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曇花一現笙笙歌
“她們的言語各個一針見血,怪不得你不願與她們二人交談。”
蘭姍一直在一旁,可是將她們之間的談話都仔仔細細地聽著。馮婷虞則是話中有話,明顯在過度刺激他人的心。正是抓住了別人的秘密,才會如此毫無避諱。
而皇後長孫莞霽,無非在試探,而她這人並無多有才智,多處仰仗自身是長孫氏,而那些計量,不都是雕蟲小技。
對她而言,都不曾真正的放在眼裏。
她幫助夏慕靈,不過是為自己鋪路罷了。
她向來不善與他人言詞,若是聽到偏激與自己的內心的話,便極為不舒服。
壓抑在心中的積鬱,便想獨自一人靜靜地待著,不會有過多的人談心。
唯有葉漪蘭,從小便將心事說與她聽,漸漸地反而成了習慣。可如今,她本不願如此做。她自有秘密,不想再次與她交談。
步伐漸漸地停下,穿透樹枝的縫隙中便能看到她們二人依然站著,無奈憂暗歎氣道:“若不是隨意找個借口,怕是本宮還得聽她們念叨,著實心煩。”
“何必在意她們二人,一切隻為了自己,又何須在意他人的目光。”
從小她就是極為在意,明明自己是公主,偏偏隻因是奴婢所生才會終身為奴。漸漸地她看透了一切,才變得不在乎,隻要自己變得強大,便不會被人欺淩。
如今她想要做的一切,沒有能真正的阻止她,那是他們根本不知接下來她會做什麽。
微然一笑的雙眸,淡然喃喃自語:“是啊,何必在意。”
黯然長歎,悠遠的雙眸轉身凝眸,根本毫無人看得見她那雙深邃的雙眸。
春媚浮生若夢歇,杏花落雨潔如玉。
百緣情誼深深淺,曇花一現笙笙歌。
安得雙全兩不誤,白玉紫瑩刻入心。
一人拿著枝柄轉著手中的紫玉蘭,細細端詳了些許,眼角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欣然地笑意。
緩緩走入她視線的蘭姍,見她傾城一笑的容顏,果真能讓男人動心。如此嬌女,豈能不受男人憐憫、憐愛。
可她永遠都記得,慕容灝隸、夏千亦對她可都是死心塌地。
若慕容灝隸愛她,還不如說是愛她的容顏。若是真愛,就該如慕容灝宸這般,對待相似的容顏根本絲毫不在意。
而夏千亦從未表明心跡,亦不知他心中竟然也喜歡葉漪蘭。他卻將這些隱隱的藏於心中,一直藏著……
要不是那日聽他口中得知,怕是永遠也不知他的心思。可他囈語中說愛著自己時,那一刻竟然對他毫無任何的恨意。從他的眼眸中,一直未曾看到過別人的影子。
若是世上能做到如慕容灝宸這般的男子,怕是無一人能做到如此十全十美。僅存有的哪怕是一生的愛,便足矣。
可她,依然恨。
附在耳畔,故意提點道:“宸昭儀在前麵,可要前去打招呼?”
自從那日他們二人共同出現時,她的心極度的如同死了一般,毫無生機。每一次見到他們,她都很嫉妒,可這些她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怕在他心中沒有往日那般純淨。
眼角中的憂愁之色,淡淡地散之,莞爾一笑之:“正好,本宮還想去園中摘花。”
剛一起上前,便見她眸中一直盯著手中的紫玉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娟帕上的蘭花。
黯然失色的雙眸,強顏歡笑的走到她的麵前,輕聲笑語地喚道著:“姐姐看得可真入神,到不知我來了。”
聽聞倏然抬眸,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散去,依舊笑靨如花。
“靈兒今日不用陪太皇太後嗎?”
“方從昭陽宮出來。”
見她那一抹笑,真令人神往,仿佛一起都被純然了一般。可她所問的這話,竟然從未懷疑過自己為何會討好太皇太後。
也是,她有皇上無限的愛意,又何須在意任何的所做的一切。
走到她放身側,挽著她的手臂,輕聲在耳畔細語道:“漪蘭姐姐,自從那日後,你可有生我的氣?”
她最擔心的便是,葉漪蘭會生氣。可是,自從那以後她或許真的不會再幫自己做任何事。
隻有此事,毫無損害她的利益,或許是可以求她。而自己想要的,一直以來都是侍寢,可偏偏經過上次後就……
微微緊蹙的雙眸,令她不想再回憶那些過往。
葉漪蘭見她摻著自己的身子,正要往園中走去時,便製止住她這一舉動,側微著身子用餘光看了一眼裏麵的人。
些許後,緩緩道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見她方才那舉動,倒是覺得她在刻意隱瞞些事情。故作不知娓娓道來,心中深有歉意:“那日,是靈兒心太急逼著姐姐了。其實,靈兒一直想對姐姐說聲對不起,可一直都沒有機會。如今,正好。”
她需要葉漪蘭,她們之間的關係不能因此事而斷了往來。畢竟,這宮中能與自己說上幾句的,便隻有她一人了。
這件事對葉漪蘭而言,既然都過去了便不會再做深究。她雖警告過夏千亦,也算是讓他知曉如今的局勢,不是所有人能掌控的住。
從今往後,夏家的事便不會摻和一二,更不會再去過問。她不想再他的麵前,有任何的破綻,令他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之心。
放開她的手,卻反而是緊握住她,淡然一笑之:“我們之間,不需要如此客氣。”
“姐姐,今日園中的花開的極盛,靈兒此番前來便是特意摘取花瓣,做一道點心。”
夏慕靈指著這一片花海,嘴角的笑意宛若少時般,無憂無慮的笑意,惹人寵溺。
“那,今日倒是有緣,我亦是來摘。不過……”
“不過什麽?”
夏慕靈見她轉身凝望這片園中,見她猶豫了幾分,倒是極為的好奇。
“皇上在裏麵。”淺眸的笑意淡然道。“你若想進去我不攔你。”
她知曉夏慕靈的心思,若是阻攔顯得自己倒是小氣了。
聽聞,皇上在此處,她自然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欣然的笑意:“靈兒自知皇上不願被打擾,此事我有分寸的。”
見她如此欣喜的模樣,淡然的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的靜靜地凝望著。
畢竟,她比自己更愛慕容灝宸罷了。
望著手中紫玉蘭,今早,一經過沁蘭殿時便特意取下放於自己手心。若不是他想帶吃自己親手做的糕點,亦不會來到此處,怕是不會遇見……
如今的她,倒是不願讓任何女子接近他。這般自私的行為,倒是像極了他。
與他待久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就連麵對他人時,不知不覺竟然仿照他說話的模樣。漸漸地,她學著他一點一點,反而成了永恒的習慣。
夏慕靈從山門洞中而進,如此美的場景,怪不得隻帶她一人前來。
前方那一身白衣,在花叢中倒是顯得獨具一格。一見到他,心便不由自主的悸動著。此刻,她隻想與他一起。
“你在這兒等著。”
蘭姍不屑地輕笑著,她才不稀罕打擾他們二人。不禁回眸望了一眼葉漪蘭,倒是她,一臉淡然地看向麵前的那條溪水。
膽怯的步伐緩慢的靠近他,這還是第一次敢邁出步子,走到他身後請安道:“臣妾,參見皇上。”
從他彎下身子取花瓣時,眼中的餘光便早就發現她的蹤跡。絲毫未曾有任何的意外之色,淡若道:“姝妃今日閑情,亦來摘花。”
他依然還是對自己如此冷漠,不過這些她早就習慣了,又何必再去奢求。
“臣妾前來摘取花瓣,替太皇太後做些糕點。”微微抬眸,見他那雙眸便下意識的不敢凝望,輕揚一笑地解釋道。“不過,這些倒是宸昭儀教臣妾的。”
宛若一笑的垂眸看向他手中所拿花籃中花瓣,這些便是葉漪蘭所要的花瓣。他竟然親自替他摘取,而她卻隻有自己。
慕容灝宸看了一番籃中的花瓣,輕笑一揚。
“太皇太後有你照料,朕倒是放心,畢竟在這皇宮中你甚是無聊。”緊蹙的雙眸打量著夏慕靈,絲毫未有任何疑心之慮。
夏慕靈將他從身邊經過,卻從未想過會停留在自己的身側,不禁凝望著那張側臉,與第一次相見時別無一二。
一股冷冽的氣焰漸漸地逼向著自己的身子,如此近的距離倒是令她膽怯與不安。
聽耳畔中他所說的一番話,一臉震驚的模樣直愣愣地看著遠方,淩亂的心倒是不知該如何緩解。
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麽一天……
“記住朕跟你說的這番話,或許還可保夏家一世平安。”深邃的雙眸冷傲地看著她,叮囑道。“若是,此事從第三人口中得知……”
聽聞那一聲冷冽的聲音徐徐地飄過耳畔,即刻跪於地上,顫微的聲線徐徐開口道:“臣妾,定當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
這番話,在他聽來絲毫用都沒有。傲視雙眸一直看向久久站於外的那一抹身影,眼角的寵溺之意緩緩地蕩開。一俯身凝望著看著跪於地上的她,對她人而言他絲毫未有憐香惜玉之意。
這幾日,他倒是一直在凝思夏家之事解決之法,如今夏慕靈的出現,反而令他有了一番醒悟。
“在這後宮中,唯有你與蘭兒走到近,日後不許再靠近她。這是你唯一可以向朕保證的條件。”
蘭兒是如何人,他最清楚不過。對待夏慕靈,她一直都是心軟的。雖說在宮中,她一直不曾於任何人來往,而偏偏無法拒絕夏慕靈,隻怕是小時候的情誼罷了。
不願她們二人往來,亦是為了避嫌。免得日後發生一些事,而閑扯進來。
他隻願她一生平安,其餘的毫無任何需求。
“是,臣妾日後絕不與宸昭儀有任何的往來。”
不與宸昭儀往來?
這倒是成為了她守口如瓶的條件,未有這般才算是真正的相信?
原來,你將她保護地竟然如此之好。
她便像一顆掌心玉,時時刻刻捧在手心,一刻都不許任何觸碰,這份殊榮誰不眼紅,誰不想做他掌心玉。
而她,倒是成為了一顆陪襯的珠子,隨意的丟棄罷了。
看著他身影,這一次才算是徹徹底底地從身旁掠過,毫無任何的停留,亦不會在耳畔呢喃。這所謂的呢喃,不過是一個幻想罷了。
“奴婢,參見皇上。”
慕容灝宸從她身旁經過,無任何的應答之聲,亦無在意她的身影,隻是步伐急促地想要見一人罷了。
方才一幕蘭姍都看在眼裏,雖不知他們二人談了些何事,可這些夏慕靈亦未告知。
隻是見她麵容苦澀,毫無心思摘取花瓣的用意。
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人,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