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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水墨荏苒一駐盼

  葉漪蘭倒是見他沉默不語的模樣,心中便萬分的有一絲與他相同的感受。


  這所持的兵力,有野心的人自然不會錯過這等機會。自然會毫無任何理由,去哄搶。


  而當年最知曉秘密,唯有長孫氏。所有相逼的事物,都出自於長孫氏。自然,這一次慕容灝隸能比他知曉如此之早,現在根本毋庸置疑。


  手中卻把玩著他的發絲,俯身問之:“那你此刻,如何想?”


  在他的心中,怕是還未想好,不然又豈會如此的糾結與默然地歎息著。


  如何想?

  握著她的手腕,微微抬起雙眸看著她,反問之道:“那你覺得,我該如何?”


  聽聞,那一刻葉漪蘭未曾絲毫猶豫,便開口道:“屬於自己的便該拿回來。”


  “你何時變得如此貪心?”


  從她開口的那一句話中,便一直注視著她那雙眸,那所散發來的目光如此凝重。絲毫未曾是她以往那般溫柔是眸光之意,反倒是有一絲的野心。並未說是野心,而是一種看淡一切的模樣。


  貪心?這豈能是貪心,他又豈能如此說與自己這番話。


  手漸漸地默然離開,凝聲氣惱著:“我是為了你著想,這個皇位豈能……”


  “蘭兒,此刻你就如此想讓我當嗎?”


  她的番話,確實說與自己的心坎去了。原以為,她並不會說出此話,亦不知會曉她竟然如此說。一切,都超乎了他對她的一番了解。


  若是以往的她,並非會說出此話的人。


  當?她從未想過。自始至終,她寧可他們二人便就此遠離那裏的一切,如今這樣反而更好。


  淡然一笑之:“還有第二個人選嗎?”


  聽聞,一語戲謔之意附在她的耳畔處,輕聲道之:“比如,我們的孩子。”


  “你,胡說什麽。”


  立刻從他懷中起身,羞赧地身子背對著他,臉頰處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紅暈。


  慵懶之意地起身後,鬆軟地身子將她深情相擁著。再一次一番戲謔的言語緩緩道之:“日後,不是我們的孩兒繼承皇位,又會是何人繼承?”


  “槿淑儀所生之子。”


  聽聞,慕容灝宸的手漸漸地將其收回。葉漪蘭見況後,冷眼的雙眸看著他,所質問道:“怎麽,到如今你還不想承認嗎?”


  不想承認?


  自始至終,他從未真正承認過此事。倒是她,如今再次提起,隻因她心中一直在惦記此事。


  伸手安撫著她的臉頰,淡然一笑,輕聲附在耳畔喃喃自語道:“是你,不想承認我有個孩子吧。”


  其實對他而言,她無需任何謊言。從她的雙眸中,便可得知真假一切。


  他這一番說道,確實,他說的毫無任何虛假。可那又如何,他還不是依了自己。


  傲意地雙眸淡然散去,自主地送入懷中相擁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亦是強顏歡笑之。可雙眸中卻是散發出一抹憂慮之意,緩慢道之:“我可不願,讓他活著與你一樣的痛苦。”


  如今,若是蘭珊生得皇子,又為何不與她的兒子,又何苦區區委屈了自己的孩兒。


  “蘭兒,這個江山不能毀。有時候,亦是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


  他明明知曉她的心思,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兒坐擁天下而失去了一切。可生在帝王家,可偏偏有諸多的無奈之舉。


  “你可是在教訓我?”


  聽聞後,便立即從他的懷中起身。唇中那欲言又止的言語,看到那雙深情至深的眸便一下子無話可說。不由自主地垂眸道:“我明白。最終,我還是會成為你所期許的皇後。我自知無法將其改變,可是我的心不允許。”


  她的心向來不會逼迫自己做任何事,可有些事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心中,便無法再將其抹去。就如一人,深深地在自己的心中某一處牢牢紮根那一刻,便早已認定。


  她向來糾結,一向認定的事都不會將其道破之。


  扣住她的後腦,前傾著身子吻著她的額間,深情一笑之:“蘭兒,到了日後,你便不會如此說道了。”


  日後的事,又豈會今日便能預測而出。就如當初,她對自己向來冷意可如今還不是如膠似漆。隻要她一切都想清楚,便會一切都順其自然。


  “你可否在怨我?”其實,有些時候她亦自知,做事太多極端。倒是,不似從前那般的自己。悠然長歎道。“怨我,沒往日那般善解人意了。”


  聽聞,慕容灝宸則是無奈地搖頭笑之,戲弄著勾著她的鼻尖,溫柔的言語一一道來:“你所做之事,皆有道理。何來,怨字。”


  他信她,自然一切都隨她而去。可有時,亦是不放心她。就如當初她私自做出那一事,他確實有氣。若不是他留情了一番,還真是怕……


  亦會想到,那一切都是她的計謀。可差一點,便要失去了她。


  她做事,亦能讓自己安心,便可任由她。對於她,向來都是包容,又何來真正是怨字。


  觸碰了一番自己的鼻尖,抿咬著唇瓣,輕聲道之:“若日後,不管我做任何極端的事,你都需忍我。可不準,與我生氣。”


  其實,她什麽都不怕。隻怕他生氣罷了。隻要他一生氣,變得令自己都無法認清他。


  瞧她那副惹人疼的這般模樣,寵溺的雙眸亦是無奈地一笑道:“哪一次,不曾忍著你這胡鬧的性子。”


  緩緩張開嘴的那一刻,便聽聞遠處傳來一聲清晰的咳嗽之意。慌亂地躲在他的身後,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而不肯鬆手。


  見之,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情深地笑意。倒是見那一抹身影,又何來懼怕之意。


  葉荀彧見他們二人躲在此處,方才見此二人如此親密之舉,本不該打擾他們。可偏偏,他隻是來尋得他們。故意避開著身子,提起嗓子道:“四爺,殷員外在大廳招待著,說是一家人吃個飯。”


  葉漪蘭聽那熟悉的聲音,便毅然而然地從他身邊走之葉荀彧的麵前,亦是拉扯他的衣袖,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慕容灝宸,便輕聲道之:“哥哥與他無緣無故的消失,亦不告知於我。害我如此擔憂你們二人。”


  擔憂?


  不經意間,葉荀彧則是看向緩慢而走來的他。倒是看著蘭兒,一味的寵溺一笑著:“自打你與陛下形影不離後,你心心念念之人怕一直都是他,而非是我這個哥哥。”


  葉漪蘭一時慌亂地看向著哥哥與他二人,氣惱地站落與一旁,不屑地輕笑著:“哥,你們二人還真會取笑與我。”


  看著他們二人嬉笑的模樣,攬過她的腰間,亦是充斥著寵溺的笑意:“你這做哥哥的,亦不知讓著蘭兒些。”


  聽之,無奈地長歎一氣道:“你們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我這局外人隻能形單影隻。”


  “若是當初寒莘並未離開,或許哥哥便不會……”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方才偷抿地嘴角淡然地消失著。可哥哥每一次嘴上不曾說道,可心中卻是無比的思及。尤其,是在失去的痛苦中慢慢走出,如今想要重新開始時,仿佛一下子亦是回到了原點。


  他的雙眸一直注注視著,神色泛起一絲絲凝重的柔光,寬慰道:“這是他們二人的選擇,我們不該插於此事。”


  “還是四郎說的有理。”


  四郎?


  這一聲喚道,怕是她自己都未曾在意過。畢竟,她直接開口的那一刻便絲毫未曾驚醒想過一番。亦或許,有些事在她腦海中自然而然的便存在了。亦會,脫口而出。


  秋千色,玉瓊香。水墨荏苒一駐盼。


  角薄煙,長亭悲。一曲舞意箭思歸。


  盼君回,棹歌落。梨花滿院深紅閨。


  殷梁士見他們二人的身影後,便拉著一人前去立即叫喚著“曼兒,還不叫一聲表哥。”


  “表哥?”


  他們一直江南中,毫無聽取過自己竟然有位表哥。可偏偏,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他一來,父親便毫無任何理由將其這些外人帶入,才短短數日,便可稱之為表哥。豈不是一切,都一一有所安排。


  殷曉曼仔細打量著他,凝重的目光深深懷疑著:“爹,何時與一個外人淪為親戚?”


  “放肆。你豈能隨意胡說。”若不是他此刻的身份要將其隱瞞,而自己女兒如此出言不遜,幸得宸兒不會過於計較。


  “無妨。”


  拉著她的手走到緩緩上前著,嘴角上毫無任何怒意,柔和般的聲音徐徐而來,雙眸卻毅然而然地散發出一抹冷意的柔光:“舅舅,這畢竟初來乍到,表妹對我自然有一些誤解罷了。其實說到底,表妹也無需猜疑。”


  “既然與四爺相認,我便也隨之稱之為一聲舅舅。”聽聞方才殷曉曼的言語中,分明充滿了敵意。才當著她的麵故作開口著。莞爾一笑的的弧度中,卻是一副意味深長地笑意。“其實,表妹這番話確實有理。何人,都會有所堤防。隻因,這前因後果還未道明白,委實不該如此過早是下言論才是。”


  舅舅?


  他們之間到底……


  倒是見爹滿是歡喜之意,難不成他真是……


  強顏歡笑微揚起著弧度,上前挽著葉漪蘭的手,緩緩道之:“表嫂,還真是好口才。”


  她總能感知到此女子,並非尋常人。言語中一切,句句宛如利劍。


  若不是他為了保全各自的性命,又會騙那人出賣自己的父親。自始至終,這件事從未與自己說起。若是開口便提起,定會懷疑。而她自己隻能當做何事都不知,靜觀其變便是。


  “葉家的子女,絕非任何人所比之。”若不是宸兒提起,他還不知此女子是葉家之女。倒是想起當年事,她的母親亦是受連其中。


  “若是日後與你們父親能見上一麵,以感激多年來對宸兒的栽培。”


  “員外客氣了。若員外想與家父見麵,如今四爺便可有權將員外接回故土。”


  葉荀彧知曉他的心思,雖說此處極為的安全,但慕容灝隸毅然知曉殷員外是身份,自然不會放過。不如帶回宣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便不會輕易有任何的之舉的動恙。


  見他搖頭的那一刻,與慕容灝宸對視了一番,那雙冷意的雙眸卻是第一次有著情親之意的柔光。


  自知,此事強求不得。


  葉漪蘭看著他們三人,亦是看向他,此刻他的心定是三千煩惱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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