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影疊深宮暗重明
第二百零四章:影疊深宮暗重明
夜深凝明暗影疊,風簌輕曳暗重明。
隱隱散發出燭火的光芒,輕輕搖曳著那燈芯。
今日若不是夏慕靈前來,怕是掉落地麵的那些衣裳,到此刻還在池邊清洗。
正當紫菱前去關門時,毫無察覺的她剛想起身時,倏然是誰將自己的嘴捂住,聽聞那一聲輕柔的聲音,低沉道:“噓,別出聲。”
葉漪蘭聽著那一聲,卻極為的熟悉,一手卻緊緊的纏住自己的腰,警惕的都不敢隨意亂動一二。
紫菱一轉身便見一個帶麵具的人,看向那後麵的那扇窗戶,此人能悄無聲息的進來,怕是對此處極為的熟悉。
看著麵具下的雙眸,尤為的震懾力不敢多看一眼。
“下去。”
那一聲冷意,紫菱毫無任何的反抗,宛如被人失了蠱任由人宰割:“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依然還是擔憂的回眸看了一眼,可那雙陰翳的雙眸害怕的不敢令自己多停留幾分。
關上門的那一刻,便環顧了四周,亦不能讓別人發現,屋內有人。幸好,她們的房間,沒有與她們同住。看著院落中那隨意放下的那些衣裳,今日崔氏這麽容易放過娘娘,無非是姝妃那番話,不過明日定不會善罷甘休。
見紫菱走後,才安然的將其鬆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垂眸而道:“對不起,念卿冒犯了。”
聽聞,倏然轉身凝眸,那臉上所戴的麵具是他無疑。
嘴角揚起一抹苦澀暗然一笑,輕言道:“怎麽,是你。”
原以為那熟悉的聲音,又令紫菱如此害怕的人會是他,可萬萬沒有想到,能來看自己的唯有念卿。
他若是來了……
不能再想著他,越想心便越放不下對他的期許。
在燭光的照耀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她那一抹笑,笑得如此的強顏歡笑。輕笑的淡然道:“念卿並非是皇上,小姐很失落吧。”
失落?他豈能如此這麽看待自己。
她從未覺得他的出現,是失落的。可現在她有好多話,隻能說與念卿一人,而他卻不能成為像念卿這般,何事都能說道。
眸中微微露出一抹淚珠,極力在克製著自己,不能輕易的掉落,即使在念卿麵前,亦不能如此。
見他出現在這裏,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細細想來,他向來神出鬼沒、又喜歡在晚上的出現,自然不會覺得奇異之處。反而若一旦被人發現,又不知該鬧得如何。
葉漪蘭剛想開口時,便見他看了一眼四周,走到窗便看一眼窗外的情況,一切安然後,才緩緩的開口道:“這個地方,還真簡陋,皇上還真狠心。”
從他進入此刻開始,便覺得這裏擁擠的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一見到她,才進來兩日便消瘦了許多。
心中,不由自主的疼痛著。
狠心?
在你們眼中,他便是狠心的人?在她心中,慕容灝宸並非如此。
走到他的身側,拉著他的衣袖,輕搖頭黯然歎氣道:“你別恨他。”
在慕容灝宸心中,自己一直都不懂他的心,可後來,漸漸地想要去懂他,是他一直將心中最深的一處所隱藏起來了。
別人不懂他,不能恨他。他是如何人,自己最清楚不過。
“為什麽?”
聽聞,念卿倏然緊蹙著眉宇,困惑的雙眸凝視著。
為何不能恨?
“那件事,根本不是小姐做,那個時候小姐明明可以向皇上解釋,皇上的心對小姐一直都是軟的。為何不說?”
葉漪蘭見他心急的模樣,伸手輕柔的安撫著他的背,她不想令他為次事再過擔憂。
念卿看著那雙手,從他們第一見麵時,她便總是這般安撫著自己。心中不禁暗自一笑,倒像是竊笑。
驟然停下,方才他抱住自己那一瞬間,背上的傷口便稍微疼痛而就在方才一抬手,隱隱作痛著。閉上雙眸深深地呼吸了一番,緩緩睜開,自嘲自諷道:“他在意的,不過是我寫給夏千亦的那封信罷了。”
那封信是至關重要的一部分,那是她懂他,才會給自己下了這樣的陷阱。就算在這裏苦些,一直躲在背後密謀一切的人,也該目的達到了。
“信?”
念卿尤為不解的看著,卻見她的雙眸隱隱的哭意。
或許,也隻有隱忍,才會看透所有發生的一切。可如今的你,還能繼續隱忍……
“毒害北漠公主一事,他從未在意,我肯定他是相信我的。可偏偏就是那封信,是我在套出他要如何對付夏千亦。可他並不不知,是那日夏慕靈跪在自己的麵前求我,求我去打探消息。我怕他會懷疑,隻能用這樣的辦法。”
其實她本不願這樣,隻是心中還是忌憚夏千亦被逼急後,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才會利用此事,向他說明一切。可信中,並非有任何背叛之意。當日他的舉動,顯然是動怒了。
夏慕靈跪著求你,便心軟了?你可有為自己想過,此刻的後果。
你的心,終究是軟的。
“為了不讓夏千亦有二心,我隻是想讓他知曉,皇上並不會對付夏家。在醉香樓中,我也警告過,不許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不管他聽進與否,在這件事上,自己以算是背叛了他。她不恨,自己本身便是錯了,又有何來埋怨。
念卿靜靜地聽著她所說的每句話,心中尤其的疼。雙手儼然緊握,雙眸充滿著柔情似水。
“你說,我可是做錯了?為何從他口中得知他的不信,我寧願相信是假話,可心還是痛。我說恨他,隻是想讓他對我有所愧疚,現在想想,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自嘲自諷的暗自一笑,這做法若是他聽得,定是很蠢。畢竟對他而言,反而是多此一舉。他又豈會讓自己陷入沼澤之中。
在他麵前,自知確實不如他來的果斷,沉穩不如他的城府。
轉身凝望著他,拉著他的手臂,懇求著:“你要答應我,不管皇上對我如何,你依然是皇上的屬下,不可背叛。”
她知曉,在慕容灝宸心中最痛恨的便隻有背叛。他不願身邊的背叛自己,亦不會縱容任何一人。
他曾說過,就算全天下想要背叛他,唯獨自己不能。
可是,她何來真正的背叛他。
背叛?他從來不會背叛一人。
眼眸中閃過一絲的欣然之意,隻有那麽一瞬間,驟然變得深沉:“姝妃跪下求你一事,為何不與皇上說,而是默默承擔。而那封信又為何出現在沁蘭殿中?”
這或許是所有謎團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為何會出現?
她該不該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他?哪怕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他待自己極好,既然不會讓自己受任何的傷。
可這一次,怕是要瞞著他了。
從容自若的凝視他的雙眸:“是,寒莘給我的,說是在大婚之日打開。倒是不知,是誰將信中的內容所換了。”
一說到寒莘,便不知她如何了?葉府,可還如往常那般安寧。隻求,父親不要詳知此事。
“小姐放心,今日之事念卿不會說出去,亦不會背叛皇上。”
話音剛落,便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似乎有些支撐不住,立即將其攬入懷中,近距離的看著她的麵容,倒是有些泛白,心中一陣擔憂:“小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他不過是將她的身子攬住,卻聽著她一聲嘶痛,問道:“可是受傷了?”
“不礙事的。”微微搖著頭,從他懷中起身。是方才傷口一陣疼痛,才會又支撐不住之意。步子緩緩後退了一步,手支撐在桌角旁,開口道。“天色不早了念卿你還是先走吧,紫菱待在外麵時辰一場,怕會惹人心疑。”
每一次,念卿一觸碰自己,她總會選擇逃避,這樣的感覺已然不是當初那般。畢竟,身份還是有別。
從來離開懷中的那一刻,雙眸卻一直注視著落空的麵前,心似乎被利刃狠狠的刺了一刀。
“念卿不怕,我們之間是清白。”這些事,他從來不在乎,亦不會在意。
不想彼此間,心生間隙。
他想靠近,而她卻想逃避。他們之間,何曾有這樣的距離感。
“你自己不怕,可他不會信的。”
他不會信?
聽聞,他的嘴角依然而然的露出著一抹笑意,毫無任何瑕疵。淡然道:“是,念卿永遠都無法與皇上相比。”
“念卿,我……”一時她不知該如何說道,可在自己的心中並非如他所說這般。他們各有各的好,不過……
對他們二人,終究是對不起。
原本她想伸手前去,可偏偏一動,傷口還是刺痛著肌膚。
見她一手抱住自己,犀利雙眸一眼便能分辨,她的身上一定是有傷。
麵具下的那雙眸變的深沉,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葉漪蘭見他一觸碰到自己的衣口中,正想上前阻止,他反而下意識轉身:“對不起小姐,是念卿放肆了。”
他剛剛不該有這樣的思想,不該對她做出這等事。
方才下意識的她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低沉的聲音。
“你,可是真的念卿?”
聽聞,念卿倏然睜開雙眸,她第一次這般問。
“許久,沒有與小姐在祠堂中,跪上一晚。”
聽他說出這番話,便可斷然知曉,畢竟這是他們二人的秘密,無任何知曉。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轉身,眼角中毅然帶著一抹笑意,走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橫抱與懷中,輕柔地放於被褥中。
“是念卿忘了,小姐的身份是皇上的妃子。”
“我從未怪過你。”方才她隻是不解,並非真正的有怪罪於他。見他還是如以往這般細心,不禁又再次想起他。“這幾日,皇上可過得好?”
“皇上的行蹤,隻有飛羽知道。”坐於床榻旁,見她的心思一直在別處,淺意笑之。“若是小姐想知道,念卿可以……”
“不必了。既然他不願來,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她仔細想過來了,他還是不要來的好。
念卿聽她隻要一提起,雙目中變得尤其的空洞。
若能重來,絕對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