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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月輪勾玉心知所

  月輪勾,星繁如玉掛夜際。


  燭火明,逶迤惆涼寂夜歸。


  重新踏入沁蘭殿,看著院中凋落的紫玉蘭,盛極一時,卻終究還是抵不過凋零。


  緩緩彎下身子將其拾起,默然歎之:但願,有些事能知足常樂便好。莫要,貪得一時的虛榮。


  站在此處,恍如隔世般,一切雖無變,但都覺得陌生。她向來不貪得一切,並非清心寡欲。而這些,並非自己心中真正想要。自從進入宮廷後,她從未真正的開心過。亦隻有,他們二人在宮外時,才能有喜悅之感。


  從今日起,她不會再逼迫他對自己的諾言,隻願不離不棄,便足矣。


  彩鳳從殿內而出,便見娘娘站在紫玉蘭樹下,一直默默地注視著手中的凋落的花瓣。


  步子走得極為地輕巧,站在娘娘身側,告知道:“娘娘,皇上在殿內。”


  聽聞,轉身便凝望那燭火通明的寢殿。她倒是忘了,自從在和頤殿起,她便對他視而不見。而他隻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有時亦會質問自己,長久都這般待他,可會厭惡了自己?


  自知不該去懷疑所有的一切,可心倒是害怕。


  目光一直看向那燭火,卻問道:“皇上可有說什麽?”


  “並沒有。”


  彩鳳見皇上隻身一人前來,便直徑而走入寢宮內。自始至終,倒是未開口一句話。


  葉漪蘭嘴角卻是無奈一笑,自己倒是忘了他不願多話,隻是一人想靜靜地待著,不想有人過多的打擾。


  他這性子,卻是該改一改,不然那脾性可是受不了。


  “今晚所有人都下去,不必守夜了。”


  “是,奴婢告退。”


  他既然想一人待著,自己便隻好遣退所有人。這樣,便不會打擾他。


  手一觸碰門的那一刻,她自己竟然在猶豫。凝思了些許後,才輕緩地將門推開,輕聲地將其關上。


  那是見他閉上眸休憩著,才會動作放地極緩。


  以往,他都會負立而站等著自己回來,如今難得他見他這般模樣。


  見他依靠著床柱而眠,那眉宇間依然緊鎖著,似乎許久都沒有見到他舒展眉宇了。伸手撫摸著他俊俏的臉龐,唯有如此近的距離,才能看到此刻的他如此的疲憊之意。


  手緩緩地伸向他的腰間,雙眸時不時地看向他,生怕他好不容易安寢下,不想將他所驚醒。


  輕緩動作,將他的腰帶解下。敞開他的外裳正要將其脫下時,反其被他所擁躺在懷中。緩緩傳來的聲音略帶濃重的睡意,且一絲的慵懶。亦能感知到那沉穩的呼吸聲。


  “這麽著急,今晚要想伺候朕了?”


  依然閉上雙眸的他,若不是方才有一絲的動靜,他亦不會醒來。


  “皇上要就寢,臣妾自然要伺候皇上寬衣。”這一次他並未將自己的身子摟得緊些,一手卻著扣著自己腦袋,輕柔地撫順著發絲。漸漸地,他停了下來,亦無任何動靜。


  微微抬眸,見他依然禁閉著雙眸。他這一會兒睡著、一會兒醒著,倒是會嚇人。輕聲喚道:“灝宸——”


  聽著她喚著自己,將她的身子反而摟地更緊,戲謔道:“你若再喚著我,我怕會臨幸了你。”


  慕容灝宸緩緩地睜開雙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順其逗趣地勾了勾她的鼻尖:“放心,今晚不會碰你。讓我抱著你睡,可好?”


  他若臨幸,其實根本不會在意。畢竟,他還未真正碰過自己的身子。可偏偏,她就是不願讓他觸碰。


  明明已然知曉不可能與慕容灝隸一起、亦知曉他此人的狠心。但自己根本不知,在猶豫何事?


  或許,是他嘴上一說,可從未想要,畢竟他亦在等自己開口。可是,一直一來這種事豈能由自己開口。


  其實,每一次的觸碰,她確實害怕。可昨晚並未感到害怕之意,皆因自己那時的身份,不能忍受。若真要與他歡愉,自然不是奴婢的身份,亦不是妃子之身。


  漸漸地她才恍然明白了些,其實她一直所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便是隻能將自己的身子給心愛之人。可他,終究是帝王。那日在府中,又為何拒絕了他。若是那日成婚,這樣彼此都不會感覺失去對方。


  將身子挪動了一番,上前便躺在他的懷中,摟著他的脖頸,輕聲問之:“你可是累了?”


  把玩著她的秀發,深情款寬地雙眸俯望著她的容顏:“累是累,倒是頭疼得厲害。”


  頭疼?


  “我先幫你揉揉,這樣明早頭便不會疼了。”聽聞,葉漪蘭將他的身子扶起,倒是他嘴角卻是偷偷抿笑著。跪於床榻的她,揉著他的穴位。“可有好多了些?”


  慕容灝宸閉上雙眸,悶聲應道著。這一緩解下,倒是舒服了些。反之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情地吻著她的手。故作歎氣道:“我這頭疼的病,皆因你而起。”


  聽之,從中將手抽離,負氣則而背對這他:“我何時擾你頭疼了,別胡亂冤枉我。”


  見她又是這般負氣的模樣,從身後抱著她,極為親昵的親到吻她的下顎。


  “今早為何不理我?你卻要對我視而不見。我自然要討得你開心,而卻傷了神。一想到你不開心,便是頭疼得厲害。”


  故而偷瞄了一眼她此刻的神色,逗趣地勾著她的鼻子:“你說,可是因你而起?”


  那一勾,葉漪蘭不禁摸著自己的鼻子。


  若不是他今日之舉,太未另人不解,自然在自己未想清楚前,並不願想去理會他。賭氣地扭動著身子,極其不願讓他觸碰:“皇上說過,隻能聽,不能問。”


  此話,她竟然能一直放在心上。可聽聞後,心中卻不禁暗自竊喜著。


  “今日之事,你已經完全看透。”將她的身子傾斜後仰在自己的懷中,湊近她的臉,對視著她的雙眸。眸光中一直散發出一抹寵溺的笑意。“隻是沒想到,你會如此配合我。讓長孫莞霽,自然而然的處理此事。”


  葉漪蘭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偷笑之意,反倒是一語嘚瑟道:“臣妾可是先帝所冊封的一品才女,皇上這點把戲,自然瞞不過臣妾。”


  她從懷中轉扭著身子直麵著他的雙眸,凝思的雙眸微微蕩起一抹深意,低聲問之:“皇上想用姝妃壓製皇後,倒是不知皇上借此,除掉誰?”


  他這一舉止,若說是沒有任何目的,完全沒有任何可能。畢竟,他做事一項精密,又豈會沒有目的。


  除掉誰?

  此刻,他還不想除掉誰。


  微眯著雙眸,嘴角卻微揚起一抹狡詐的笑意:“你都猜出來了,還需問我做什麽。”


  “姝妃,畢竟是夏千亦的妹妹,你想讓他歸順與你,萬不可動她。”


  聽他這番話,心中倒是隱隱不安。


  他若真的利用此事,讓長孫莞霽將矛頭指向夏慕靈,讓她們相互鬥,這簡直是兩敗俱傷。


  畢竟,長孫莞霽如此重視皇後之位,他這般做,無非讓夏慕靈得到了權,讓她失去了權。但皇後之位,還是未能將其動彈。雖將他心中所想一一猜出,但具體的在他心中的目的,卻委實不知。


  可他為何要連夏慕靈亦要對付,難不成皆因夏千亦?

  不能動她?


  有些事,亦非如她所想的那麽簡單。凡成大事者,隻要有利於危害到自己的地位時,便該除去,而不是手下留情,反之來陷害自己。


  夏慕靈不管她有沒有威脅到她,可不管如何,他的哥哥與她自然是一條線,既然防範不了夏千亦,隻能與其下手。


  “自從你告知他那一刻起,他雖無任何的動靜,倒是開始提防著我。姝妃從未得到聖寵,不是所有人都沒有嫉妒之心。”


  伸手深情地撫摸著她的臉,暗自心中呢喃:蘭兒,心善永遠都是你的弱點。


  嫉妒之心?


  夏慕靈她一直都有,畢竟,她愛灝宸遠遠比自己更久。可今早,那一幕她確實妒忌。這明明該屬於自己的柔情,豈能……


  這一點,倒是自己太自私了些。亦不該有這樣的思緒,來縈亂了自己原本的心。


  “那你,那日所說的一切,可是真話?”漸漸地想起後,倒是開始懷疑他所說的真假。可一想到他得知那封,倒是後退了一步。繼續道然。“你若不相信我,便可不必與我說。”


  撫順的手,一直在她的臉頰上未曾離去。


  她或許在意的是那封信中之言,畢竟自己對此事毫無任何的在意。既然事情都過去了,又何必在計較。


  “不管真假與否,若是往日他有任何舉止,你可會念及往日的情分?”


  “不會。”


  慕容灝宸聽她毫無任何片刻的猶豫,聽她倒是繼續道來:“任何人,都不能威脅到你的皇位。”


  對葉漪蘭而言,若是自己看在了往日的情分,而那人並未如此做,又何必再顧及情分二字。她早早便對夏千亦道明了一切,想必他會自然不會做出任何事。可是,有些事還是不能憑心而論。


  任何人都不能?


  蘭兒,你可知聽你說出此話,心中有多莫名的開心。


  他從來都不敢想象,畢竟從未真正的得到,又害怕失去。這樣會令她知曉,自己有多愛她,便夠了。


  將臉湊近她的臉側,挑眉問之:“這麽說,你願意一直讓我當這個皇帝?”


  “此事,不能改變。不如,一切都順其自然。”


  他已然是帝王,又豈能擅自篡改天命。


  “不過,你隻要答應我,此生隻能……”


  還未等葉漪蘭繼續道來,他便直接覆蓋她的唇瓣,細細親啄著。


  “隻能愛你一人、隻能與你孩子。”


  其實,他根本不知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可他說的這些,並無錯,相信他有朝一日便一定會做到。


  此生,隻能便被你所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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