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輾轉情劫銘記心
他們二人對視而坐,慕容灝宸見他如此憂心忡忡,將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倒是想起之前他在此處喝醉酒時的模樣。可以見到她,到是所有心事都拋之腦後。
長歎一聲,故作無奈地搖頭,將茶放入他麵前問之:“你告訴我,昨晚喝酒可是為了成婚一事?”
葉荀彧剛將茶璧碰入唇的那一刻,便聽聞他所說的這番話,微微一撇嘴角處的弧度,輕笑道:“怎麽,所有人都問這相同的問題。”
他確實心憂,可這憂,跟已故的人毫無任何關係。隻是,這事與寒莘有關罷了。倒是不曾想過,那個丫頭竟然會道出那番話來。而自己對她,又是……
“你喝酒不是為了這個,難不成還會為了別的事?”
慕容灝宸看著他,心事反而愈加沉重。這感覺,倒像是他與寒莘在一起時便有了。可這其中事,便隻有他們各自心中明白。
瞥了一眼昨晚他們二人所喝的酒壺,端著茶杯嘴角不禁暗自上揚,一抹笑意挑著眉正經道:“我與你多年的兄弟,還從未見過你喝酒。”
葉荀彧未曾抬眸,根本不知他這是話中有話之意。
“或許,從昨晚就該一切都想明白。”
聽他那一聲自顧自著言語,嘴角的偷抹的笑意漸漸地淡去,深思的雙眸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婚禮一事,你就無需擔心了,我都替你安排好了。”
“那日行刺一事,皇上覺得可還會發生?”
輕搖著頭,隻是覺得這一場婚禮,還得防著有心之人。可他自己卻不以為然,畢竟誰敢在大喜之日動手。若真是有內部之人,怕是他這舉動一驚,又豈會真正的敢行事。
此事,他亦在考慮當中,可這畢竟是和親,又不希望發生如上次的事情。自從上一次此事發生後,他便後怕蘭兒與任何人出去。他們的目的無非是她們二人。隻有將她們二人分開,才不會有事。
深思的雙眸緊蹙著,娓娓道來:“凡事,都得留個心眼。就算風平浪靜,亦不能讓任何人有可乘的機會。”
這件事,他已安排妥當,而葉荀彧更無需操心此事。
聽聞他這番見解,考慮的確實極為周全,若是一旦疏忽卻會釀成大錯。自己又豈能,為了心中一時之憂,而去反對此事。
漸漸地,他放下昨晚的事,畢竟此事多談無意。故作強顏歡笑,端著茶杯深思熟慮的看向他,心中卻一直放不下一件事。雙眸環顧了一眼四周,輕聲問之:“你們二人這麽久,蘭兒都未懷孕,太皇太後不會有所懷疑?就怕這關係稍微的融洽些,又到時候……”
聽聞,他這是在故意避開昨晚的事,反倒是將了自己一軍。
滿眼盡寵溺之意,深情地凝望某一處,緩緩而談:“我不強迫她,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堂堂正正的麵對她,可不想因懷孕一事,逼她。”
懷孕一事,對她而言強求不得。畢竟,她的心自始至終都未曾在自己身上。哪怕有時能感受到一點,心中總能有一絲慰藉。
哪怕偶爾拌嘴,他能懂她,而她並非懂他,亦不懂自己的心。
深情的雙眸,遠遠凝視,早已深思而不自知。
“皇上之前若不逼臣妾入宮,或許臣妾亦不會囚禁在皇宮內。”
慕容灝宸一聽聞她的聲音,離神的雙眸漸漸的回神。而她那番話,明知說的無心之意,而他有一點的在乎。
葉漪蘭緩慢而走向此處時,便聽到他的番話後,心不由自主的悸動著。每往能在哥哥麵前,他的話才令人信服。
見蘭兒如此毫無規矩,不禁開口,未有分毫的訓斥之意:“蘭兒,你忘了之前哥哥與你說的,豈能放肆。”
站在一旁,雙眸深深地注視著他的側臉,倒是哥哥的一番話,令她漸漸地回神。
“他是蘭兒的夫君,夫妻間的話,他又豈會生氣。”
葉漪蘭轉身從寒莘手中端過醒酒湯,眼眸中的目光不禁看了他一眼,便走到哥哥身側坐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湯藥,便挽著哥哥的手就如小時候那般撒嬌。“倒是哥哥,凡事都以他為重,我這個做妻子,還不能說道幾句?”
見況,慕容灝宸端起茶鎮定了一番心中的不悅。她這撒嬌的模樣,亦隻有在自己哥哥麵前毫無任何的拘束。反而到了自己麵前,倒是變了味兒。
不過方才那一聲夫君,聽在心中極度的欣喜。他倒是願意,常常都能聽到她這般喚著自己。
寒莘看著他們兄妹二人,倒是葉荀彧一見到眼中與慕容灝宸一般無二的寵溺。她這一生,從未得到過任何的關懷。可遇到葉漪蘭,便覺得雖不是親姐,甚是親姐。從未體會過,被人疼是何感覺。
從小她便愛在自己麵前撒嬌,他始終卻無法拒絕。撫摸著她的頭,極為的寵溺,唇勾也掩飾深深一笑:“日後,皇上若是沒意見,哥哥就不說道你。”
“哥哥比有人好說話多了。”
葉漪蘭一臉傲意之色看向他,自知此時此刻他拿自己分毫沒有辦法。倒是見他搖頭,嘴角那笑意倒是有嘲諷之意。
臉上的傲意漸漸地散去,差一點倒是忘了麵前放置的醒酒湯,立即將其端向哥哥的麵前,叮囑著:“喝了這麽多酒,快將醒酒湯喝了吧。”
見哥哥接過時,才慢慢將身子鬆懈下來,不禁凝望著他,可他明明一直看著自己,反而故意回避。
順然,眼眸漸漸浮現擔憂之意,起身走到他的身側,輕聲問候道:“怎麽,一直回避著我?”
聽聞,笑而不語的看著她。見她如此擔憂的模樣,倒是多想欣賞幾分。
寒莘見他們二人如此的親密,反而自己是最多餘的人。看著葉荀彧端向著那碗醒酒湯,便著急的走上前,心平氣和的隱藏著一絲不悅:“這是本公主親自熬的,你若不願喝,沒人逼你。”
若不是葉漪蘭說,女子要討得夫君是歡心,便要親自下廚,就算鐵打的心都會被融化,她才不願替他熬製醒酒湯。
聽聞,不禁抬眸看向她,那雙如此期待的眸,他又豈能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微臣,豈敢不喝。”
微臣?在他心中,從未真正看清事實。
雙膝跪於他麵前,調皮的扯著他的衣袖,一臉羞澀的垂眸而道:“我們快要成婚了,你還這麽拘束嗎?”
見況,不禁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掩蓋不住的笑意微微揚起:“果真是個孩子脾性。”
葉荀彧,在你眼裏我便一直是個小孩嗎?你這般,可是將我當成了妹妹?
也是,你比我年長,按年齡確實稱一聲‘哥哥’。可如今,她不願。漸漸地她才明白,她想要真正的與他在一起。原本想要借假死的名義離開,後來想想這件事會牽連到葉家,便放棄。又想到假意與他在一起,日後敞開心扉的告知他,自己根本不願嫁,畢竟他亦無想娶之意。
後來,她一直在矛盾,故意假借來與他學習騎射一事,其實想要與他多親近些。
那日聽葉漪蘭的那番話,又見他喝酒,才借醉酒之意告知,哪怕他不願開口回答,也會當著這一切在他眼中是胡話,而她自己並非是胡話。
在一旁看著的二人,早已悄悄離去。
這一路,葉漪蘭想與他說道些話,而他向來都是笑而不語的模樣。漸漸地,心慢慢的失落著。
靜謐的到令人覺得一絲的涼意,不知從何處飄落而下的花瓣,伸手便將其接住,淡憂的嘴角絲絲淺笑著:“風中舞,雨中淚,一遇銘記心。”
一遇銘記心?
若真的一次相遇,便能銘記心中一生,倒是希望一切重頭再來過。
從身後緊緊與她相擁,握著那雙拿著花瓣的手,深情的雙眸凝視著她那動容的臉龐,克製不住自己的情,情深地吻著那臉側,唇語附在耳畔呢喃道:“淚中盡,情中深,今生隻為你。”
這一路,想與他說會兒話,都未曾聽他開口,反而自己隨意吟詩了一番,他倒是接的順口。
慕容灝宸將她緊握的手打開,與她的雙手十指緊緊相扣,則抱著:“不經輾轉,愛是劫,夢易冷,願與你終生。”
願與你終生?這是她一直以來所想的心願。
她還未出閣時,便想日後的夫君一定要與自己琴瑟和鳴,心中隻有一人。可一入宮門,便是深海。而他,可否會還自己一生的願。
雙手從十指中抽離,轉身而環扣住他的脖頸,莞爾一笑的容顏微微蕩開,宛若傾城佳人:“若能終生,你可願允諾我,一生一世一個人?”
“對不起。”
聽他如此之快的道出此話,手緩緩的滑落,苦澀一笑之:“明知不可能,又何必強求。”
這一切,她的確想的太天真了。他是帝王,怎麽能如此強迫他。
見她的雙手滑落,倏然將其緊緊地握在手心。他的話還未講完,她自己到是先亂了心。
堅毅的雙眸,鄭重言辭告知她:“我一定會允諾,而不是現在。隻有長孫氏倒了,一切都可以實現了。”
這個過程雖漫長,他相信一定會給她一個君卿天下。
倒是見她愁眉苦臉的模樣,故作放開他的手,唉聲歎氣著。
聽聞,葉漪蘭不禁拉著他的手,問之:“方才還好好的,這會兒歎什麽氣?”
“我與荀彧就是不同,自己的妻子倒是可以在哥哥麵前撒嬌,一到我這兒,卻是苦著臉,倒像是我這個做夫君的欺負了你似的。”故作板著臉,眼眸不禁偷瞄了一眼她,再次歎氣道。“也是,畢竟我總愛戲弄你,你也耍耍脾氣我也就忍了。”
她耍性子的脾氣,確實隻有他能接受。
“什麽叫我苦著臉,耍耍脾氣你就忍了?”漸漸她才反應過來,若是真的生氣了可便是正中下懷。亦故作怒意的甩開他的手。“你若是真看不慣,那你就別忍著,別裝出一副愛我的樣子,讓我喜歡上你。日後,我還真怕一旦愛上你,便會忘了你我二人的身份,僭越了。你一旦煩了,指不定將我廢了。”
聽聞,立即轉身嗬斥著止住道:“胡說。”
灝宸,這番話並非胡說。我就擔心,有朝一日你厭倦了我,又該如何?
將她的身子緊緊擁入於懷中,方才她豈能說出這等根本子虛烏有的話來。心中便不慎著急道:“我怎麽可能為了讓你愛上我,故意裝出愛你的樣子。又豈會,將你廢了。我那麽愛你,我還真舍不得。”
聽聞後,在懷中不禁笑出了聲,用袖口掩著嘴角的笑意,從懷中起身。倒是一臉得意的看著他:“原來我一生氣,你一著急就會多說話。”
他亦隻有在自己這兒,才不會少言。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淺意的怒意:“你故意的?”
“兵不厭詐。”
見她故意說出這番話,便是擾的自己方寸大亂。他竟然會有一日,被她給耍了。緊蹙的眉宇,亦是淡然的消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的笑意,卻是如此的情深。
方才,總能感到他生氣的模樣,還真怕他真的惱怒。
慕容灝宸見她墊著腳尖,順勢摟著她,將自己的身子傾下,這樣她便不必這麽累。
“灝宸,我隻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日後,可否在我麵前可別隻說短短幾句,可好?”
“這個,我自己都無法掌握。不能答應。”
不是不能,而是有時連他自己都無法克製自己的脾性,又豈能答應。
倒是這些日子,一直在她身邊寬慰,話比以往多了些。往日不愛多說,亦是小時候的習慣,反而與她在一起,習慣變成了與她之間的習慣。
“灝宸,為了我,你就不能改一改?”
無論她如何撒嬌,見他毫無動容,雙手緊扣他的脖頸,深深吻著他的唇角,些許後才羞赧一色的垂眸而下。
那一吻,他從未感受到,心自然而然的悸動。就如,第一次見到她時,那般的情竇初開的心。見她這般,根本無法拒絕她。
“行,那我盡量。”逗趣的勾了勾她的鼻尖,寵溺的眼神,如此情深露重。“還真拿你沒有辦法。”
往他懷中依偎,隻是不想讓他見到自己羞赧的模樣,不然又得取笑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