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無眠長夜喚私心
一人躲在暗處,方才將他們二人之間的話,全數都記下了。
一路過此處,便見他們二人來到此處,就一直躲在樹叢中,不敢發生任何聲音,以免被發現而落下他的冷眼。
蠕動的唇瓣,不停的喃喃自語:“一生一世一個人?”
這一生,若能隻有一人相伴,倒也是幸福。可偏偏,這便是帝王所不能擁有的。而葉漪蘭想要這樣的誓言,他,又豈能真正的做到。
鏟除長孫氏的勢力,扶她做皇後,便能二人權傾天下了?這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望著他們二人相擁的場景,心深深的陷入一絲的嫉妒中。為何,她總能遇到他們恩愛如初的模樣,從未真正見過他們爭吵的樣子。
若是他們之間真是如夫妻相待之禮,這其中怎會少了夫妻間的吵鬧。怕是,依照皇上對她的寵愛的模樣,想必定會心軟又則心疼。
蘭姍見他們走後,倒是夏慕靈一副被人拋棄的模樣,自怨自艾著,若是別的男子瞧見了定會憐香惜玉。可慕容灝宸,尤豈會對任何女子憐香惜玉,他的眼中的惜玉便隻有葉漪蘭。
倒是慕容灝宸所說之事一定能成的話,或許亦會打壓慕容灝隸,畢竟他身上流著的亦有長孫氏的血脈。反而這樣一來,她便才是真正的自由了。
此時此刻,她隻為自己而活,不為任何人。
一副傲意的姿態走上前,凝望著他們二人的身影,斜側著身子僅用餘光掃視著她問之:“這幾日,太皇太後可有對你提起皇嗣一事?”
還不容易替她想出此方法,若她再不上心點,恐怕連自己說策劃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了。
皇嗣?她都不在乎,若沒有寵幸豈能有這等盼頭。
上前看著地麵那片從葉漪蘭手中掉落的花瓣,不禁將其拾起,仔細地端詳了些許,不屑地輕笑道:“提起又如何,皇上又豈會真正的看本宮一眼。”
或許那一眼,也隻有在第一次相遇時,才算是一生最難忘的時刻。
蘭姍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花瓣,無奈的暗自搖頭,緊蹙的雙眸凝思著:“我就是有一點不明白,為何皇上突然間,就不允許你與宸昭儀往來,可是在忌憚什麽,還是怕你有朝一日會害了她不成?”
若不是那日慕容灝宸的警告,她便有足夠的機會,反而現在根本無法……
慕容灝隸想要她死,這替罪羊必須擁有。畢竟,她可曾是自己所愛的男人中,最愛的那人女人。
眼眸中所迸發出的那一抹殺戮般的恨意,便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晚。曾多少個夜晚,都會想起那一件事。尤其是慕容灝隸,是她毀了自己。她的身子雖遭受了三個男人的侵蝕,但她自始至終依然選擇夏千亦,亦隻有他,才是托付終身之人。
害她?
她豈敢,害葉漪蘭。
凝望著手中的花瓣,正如落花有情,君無情。
“本宮亦不知,那日皇上那番話的用意。”
可她知曉,日後她定會離宮,難不成他要為他驗證一生一世一個人?
不,還不容易成為了他的妃子,又豈能甘願離開。
古今中,帝王登基後自然要朝中之女進宮鞏固勢力,而他倒像是絲毫不需要勢力,而這些無寵幸的妃子倒是成了人質。
對待葉漪蘭,倒是折煞旁人。
多愁亦無意,何須為此事,饒的心煩堪憂。人生在世,自當每一步要精算,誰能走到最後,亦是要看那人的本事。
見她神情恍惚的模樣,上前抓住她的手,雙眸看向四周瞥了一眼後,輕聲呢喃道:“這過幾日便是北漠公主成婚一事,娘娘就沒有想要扳倒宸昭儀的用意?”
扳倒葉漪蘭,在北漠公主大婚?
凝起雙眸疑慮的看著她,顫微的聲線微微響起:“你,你想做什麽?”
意味深長的淺意笑之,走到她耳畔輕聲細語道:“做什麽你就不用管了,你隻需知道,日後的一切都是我為你帶來的,到時候一旦發生了任何事,你都必須牢記這份恩情。”
在這後宮,她還需要夏慕靈這個幫手,幫她得勢,便是幫自己。
權野謀略,殤人心毀一人。
無眠長夜,恨意蔓延絕期。
眸傾一世,封一段溫室情。
寒莘的雙手托著臉頰,空洞的雙眸亦看向遠方,毫無神情。
嫣玉看著公主近日來,倒是不似往日的性子,不禁難免有一絲好奇:“你說,公主自從一晚未歸,這麽變得多愁善感的?”
嫣冉聽聞,亦上前看望,長歎道:“怕是要嫁人了,心中不願意吧。”
若換成自己,怕是亦不願被這樣安排婚事,誰嫁了都不會開心,更何況是和親。
扯了扯嫣玉的袖子,囑咐道:“我們還是下去吧,畢竟公主一向煩心時,不願被打擾。”
從小到大,她們都不曾見過如此不開心的公主。向來都是頑劣的性子,反而變得深沉,不似以往。
寒莘凝望著門外漸漸走近而來的人影,憂慮的神情徐徐緩解,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這麽晚,三姐前來景苑殿可是為了成婚那日的計劃?”
這幾日,她們再無任何交流。今夜特意前來,必然是為了和親一事。不過,她的確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什麽計劃。
蘭姍笑而不語的打量她許久,從她身後走到身側,欣慰一笑之:“宸昭儀身邊相處那麽久,這點小心思都看透了。”
她寧願寒莘就如一個無知的孩子,一切都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反而跟著葉漪蘭這麽久,倒是學會察言觀色了。
還真不知日後,可會將她調教成何樣。
“並不是看透了,而是這離成婚的日子一近,感覺這計劃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她已完全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麽。就算真的想要離開,他們之間必定會坦然相待,哪怕他真的……
也是,他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孩子脾性。
“這麽可能不重要。”聽聞寒莘這番話,她的心徹底慌了。一旦她不願意,那麽接下的計劃,完完全全都……
而在慕容灝隸那兒,又如何交代。
握著她的雙手,鄭重言詞的一一說道著:“難道,你忘了自己所要的自由?葉家是書香門第,你這頑劣的性子,你可受得了葉家的規矩。畢竟,葉家並不是北漠的皇宮,自然不會由你任性。”
“三姐所說之語,確實說到我心坎兒去了。”淡然的笑意,微微揚起。深思熟慮了一番後,探問之。“隻是,莘兒不知三姐的計劃是如何?”
將她的手緩緩的放下,眼神中那一抹堅定,她早已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直立著身子,傲然道:“若想真正的離開,最好的辦法是假死。”
“假死?這萬一被查出來,豈不是……”
寒莘有想過假死,可偏偏細細想來此事會牽連更多的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她允諾過葉漪蘭,絕不會傷害他們的事。
見她何時竟然如此膽小,以往她可是對此事極為的上心,反而這一次畏畏縮縮的,簡直令自己太失望了。
“這個是我替你準備的,隻要服下便是假死的模樣,仵作是驗不出來的。我會偷偷找個時期,將你帶出來。”
寒莘看著她所交與自己手上的藥瓶,心中不禁顫粟了一下。故作淡然的對視她的雙眸,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曉我死了,那我又該何處藏身,難不成這輩子都要隱姓埋名嗎?”
若是這世上在無寒莘這個人,她又怎能一人獨自存活。
這個主意確實不錯,可她已經……
蘭姍根本不想聽這些子虛烏有的話,將她的手心慢慢的合上,輕緩的言語如罌粟花的香氣,慢慢的沁入人心:“你隻要告訴我,這場婚姻,你嫁不嫁?”
心中一擰,絲毫未曾有任何的猶豫,堅定的雙眸沒有任何的偏移:“我自然不願意。”
“既然不願意,你就該聽我的安排。”眼眸中帶著一抹犀利的目光,直射她的雙眸,冷傲的眸光漸漸變得溫和。“姐姐豈會做出,對你有害的事情。除非,你不相信我。”
“不,從小我就相信三姐。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她自然相信,可這信,也是有限製的……
凝眸而看向手心緊握的藥瓶,眼眸中暗暗迸發出一抹半信半疑的目光。
倒在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對此事早已有了足夠的安排。
伸手摸著她最小的妹妹,雖然從小對她頗有敵意,但後來對她確實抱有虧欠,這一次亦是這樣。以前是別人陷害她,而如今她卻要親手將……
她還小,自己又豈能做出這等事。可是為了夏千亦的平安,她不得已而為之。
伸摸著她的腦袋,眼眸中泛著絲絲的淚珠,那一抹寵溺的笑意微微蕩開:“你若不想連累宸昭儀,便寫下一封遺書,這樣還可確保葉家平安。”
遺書?
三姐,你竟然連此事都想到了。看來,這幾年中,你倒是變了不少。
上前抱著她的手腕,不停地撒嬌著:“姐姐,果然想的周到。此事,自然不能拖累他們。”
閉上雙眸,含著一絲的淚水緩緩而落下,隱忍著心中的不舍,長舒一氣道:“當然,我這麽做,自然事事為你考慮,亦要為你周圍的人考慮。”
寒莘,這一次姐姐不能再保護你了。
日後的日子該如何,亦隻能看今後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