
樹枝遮擋著她們二人,根本看不見此處有人。
見況,蘭姍立馬拉住她的身影,將她拉入一旁,輕聲地質問道:“你可是要去哪兒?”
“本宮不想遇見她,還是繞道而走吧。”這幾日她一直在昭陽處伺候太皇太後,每日路過都會看見馮婷虞,依她的性子定會與長孫莞霽說道一番。
若是此時上去,她們二人還指不定說些如何刺耳的言語。本身便不想與她們二人有任何的關係,自然能避之便避開,何須迎麵而上。
“你若是這麽走了,別人便會覺得你心虛。人自然要趾高氣揚,不該如此墮落,讓人狠狠地踐踏在腳下。”
剛踏出一步時,蘭姍的那番話正戳中她的心。
心虛?
她何來心虛,不過她不想聽到那些閑言碎語,亦不想看見她們二人。
她的墮落,墮落到毫無任何用處,得到寵幸。她依舊愛著皇上,可偏偏他的雙眼都不曾未自己停留過。
記得第一次見麵時,雙眸的對視,那雙溫柔的雙眸永遠都不會忘記。哪怕隻有匆匆一眼,此生無憾。
若不是從葉漪蘭口中得知,他們二人幼時便相識,這樣長久的感情,怕是無人能及。她竟然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令自己痛苦過完餘生。可這餘生,誰說一定是終止。
她,不願終止。
見她如此不開竅,無奈的走到她的麵前,凝聲而道:“除非,你想永遠低人一等。”
若不是看在她的夏千亦的妹妹份上,自己定不會幫她。可她,從未替自己上過心,亦無想要爭寵。
倒是爭寵,一直以來都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人能給她們一個爭寵、宮鬥的機會。皆因,後宮眾人皆怕皇上罷了。
若是她再如此自暴自棄,或許日後,便不會幫她,亦會成為陌路人。
而她自己的目的,則是成為慕容灝宸的妃子,這是慕容灝隸一直所期許的,即便如此,難道要如她們三人這般,空守偌大的宮殿不可?
心中一擰恨意,一直隱忍著那番痛。
聽聞,黯然的雙眸漸漸地添了些許的目光,隱忍著內心一絲的不悅:“本宮,不會被人踐踏,亦不會低人一等。”
她有自己的決策,不會輕易被篡改自己的命格,亦不會被人操控。
就算蘭姍所說的話有助於自己,可這其中的結局她早已看透。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他最初的初衷。
躲在一旁的她,走到橋沿處,眼神中所散發無謂的神態,特意揚起嘴角的弧度,莞爾一笑之。淡然自若的神情,緩緩地走上前去,欠身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聽聞,馮婷虞打量著她,不屑的黯然輕笑道:“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姝妃娘娘。”
長孫莞霽亦是看向她,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
強顏歡笑的她,帶了幾分輕笑,故作歎然道:“陪太皇太後說了會兒話,便想給太皇太後做點點心,這才出來取花瓣做點心。”
她倒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上她們二人,若不是蘭姍的話,她亦不會與她們二人見麵。
點心?
長孫莞霽聽聞,不屑地目光盯著她。
以往都不曾關注她分毫,如今她這些的一舉一動,倒是令人深思。
從不會討好人的夏慕靈,竟然也會如此做。想必是,宮中的生活太乏味了。
微眯著雙眸,凜冽般的氣焰看向著她,走到她的麵前,笑而藏陰地開口道:“在這後宮中,怕是你最清閑,怕是時間一長,你就成了太皇太後最心腹之人。”
夏慕靈一抬眸正對上她的雙眸,長孫氏向來不怕任何人。
微微欠身:“那臣妾先在這兒,借皇後吉言了。”
吉言?
長孫莞霽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暗自一道:夏慕靈,你是糊塗還是在我麵前裝糊塗?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嫵媚一笑用袖子故意遮掩了一番,走到她的身側,看著那張清秀的麵容,為實看不出有任何的心機。故意撫摸了一下自己發飾的金步搖,滿是不解的雙眸看著她:“本宮原以為宸昭儀才是伶牙俐齒之人,沒想到姝妃亦是。許久不見,反而有了宸昭儀的影子。”
影子?
夏慕靈不禁微側著頭,看來一眼身後的蘭姍。
若說是影子,怕是蘭姍更像。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那張臉盡管長得相似,亦無法令他多看一眼。看來,他對葉漪蘭的愛,還真是情深。
“若真是如此,臣妾早該得寵了。臣妾自當比不上宸昭儀,亦不敢與她比較。”
她是夏慕靈,而不是葉漪蘭。她們之間,本身便是不同的人。從小便被先帝封為一品才女,如今又得恩寵,想必這是世間女子應有的幸福。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憂慮此事,怕是會一蹶不振,反而被人笑話。
“姝妃娘娘說的無錯,沒有人能比得上宸昭儀,也不能癡心妄想討好他人。”她所說的這番話,皆是說與夏慕靈聽的,不管她聽不與否都與自己無關。媚眼笑之。“姝妃娘娘,覺得臣妾可是說的在理?”
聽聞,強顏歡笑地揚起唇角,淡然自若道:“馮婷虞的話,句句在理。”
藏於袖口中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中,暗自隱忍著。
馮婷虞,你別以為我不知,你是在指桑罵槐。
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自然一切安然自態。
聽得身後一聲輕響的咳嗽之意,眼眸閃過一絲目光,畢恭畢敬地欠微著身子:“皇後娘娘時辰不早了,臣妾該告退了。”
“也好,本宮還想在此處多賞會兒景色。”從她的身後繞過,眼眸直意地看著前方。“你就先去吧,免得太皇太後怪罪下來。”
她既然不願多留,又何必強人所難。
“是,臣妾告退。”
夏慕靈微側著身子看了一眼蘭姍,會意後蘭姍亦是微微欠身而與她離去。
“皇後娘娘,你可是覺得她……”
“姝妃從未與我們走得親近,反倒是這幾日確實有些古怪。可本宮總覺得,她哪裏變樣了?”
變樣?
馮婷虞擰緊著雙眸,不解地思緒方才長孫莞霽所說的那番話。
她倒是不曾覺得夏慕靈有何變化,隻是知道她此事一定不簡單。
長孫莞霽看著那一抹離去的背影,雖說不上哪裏奇怪,總之覺得夏慕靈比以往更沉穩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